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她心底其实已经认为祸斗早已不在人世,那所谓的托梦与摩拉几近都只是悲伤的谎言。
这样的谎言在渐变得成熟的对方眼底,早晚都会脆弱得几乎就连念想都可能戳破。
而对方那份建立在这些念想之上的希望,也会因它的破碎而跌入谷底的吧。
“阿桃阿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天阿斗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子了你会怎么做?”
云堇下意识地岔开了话题,却是不小心把心底有些忍着没能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看着神色失落的胡桃忽然睁大的小眼睛,与那其间蹭蹭翻涌的火焰。
一时间也不禁心悸地低垂眼眉,不敢去看她。
“阿堇,你该不会是……”
胡桃幽幽地转过头,像生气极了的奶猫一样发出了危险的呼噜声。
她那双眯起的梅红色眼睛里流露出了要埋人的光芒,十分凶险。
见状,云堇吓得泪花都冒了出来连连挪开了老远。
可是此刻两人都在屋顶上,她身后已然是无路可退。
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心底的沉闷却因这此戳穿而无声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失而复得的情愫。
她无法对自己说谎,更无法对她所希冀的感情说谎。
“我……我,我……”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祸斗那日黄昏遍体鳞伤地被抱向不卜庐的画面。
云堇那口中的一句喜欢,终于还是败退在了对方眼底的不安里。
她抿着嘴微微笑着,不再言语也不再去抢占此刻胡桃那心底的这份寄托。
若是可以的话,就让她的失意与对方那份希冀永远地不被拆穿吧,女孩的心思可是很脆弱的。
只是在微笑的时候,她眼底的悲哀已经被胡桃彻彻底底看在了眼中。
半晌过后胡桃微微愣着,又笑着眼看着眼前的云堇抿着唇那红泪乱了妆痕。
胡桃大概也明白过来了什么那般闭上了眼睛,又抬头看向了天边的月牙。
“小斗还活着啦,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一直都以为那场梦仅仅只是一场梦……想过会不会那些摩拉都只是帝君大人和归终姐姐想方设法让我不去难过的谎言~但很快我就不怀疑了哦。”
她的第一句话,就让云堇如遭雷击般蓦然一颤,那双嫣红色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睁大着。
“阿堇你也真是的……你要知道,身为往生堂堂主的我自然是有些本领的,我偷偷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跑到了无妄坡又是一连等了好久,如果是笨蛋小斗的话他一定会傻傻在那里等到我过来。”
胡桃笑眯起眼解释着,翻弄着自己那因参透阴阳而变得如夜棺般漆黑的小指甲。
这是接任往生堂理应付出的代价,作用大抵是让她更易亲近阴气与鬼祟。
“但是笨蛋小斗他没有在那里,所以他就一定活得好好的~只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不得不离开璃月港。”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在出远门前有为我做了一顿超级满足好吃的大餐啦~!”
说到这里时,她的小脚丫又晃悠了起来。
“虽然帝君大人的厨艺也很好,但是比起笨蛋小斗的话还是要差了好多好多的~那可是专门为我练的厨艺呀~!什么仙术仙法都变不出来的,我的鼻子开始很灵的啦~!”
胡桃的语气十分认真,因为仅仅是因为她喜欢,祸斗就竭尽全力地去做到她最最喜欢的模样。
她的未婚夫是世界上最温柔又最好被她欺负,最宠她又最强大的笨蛋椰羊。
云堇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胡桃那笃定万分的眼眸。
她觉得她又能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去面对身上的重担,正因其徒劳……才值得惦念不是么?
“败给你啦,阿桃……阿斗他肯定是活着的,毕竟连帝后大人……不对是归终姐姐都终于能陪伴在钟离先生身旁,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如果要她去笃信一个梦,她当然也愿意付诸一切美好的幻想。
屋檐下的和裕茶楼内,灯火明朗。
钟离静静倚在窗边倾听着楼上两个孩子那听着就只觉复杂万分的话语。
他在这一刻也大概是更深地再次体会到爱意这种事物的不可割舍,不可磨灭。
“……感情一物,总惯是经得起磨砺的。”
哪怕是遥远到无法触及的另一段时间,也无法将其抹去。
他抿了一口茶,念想着自家忽然借口要去帮衬蒙德实则是要去看一眼祸斗崽子的小娇妻归终。
也忽然觉得这一生最好的答卷,终究是被他笨拙地领略了个及格线吧。
继而钟离看向了龙脊雪山的方向,此行暗中护在归终身旁的魈身上带着他的尘世之锁。
只要稍微有几分异动,他不介意为了谁人而把那座雪山砸成平地。
也只需在这先前向温迪商议将雪山划分出蒙德地界,他便可以无所忌惮地如此行动。
在这些年里,虽说有些迟钝的他多少也是学了些许变通的方法的。
……
倏忽一阵寒风吹过,坐在屋顶上晒月亮的俩可怜椰羊都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呜哇哇……好冷好冷,这也太夸张了吧,明明隔了那么远了。”
胡桃眯起小眼睛巴望向龙脊雪山的方向,砸吧了两下樱桃小嘴。
随即下一秒她就在云堇那呆愣的目光中忽然从身边的小包袱里掏出了一件红色的毛茸茸的小睡衣。
三下五除二地穿在了身上神气地哼哼叉腰。
“哼哼~羡慕吧,这可是本堂主御寒保暖的大绝招~小斗教会我的。”
“本堂主这么多年未曾感冒都是靠这一手。再冷的天气也都不用怕~!哈……啊哈……哈啾~!!”
说着说着,她的那被寒风刮得发红的小鼻子就不自禁吸了起来打了个十分可爱的小喷嚏。
一旁哆嗦的云堇亦是凑到了她的身旁,贴着她身上的毛茸茸取暖。
“阿桃……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再聚了吧,这阵寒风下来明天璃月港可能都要降温得很夸张呢。”
她看着雪山的方向,又满心担忧着此刻赶赴蒙德协战的千岩军与父老乡亲。
但是那心底的不安,几乎下一刻就被轻易冲散。
啪嗒一声楼下窗户蓦然被推开,光亮就这么照在了对面的街道上。
钟离缓缓探出个头,望着楼上呆愣的小椰羊如古董般悠悠开口。
“夜过三巡,以普遍理性而论你们二人都应是到了歇息时间。”
“若是执意熬夜,之后便会因为睡眠不足,身体不能得到充分休息,第二天会出现头昏脑胀、注意力不集中、元素力紊乱等不适现象,甚至还可以出现头疼导致记忆力下降。”
“同时由于元素力紊乱,人的机体机能就会出现很多异常,容易导致日常活动效率下降,常会对你们的工作、学习、生活等带来很多不利影响与压力……何况乎胡堂主和云堇先生你们二人皆是均要早起的。”
他就这么保持着分明十分高难度的探头姿势,认认真真地向着面色渐变惊恐的二人持续高强度说教。
手里擎着的那本医术,厚度大抵能比得上锅巴的脑袋瓜。
下一秒,那一根无敌的烧火棍就这么被哇呀呀地给扔了下来。
伴随着胡桃的惊叫声,精确无误地哐当落在了钟离那精致高挑的古董椰羊鼻梁上。
“妖魔鬼怪快离开~!!!”
……
梦醒时分,蜷缩在篝火旁歇息的祸斗呼吸很浅。
“别……别咬了阿桃,我的脸是……花糕味的……”
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梦,居然也让他难得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莫娜听着这些梦呓声,神色也变得有些失落。
她看着那在洞窟入口处顶着寒风瑟瑟发抖却还要执意守岗的鲁斯坦,思绪却又渐变凝重。
只是这一刻她也真的确认,祸斗的那头蓝紫色的长发确实在慢慢变短。
以及在不久前,鲁斯坦与她提及过的有些关于异常地脉的长足经验。
“莫娜小姐,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关于祸斗少年的。”
“其实我在西风骑士团就任副团长的时候参与探索最多的也恰好是异常地脉,地脉能够记录时间、空间甚至可能是一些早已不再的念想作为提瓦特循环元素力的一环节,而异常则是让其以危险的形式表现出来。”
“而若是范围庞大的地脉异常,几乎百分百都会是因为别有用心者刻意引发的。”
“而在骑士团多年来的相关研究中所得知的事情便是,地脉异常是无法直接具体伤害到偶然踏入异境中的外来者,而唯有那一个引动、破坏地脉的人会遭受到地脉中的业障或说反噬的影响。”
“如果,我是说如果……祸斗少年的表现是一种反常,还请务必要看紧他,即便我也对他信任万分。”
那时鲁斯坦的告诫十分认真笃定,不由得她不多想。
循着篝火,莫娜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她其实从还未来到雪山,还未来到蒙德城之前就明白了。
“这样的麻烦……怎么可能和你无关,你个坏男人……”
她伸出手戳了戳祸斗的小肉脸,埋怨着又把脸埋入膝盖。
但如果是对方刻意要造成此刻这样的局面,又能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如果……你真的是我命定的那颗星星的话,也稍微把被你拖累到雪山来的我负责一点吧。”
那傲慢却又意外轻微温柔的呢喃,如这篝火一般微微作响。
第三百零八章:获斗可以哭了……
轻轻戳着眼前少年小肉脸的那只手指还是依依不舍地收了回去,画面如涟漪漾起。
荧安静地看着眼前泛起层层涟漪的幻象,柔和又深情的眸光始终都停落在画面里坐在布利啾身旁的短发少年身上,最后憨憨傻笑着笑得很甜美。
因为那画面里短发模样的祸斗已然似有所感地环顾四周,那双钴蓝色的眸子终于还是望向了她远远窥探的位置,相隔着比星空银河都要遥远的距离。
而另一边,短发祸斗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白茫雪地。
月光透过云翳洒落的清辉把那一地洁白衬得发亮,如同谁人的衣裙一般。
他却也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这挡下风雪的废墟间,钴蓝色的眼眸里有着很浅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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