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嗯,帝君大人?”
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却在这瞬间钟离分明愣得连轻抚着怀中孩子发丝的手掌都在发颤。
“这是……来世吗?”
在国崩眼底那名为执念的光芒彻底黯淡的那一刻,翻涌的鲜血猛地从他的口中飞溅溢出。
他感到意识和身体都变得很轻很轻,身体里承载着的来自钟离赋予的生命力似乎也填补不了这份残缺,他并不愿将其浪费地全部送到了杜林的身上,或者说送到了另一个自己身体里。
国崩努力呼吸着,颤抖着还不愿死去。
他们说好的,交换彼此的珍宝。
也许两个没用的孩子都没能成功走到远方,没能够拯救、保护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事物。
只是他比较没用,仅有的只有自己的生命。
下一刻形同大海般浓郁可怖的诅咒业障如决堤般肆虐在他的灵魂深处,似乎也本就应该在很久前爆发。
国崩半睁着的深紫色眼眸终于陷入了宁静,带着浅浅的泪水失去了光泽。
他不自觉颤抖着,咳嗽着还想活下去。
他明明才想起来那个约定的,很重要很重要的约定,但是连爬到远方这件事都做不到。
他真的不只是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了,真的,他甚至已经很久不再有渴望。
「你可以替获斗……」
朦胧中的声音,如此遥远。
「……不可以了哦」
国崩涣散黯淡的眼眸望着远方,唇瓣很慢地动着,身体的动作其实早就已经停下。
已经到极限了。
或说还能够坚持着听到那些,本就像是命运予他最后的、残酷的温柔。
「对不起……小傻瓜」
血淋淋的那只手掌终于还是无力垂落,耷拉着倒映在了钟离那睁大的瞳孔里。
风吹拂得很轻很远,把那天上落下的雨水都吹得轻微。
钟离发颤地咬破了唇瓣,不知所措地紧紧地抱着怀里已经永远失去了呼吸的孩子。
无声地落泪着,蹭着对方那遍布干涸血迹的脸庞哭得让泪水都被洗清。
可是,来世真的会很遥远的。
他不知道再过六千年岁月,能否等到……
如果要更久的话,他真的会等不到的。
到底错了什么?
另一边。
特瓦林抬起龙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抱着国崩宛若石雕般站在原地无声落泪的钟离。
最终又复杂万分地看向了那大得遮天蔽日又在此刻显得的难过不已的魔龙杜林。
最终它也终于不再低吼,只是默默收回了目光,毕竟它也清楚神明绝不会轻易落泪。
唯独坐在它身上的空与温迪两人仍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彼此面面相觑时眼底的苦涩如此相仿。
即便他们什么都不做,雨也会停。
鲜花会盛开,伤透了喉咙的鸟会坠下。
倒数计时的生命,以此为代价。
只是恰好时候到了,他们见到了。
“空~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派蒙坐在空的肩膀上,把小脸蛋埋在后者金灿灿的发丝里有些悲伤地小声嘟囔着。
“明明他才是坏蛋来着,我们是为了保护蒙德城才费心思去阻止他的……不这样的话,会害死更多的人。”
“只是空……派蒙忽然有些不明白,你明明也和我讲过好多好人打败了坏人的故事,结局都很美好……我听着故事里的人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笑得也很开心。”
她最终还是缓缓缩到了空的怀抱里,缩着身子恹恹不乐地抬头问着。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我会高兴不起来呢?”
闻言,空也只是温柔地笑了笑。
“嗯……这个问题等小派蒙长大了就会知道的哦。”
他揉了揉派蒙的小脑袋瓜,小声地哄着她。
朦胧中他也只是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做错了些什么。
但是到底是哪儿错了,他也说不清楚。
下意识地,空轻轻拨开了眼前只有他看得见的系统面板。
蓦地只是微微愣着,眼底流露出了几分不解。
“不要太过放在心上,空……这样的事情是想不出结果的。”
温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低头轻抚着手底的竖琴。
他看着杜林的身影向着雪山一步步震天撼地地走去,最终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很不凑巧的事情是,谁都避不开它~”
……
高塔上,浅浅的呼吸得到了延续。
获斗缓缓睁开了钴蓝色的眼眸,下意识地颤动着身子望向了蒙德城的方向。
他隔着厚厚的乌云,朦朦胧地望见了一抹明亮的金色光芒。
像是灯火一样暖,断断续续地为他一点点地送来了一些似乎很珍贵的记忆。
“……国崩?”
获斗揉了揉眼睛,看着雨在自己的眼底向着下方缓缓地下。
再淋湿不了他,他现在的位置很高很高,被捧得举起手好像就能摸到阳光。
一声清脆的响,从他的腰间响起。
他似有所感地缓缓低下了眼睫,看着那一颗邪眼不知为何的忽然碎成了两瓣。
“……呜?”
“——呜呜!!!”
下一刻获斗无助地扑到了那颗支离破碎的邪眼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了地板上哭得很悲伤很悲伤。
漫天的云雨都在听着他的哭声,一直传达到了更远更远的高天之上。
传得很远很远,一直远到谁人漠然的眼底。
天空的隔层上,没有任何风浪。
那双无慈悲的美眸望下,静静地看着那扑倒在地上痛哭的小小身影上。
祂的眼底罕有地多了几分不解,像是没能看清命运的更迭。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已经打破了命运。
一种本不该在这时候死去的恶劣死去,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良善又二次呼吸。
天理并无喜怒与好恶,只是遵照着既定的命轨。
无论是恶劣还是良善在祂看来都是不分高低的平等,只要是在合适的时机存在,便是正确。
反之便是一种谬误,牵扯下来的变故是否会成为招致天空陨落的导火索。
无人得知,因而绝对的避免便是将这丝毫变故全盘拨正。
只是在这一刻,天理本身也有无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那一颗只有祂才能取出的因果为何会丢失,这是否是属于祂命运中必经的一条道路。
天理的眼底蓦地浮现出了那不断在更迭着数据的荧幕,最终停落在了那其中行重复了几近无数次的错误指令上。
那名为系统的存在是祂纠正命理的分身之一,换言之也是祂的本身。
上一次轮回的错误,似乎并没有被罪人审判者系统所绑定。
【时间节点错乱,无法定罪,审判驳回……重新校准】
【系统目标:让原恶意人物“国崩”回归善良的本性,成为提瓦特大陆上的正派人物】
【任务目标状态更变】
【已完成】
这一刻,天理似乎也因为那无法理解的状态更变而停顿了半晌。
祂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眸。
即便这种事情的概率很低。
祂只是忽然明白,这一次。
——祂输了一次。
那以规则之名,因得的战利品祂似乎也并不能拿回。
但错误依旧存在,唯独这点祂无法视而不见。
祂输的地方,在于祂无法破坏规则本身。
因为唯独在这一局里,祂的胜利等同于亲手破坏规则本身。
但错误依旧存在,唯独这点祂无法视而不见。
除非祂接受这份错误,将这几近无数次的错误指令理解并同化。
否则规则本身依旧会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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