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次元铁匠 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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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骗了小的来了老的

格兰法洛，在伊比利亚的典故之中，这个名字既是代表着伟大灯塔的意思，而这也符合它原先的定位。

事实上，最初的格兰法洛只不过是一个小型的聚集地，是那些用以维修和运营伊比利亚之眼的人暂且歇脚的地方，由于伊比利亚之眼所处的地理位置，在这里工作的人想要回一趟家乡也是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因此，前几批工人便在这里建立起了一处可供日常生活的前哨站，随着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聚集地的规模也自然是越来越大，最终在工会和数个贵族的领头之下，格兰法洛正式注册成为了伊比利亚的官方城市，并且也从最初的聚集地升级成为了移动城市。

自那之后，伊比利亚之眼便不仅仅是在指引着海面上的那些舰船，也同样是成为了格兰法洛在陆地上的信标。

而这样的生活虽时不时也会有波折出现，但总归还是能够平安解决所遇到的问题，直到大静谧的那一天到来。

城市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家园也不再是家园，建筑成为了华丽却无用的废墟，往日里改善生活的机器，也成为了索命的钢铁亡魂。

灾难的幸存者们离开了城市，那些输能管道破裂后的街道，成为了新的生命禁地，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也只能学着自己的祖辈，在伊比利亚之眼那日渐黯淡下去的灯光之中，于蛮荒里建立起新的聚集地。

但这绝非是一件易事，生存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用说在他们离开城市没多久之后，他们就遇上了全新的麻烦。

——那些或是被浪潮席卷，或是听从呼唤而来到陆地上的恐鱼。

这也就是此前凯尔希所在的探险队最终止步于荒野上的原因，探险队无法承担更进一步的损失，密密麻麻的恐鱼如同一张弹性的大网，你越往里用力，那么反弹回来的力量也就越大。

于是，在远处确认了格兰法洛依稀还有灯火存在后，探险队也只能被迫返回，只是在这支探险队解散之后，伊比利亚政府便像是遗忘了这件事一样，没有对格兰法洛发动新的支援，甚至连相关的计划都没有。

事实上，现在的伊比利亚政府光是维持现有港口城市的运转，就已经是没有多少余力了，重返家园在他们看来，就和千百年前开荒一样困难。

不过格兰法洛终究是幸运的，因为一位圣徒和他的学生们正巧在灾难爆发之时途径格兰法洛，他们在大静谧之后迅速取得了对格兰法洛的实质控制权，并组织人手脱离城市前往荒野，他们组建新的聚落，并在那恐鱼所化作的浪潮之下，保卫着这点灯火不曾熄灭。

而今天，在大静谧发生的半年之久后，格兰法洛终于是第一次的遇见了真正意义上的外人。

甚至不是从其他城市流亡而来的外人，而是从伊比利亚之外到来的客人。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工程学教授，希尔伯·劳伦斯先生？”

拉米罗重复着过关文书上的名字，向面前这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询问道。

“正是本人，先生。”

希尔伯轻轻顿了顿手中的拐杖，颇为礼貌的回应了对方。

拉米罗迟疑了片刻，他接连看了看文书上对方的身份信息，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的外貌和穿着，试图将其链接在一起。

一个身高近一米九，体态修长且肌肉饱满的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像是维多利亚猎鹿装改来的服装，脸上带着一个金丝边的单框眼镜，手里则是拿着一根...撬棍？

好吧，拉米罗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男人手中拿着的就是一根把一段削圆了的撬棍，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文明杖。

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个维多利亚绅士流氓的家伙，居然还是一位大学的工程学教授？还兼职这所大学的历史学、民俗学和考古学的讲师？

以及最重要的...

拉米罗的目光向着希尔伯的身后看去，诚然那位穿着同样衣装的银发女士很养眼，但这不是眼下最吸引人目光的东西。

真正吸引住拉米罗的，

是那辆停在帐篷外没多远的大学校车。

至少档案上登记是按照校车来登记的。

虽然说拉米罗看不出来，这玩意除了涂装上洋溢着青春感以外，还有哪里是和校车这种东西挂上钩了的。

是车头那还沾染着血渍的狰狞撞角？还是说那在车体两侧的四联装机枪？或者位于车顶还散发着滚滚热浪的152MM滑膛主炮？

“你们这是正经大学吗？”最终，拉米罗还是憋不住话，向着希尔伯询问道。

“那肯定正经啊。”希尔伯昂首挺胸，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大学可是法兰西老牌大学，和多家高校都保有常态合作关系，与维多利亚皇家科学院有深度合作项目，前不久展出的天气控制仪就是我校参与研发的，而且我校还和高卢更是有战略层面上的交流，相关项目虽然有保密协议不好透露，但我可以说一点——路易十四在临终前签的最后一个字，就是和我校的合作文书。”

拉米罗身为一个伊比利亚年轻小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格兰法洛人，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只有伊比利亚的首都。

这种纯真质朴的小伙子在希尔伯那侃侃而谈之中直接被迷住了眼，直接被忽悠的有一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希尔伯说一句话他点一下头。

这教授说的话也太顶真了，找不出破绽啊。

不过，拉米罗还是有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倔强：“但，大学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说校车都和装甲车一模一样吧。”

“嗨，我校工程科是法兰西科研圈的明珠，里面那些天才少年在假期没事干，手痒难耐就盯上了我校的校车。”

希尔伯摆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老姿态：“小孩子不懂事，学到点新东西都存不到肚子里，就瞎改改成这样的。”

拉米罗一听，也没怎么仔细琢磨，只觉得这厮说的这番话好像...还挺有几番道理？

只是，希尔伯糊弄年轻人的乐子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迫告一段落。

因为现在换成是人家家长来和希尔伯交流了。

听闻有一辆武装车辆停靠在格兰法洛门外的伊比利亚圣徒卡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略显匆忙的来到了这个算是格兰法洛出入口的帐篷之中。

“拉米罗，你去处理其他事件吧。”

看上去年近五十的男人从帐篷外走来，他的脸上夹杂着风霜还有显而易见的疲倦，但那双眼眸却宛如海底的夜明珠一般，明亮且透彻，炯炯有神：

“劳伦斯教授远道而来，要是怠慢了学者，可就是我们伊比利亚的礼数不周了。”

希尔伯再度拄了拄手中的撬棍拐杖，脸上含笑不语。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厮露出这副表情，指定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人带进坑里去了。

糊弄小孩子那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但忽悠这种老东西，那可就要下点猛料了。

而这一次，希尔伯敢保证，自己带过来的猛料那是绝对充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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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我们密大人杰地灵

伊比利亚，这个科技先进的国家也算是个半神权国家，国教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统治地位，而他们所信仰的伊比利亚国教，实际上则是来自拉特兰教的变种。

而且，直到现在，依旧是可以在伊比利亚国教的内部找到属于拉特兰教的存在，虽然说伊比利亚对于拉特兰相关科技的研究是明令禁止，但是在教义这方面上，伊比利亚反而是持有一种相当坦诚的态度。

卡门，这个名字就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一样，是属于圣徒这个存在的代名词，如果要换算一下的话，能够和伊比利亚那几个掌握有实际军权的大公平起平坐的，也就只有这些圣徒了。

不过在眼下伊比利亚这种可以说是人人自顾不暇的混乱情况下，反而是圣徒这个名声更具有号召力。

毕竟比之那些大公统治更为深入人心的，也就只有那些国教的教义了。

况且眼下的伊比利亚没有能够真正意义上主持大局的人了，诸多公爵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没有一个人幸存下来，但至少国教的圣徒还是行走在伊比利亚的陆地之上。

只是他们的处境也相当窘困就是了。

就比如现在的圣徒卡门，作为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曾在伊比利亚权力中心走过一遭的大人物，他可以很清楚的就明白，希尔伯所说的话语里面，起码有五成内容是假话。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来看看希尔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因为现在的格兰法洛需要这些药，那么对方在某些方面上做了隐瞒，但剩下来的内容也足以让卡门和希尔伯玩着这些文字游戏。

实际上，真正能够让卡门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希尔伯谈一谈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希尔伯在此前展露出来的力量。

固然，移动工坊的火力远不足媲美伊比利亚当年造出来的任何一艘战舰，可问题在于，那些战舰已经消失在了海面之上，但是移动工坊却是实实在在的停在门外。

话语权有的时候表达出来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我过去也曾虽舰队出海，受路易十四的邀请，造访过高卢。”

卡门的第一句话，就算是对希尔伯亮出了自己的态度：“我曾经见过那位小姑娘，让娜·波拿巴，她的祖父将她培育成了一个很不错的领导者。”

相比较起伊比利亚的军方，这些国教圣徒在对外的态度上，确实是较为温和的，而伊比利亚和其他国家之间的矛盾，在激化到最后阶段的时候，也通常是这些圣徒去进行谈判的。

毕竟你要是让伊比利亚的那些大公去和其他国家谈判，三两句高低给你扯上一嘴赤金征途，那到时候可就不是不欢而散的说法了，指不定到时就是一个杯子往地上一扔的走向。

眼看着这位圣徒也是和法兰西目前的老大有过一面之缘，希尔伯也是毫无假话被戳穿的气短之势，反而是势头更进一步：“那看起来，我们密大和贵府合作的历史也是相当渊长啊。”

“客套的话也是不必多说了。”卡门没有接茬，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知道，贵校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你所见，现在的格兰法洛深受重创，如果想要开展学术上的讨论，或许教授需要迟几个月再来了。”

“对于伊比利亚的遭遇，我们深感悲痛和同情。”

希尔伯看着这位圣徒态度直接，自己也是不加试探：“正如我们先前登记时所说的一样，这一次我们前来，是代表密大来进行一次技术支援的。”

“技术支援...”卡门的眉头微皱：“教授，让我们开诚相见吧。恕我直言，现在的格兰法洛里最先进的机械，或许就是中央广场烧水的电炉，我不觉得这里是一个需要技术支援的好地方——我们没有材料，没有人力，更没有适合技术落地的土壤。

“那些该死的鲶鱼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它们随时都有可能翻过那些围墙，扑入城市之中。相比较起一些技术，我想我们更加需要的是刀剑和源石火药。”

“我知道你们的处境，卡门阁下。”希尔伯面对着圣徒的强势，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我们是从伊比利亚之外的地方而来，但这不代表我们这一路上会安宁的如同春游。

“风暴，如海浪一般涌来的怪物，还有那些极端气候所形成的次天灾，我们这一路上都直面过它们，然后抵达这里。

“在我看来，这是一份最为基础的请帖，也只有拿到了这份请帖，我们才有资格站在同一个层面上对谈。”

希尔伯推了推自己眼眶上的单片眼镜，这个动作没有办法给他增加多少书生气息，但确实能够让人感觉到一股油然而生的自信：

“数把长刀，几袋火药。当然，这些东西我当然是可以给你，但那又能改变什么呢？阁下在这段时间来被围困在此处，所斩杀的怪物不可能少，所以我相信，阁下也明白这些东西改变不了这个局面。

“长刀会磨钝，火药会用完，这些只能让你们挣扎的时间变得稍微长一点，但是它们不会就此消失，它们依旧会无穷无尽的从海底涌出，直到将这点灯火也给完全吹灭。”

撬棍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而希尔伯的话语也一如既往的带着那无比灼热的情感：

“而且，只是这点东西，换不来我想要的东西。”

卡门眉梢一抬，沉声询问道：“那么劳伦斯教授，我想知道，在如此大费周章之后，你来到这处破落之地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灯塔。”希尔伯举起手中的拐杖，遥遥指向了伊比利亚之眼的方向：“我需要那座灯塔为我照亮前进的路途。”

在提及了伊比利亚之眼后，卡门身上的气势也是陡然一变，如果说此前他只是有一些咄咄逼人的话，那么现在他看向希尔伯的目光，就像是在考虑该如何进攻了。

一直站在希尔伯身后，四处打量格兰法洛的斯卡蒂收回了视线，她的脚步微微向前挪动些许，像是随时都会暴起发难。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但希尔伯却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我知道，阁下在听闻我这句话之后，先是会在心中嘲笑一波我的不自量力，然后再升腾起自己被戏耍了的怒意，因为现在的伊比利亚之眼早已经损坏，就连伊比利亚的大工匠都没有办法修理好它，更何况是一个从伊比利亚之外来的大学教授？”

卡门的语气带着些许冰冷：“正如你所言。”

“很可惜的是，你必须要相信我的话，相信我所带来的这份技术支援。”

希尔伯微微直起腰板，他将一份包装完好的信件

从口袋里取出，放在桌面上推给了卡门：

“但是你别无选择，即便你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我和我身后的那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再怎么觉得我们的行为是如此蹊跷且危险，你也必须相信我们。

“因为你知道，这座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都在滑向深渊，放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相信我所以慢点死，或者不相信我所以马上就死。”

伊比利亚的圣徒卡门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那张信封之上，那是一串花体字符，不属于泰拉陆地国家，甚至也不属于伊比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