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就像是隔着牢笼看着那盏夜灯一样,他再承担不起任何人的好。
短发祸斗这怯懦得让人心疼得一颤的躲闪目光,像是重创的后遗。
既哼唱不出歌谣,也做不出任何反抗。
见状荧那下意识伸向眼前裂缝的玉手还是停在半空,她在这一刻展开了臂膀。
她可以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是处于被她毁得面目全非的时期。
若是她那时没有用那般疯狂的方式将他的手脚折去,将他的精神都埋下自我唾弃到甘愿自会的种子,会不会此刻的对方还会停留在璃月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果再度重来的话,你还会追赶着我走出璃月港的桥头吗?”
宫殿观星台上的冷风吹起荧那轻飘的白裙,唯美金发遮盖住了她的神色。
但是那个少年他不再走出黑暗回答她,她知道对方很清楚自己来看他了。
如果对方怀着那种眼神走过来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踏进身前的裂缝透过这遥远的距离把对方拥入怀中,再无暇去顾及那早已连自己都难以违抗的命运了吧。
蓦地,一颗石头十分冰冷地砸落在雪地里。
“滚……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在荧睁大着双眸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时,眼底倒映出少年的唇瓣是如此回应的。
她露出的微笑里带着些许惨然,她当然知道对方听不见她的追问。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滚得越远越好……带着你的深渊。”
又是一块石头落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把那片洁白拍碎。
荧缓缓瘫坐在地上,分不清是解脱还是悲伤的泪水簌簌落下。
泪水碎在了冰冷的地面,她仿佛觉得那几颗石头已经砸在了她的身上。
她逼出了很多年前她一直想要听见的这个答案了,可是精神并不太正常的她现在却早已经不再需要这个答案,她已经愿意配合着对方渐渐恢复正常。
现在的她很需要对方,也已经愿意把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赔给对方。
若非命运的沉重,她愿意陪伴着对方哪怕是走向未知的远方。
轻轻的,房间的门扉被一个头上有着一对金黄色犄角的小女孩缓缓推开。
她那双橙金色的大眼睛眨巴着,随后哒哒哒地迈开了小步伐小跑了过来。
“荧姐姐,特瓦林它不配合我……然后我没忍住把它揍了一顿……”
小女孩那粉嘟嘟的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对着小手指故作十分无辜。
结合着此刻她那身精致可爱的淡金色衣裙,显得乖巧至极。
但在她看见荧泪流满面的悲伤神色时,那双原本人畜无害的眼睛却蓦地通红地望向了这一处空间裂缝,死死地盯在了似乎是始作俑者的短发祸斗身上。
还未等她发作,荧就这么伸出了手把正要逃窜的对方轻轻拉到了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她的脑袋瓜,只是动作在此刻却也显得很漫不经心。
“若陀,先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会吧。”
那命令的声音里并没有太多活力,似乎对这样的说辞都无力秉持威严。
闻言,若陀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荧姐姐,我讨厌这些凡人……是他让你伤心的吗?”
她那小拳头轻轻攥紧着,幼小的身躯里却藏匿着如山岳般可怖万分的元素力。
“……”
“是我让他伤心了。”
荧回想着与祸斗前些天里亲密的依偎贪恋,声音若银铃般动听地回应。
“他是我的王,但我把他一步一步逼向了崩溃的边缘。”
这样一句已经彻底示弱的话语,让此刻气势汹汹的若陀蓦然间彻底怔住。
若陀似乎也不再装作小女孩子的仪态,只是动作很轻地把荧的手掌推开。
“荧姐姐,我不明白……但我记得雪山那边曾发生过什么。”
她那双橙金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祸斗的身影,十分肯定地开口。
“他死定了,藏在雪山底下的那些留念故国的执念,本就会让所有误入其中的人迷途往返最终永远留下……它将上演那个国度最后毁灭时所见证的一切。”
“这不正是荧姐姐你的目的么?借此打开天空的桥梁去看一眼那位执政者如今的模样并让她承受这个国度绵延千年的怨恨,剧烈地消耗她的力量。”
“同时也可以让那个家伙身上所有原本不应有的偏移作为祭品一并消失,到时候他也就会是姐姐你的东西了,和他那卑微的想法有何关系?!”
这一刻,若陀那原本稚嫩小女孩的声音都渐渐变得沉重可怖。
很显然这样一副人间体的仪态,并不能彻底遮盖她是高等元素生命体的事实。
在若陀的眼底,此刻那停留在雪山上的短发祸斗分明只是从原本祸斗身上剥离出来的一部分人格的显现,是早在先前就已经彻底消失的存在。
若是说踏入雪山前祸斗的人格完全是属于获斗与国崩的结合体。
那么在踏入雪山后祸斗的人格就已经被这份展现过往的地脉分割为二,只是彼此间互有的联系一时间还无法完全断绝。
迟早那冰层下方的祸斗会彻底失去人格中关于获斗的那部分良善。
停留在雪山顶峰的祸斗会彻底失去人格中关于国崩的那部分恶劣。
“他的反应只不过是可悲蝼蚁的挣扎,他不值得荧姐姐你为他落泪!!说到底他也只是实现我们复仇大业的工具之一,不值得任何怜悯。”
那低沉可怖的嘶吼声,却随荧搭放在她头上轻抚的手掌而渐渐平歇。
荧抿着唇摇了摇头,信手轻抚着自己发梢别着的那支因提瓦特花。
“他知道。”
轻描淡写的这三个字,又一次让若陀哑然得睁大了双眼。
“他知道停留在那儿会等来什么,我没有让他走向山顶……他本能地知道了。”
“也许他那颗前世不曾有的心脏与天理有关,牵引着他准确无误地走出了地下冰层来到了雪峰上……我未曾算计过他这一点,我的目的原本只是那颗杜林的心脏。”
“我想借那颗心脏作为支撑地脉延续的枢纽,在重伤天理的同时缔造出无法被她的规则所限制的战争兵器,作为我们达成最终目的的一张底牌。”
荧眸光悠远落寞地看着祸斗那走进阴影躲藏起的背影,呢喃着闭上了眼睛。
只是那数颗落在雪地里的石头,都已经被落雪接连覆盖。
“他装作恶狠的样子很傻,笨得除了疯掉之外连生气都不会……”
因为如果真的这么恨她,那为什么扔出来的只是他最讨厌的石子。
而不是她留在对方身上的那串项链呢?
若陀沉默了片刻,看向短发祸斗背影时的眸光里也多了几分困惑。
“如果这是害怕荧姐姐你的这部分,那么他继续停留在的目的是为何?如今的他只会逐渐变弱,待到天空的桥梁落下时……他也就毁了。”
“我并不认为一介凡人能有对抗天理的资本,荧姐姐你也说过……他的心脏可能与天理有着一定的联系,仅凭这些又能做到什么?利用天理的力量怎么可能战胜天理?!”
“除了这世界之外的力量,提瓦特诞生的万物都不可能忤逆她的规则。”
她笃定地呢喃自语着看着这道空间裂纹渐渐消失,只是不解地看向了荧。
但是荧只是沉默不语,径自向着远方离去。
一袭白裙的背影空灵清冷,如洁白无瑕的花瓣般远去。
忽然间,若陀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一般浑身发抖。
她那张本应十分可爱的面容蓦然狰狞,攥紧的拳头都恶狠着压抑着极端的怒火。
直至过了许久后,她才平复下了心绪那般抬起了头。
只是那双橙金色的眸子已经化作一片血红,还未完全释怀这份怒火。
“没有胆子反抗,却有胆子乞求天理……想试着向她谈判么?”
若陀嗤笑了一声,逐渐把仪态平复会最初那小女孩的模样。
“把自己献给天理,然后让这个世界的灾祸都不再接二连三地降临到另一个他身上,同时也就可以让那个他不再承受自己那份格格不入的良善的沉重。”
“打得这一手愚昧的算盘真是可笑,难道天理会放任创造出错误的人继续存在?”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随着荧向着殿堂之下缓缓走去。
“……不过说到底,要多绝望,才会乞求上天?”
……
雪山顶峰废墟残垣避风处,篝火旁边。
布利啾悠悠转醒,晃悠着脑袋瓜左顾右盼却找不着自家笨崽子的身影。
它急急忙忙地蹦跶起了身,揣着法杖就向着雪地外边奔跑。
但是很快在某个拐角处它就停了下来,缩在了石头后边探出眼睛失落地看着眼前让它感到无比失落的一幕,它大概还是无法理解的啦。
角落里,短发祸斗把身影尽量蜷缩的很小很小。
只是偷偷哭着,手里珍惜无比地揣着一根渐变天蓝色的羽毛。
那根羽毛布利啾认得,大概是好久好久以前自己身上的羽毛了,因为那上边的色泽都有些变得黯淡,分明不可能是近几年里新换的那些。
朦胧中,短发祸斗睁开了那双噙满泪水的钴蓝色眼眸。
他看着那站在他面前耷拉着一身羽毛的布利啾,露出了笑容原本还想要说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说,他就感受到自己埋进了温暖柔软的毛茸茸怀抱里。
“真没办法……让你再抱一次其实也是可以的啦。”
布利啾那原本尖锐的声音在此刻都变得很温柔,爪子也都缩了回去。
“本大爷给你唱摇篮曲啦~不哭不哭,听完就要睡觉觉。”
它就这么啪嗒坐在地上,像是怀抱婴儿一般把祸斗揣在怀里轻轻晃悠着,用毛茸茸的肚皮作为摇篮轻轻哄着他,唱起了那不太擅长的摇篮曲。
这听到摇篮曲的这一刻,短发祸斗如同崩溃一般茫然张大嘴巴像喘不过气来般落泪。
他笨拙茫然地把头埋进布利啾毛茸茸的怀抱里,听着这一世唯一一次不是由自己唱给自己听的摇篮曲,把所有的哭喊都当做蜜糖般珍惜地藏起。
获斗已经很满足了,他所需要的关爱和理解其实真的很少。
太多的话他会不知道怎么适应,他其实真的很笨也很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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