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求什么名利不成？
这些东西早在当初哈基姆在菲罗斯家族服务时就已经获取了。
难道是回来找自己的？卡蜜尔想到这里微微皱起眉头，也不对，那他应该直接上门来。
总之这件事其实有颇多疑点，与斯蒂万所说的一些事情也对不上。
卡蜜尔到这时候已经可以肯定斯蒂万有事情瞒着自己了。
再加上之前截取到斯蒂万送往祖安的一封加密信件，卡蜜尔追踪过去发现信件送到了舞步走廊的主人，炼金男爵希尔科手里。
希尔科随后又将信件送到了一处人员密集的街道，最后在人流中不知去向。
卡蜜尔知道斯蒂万与祖安的一些炼金男爵有联系，这很正常，以往的许多联系、事情斯蒂万都会一一与自己说清楚，但从前几年开始，他似乎逐渐在隐瞒一些事情。
起初卡蜜尔没有去在意，但到得现在，在经过自己那个侄孙女的朋友提醒后，卡蜜尔心中开始沉思起来。
斯蒂万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她在心中询问自己，没有回应，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今只是缺一个证据，一个事实，来让卡蜜尔可以狠下心将自己这个仅存于世的，相伴近百年的亲人亲手处决。
她只能衷心的希望斯蒂万不要做傻事，为了家族她已经抛弃了太多，这心底的最后几分柔软难道也要随之剔除？
“怎么？没查到？”斯蒂万见卡蜜尔陷入沉思，笑着问道。
卡蜜尔摇摇头：“有眉目了。是一个从艾欧尼亚来的人，大约半个多月前抵达祖安，前后攻击了吉拉曼恩家族、梅德韦家族、阿比诺家族还有我们家族的船队。”
“具体目的是什么？”
“还不清楚，但可以大概看出来，他似乎对于前往艾欧尼亚贸易的船队情有独钟。最后一次攻击是昨晚，在月亮港口。”
“月亮港口？”斯蒂万眉头微微挑起：“昨晚上那闪电落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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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节 第一百五十三章 饱含鲜血的进化
“昨晚上那落下闪电的位置？”
“是的，据当时在港口边缘的一些人指证，闪电击中了那个从艾欧尼亚来的袭击者，吉拉曼恩家族船队那艘叫铁十字号的主船甲板上似乎有人在与其战斗。我和手下的密探当时离得比较远，等抵达的时候海上守卫队已经开始抢救船员了，而那艘铁十字号也沉没了一半。我派出密探去查探信息，只是吉拉曼恩家族的船员们似乎得到了叮嘱，他们虽然都一脸庆幸，但对之前发生的事情都闭口不谈——”
卡蜜尔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蓝色的眼眸中炉火的焰光跳跃起来：“因此，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闪电恐怕不是自然现象——当然，这没有证据支撑。”
施法者召来的？还在吉拉曼恩家族的船上战斗？斯蒂万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施法者？”
只是一个施法者——即便是这样看起来似乎很强大的施法者，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吉拉曼恩家族如果真的得到了这样一个施法者的帮助，那菲罗斯家族与其合作与对待的一些方面，恐怕是要做一些小小的修改的。
“尽快查清楚，如果吉拉曼恩家族还没有获得那位施法者的效忠，我们或许可以争取过来。”他说着沉思起来。
卡蜜尔微微颔首，这样撬墙角的举动在各大家族之中屡见不鲜，并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情。
而对卡蜜尔来说，如果菲罗斯家族有这样一位施法者帮助，或许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加稳妥——尤其是在这个档口。
与此同时，下意识地，她想起了阿比盖尔喜欢的那个施法者，华生·福尔摩斯。
从力量的表现上或许弱于吉拉曼恩家族那位施法者，不过大概也弱不了多少。
卡蜜尔回想起那天在阿比盖尔工坊里见到的情景——操纵恒星的力量，可不是什么小法师能办到的。
而且据阿比盖尔说他对于科技上似乎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声称她最近获得的所有成果都是来自于那位福尔摩斯先生。
这样的小女生举动自然不被卡蜜尔所完全相信，她猜测阿比盖尔可能是害怕自己不接受这位福尔摩斯先生才说这样的话。
不过看当时盖尔说话时的神色，恐怕有部分成果的确是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功劳。
虽然可能在发明和晶体
学一途不如哈基姆那样精通，不过胜在能力全面，而且从之前密探偶尔传回的一些信息来看，也是个不错的人，倒也算是一个良配。
卡蜜尔想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该找个时间与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单独谈一谈。
斯蒂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呵呵笑起来：“啊，我差点忘了，哈基姆的事情怎么样了？据说他要去阿比诺家族？大概是在宣泄对菲罗斯家族的不满罢。呵，姐姐，要我说，直接把他绑回来就好了，反正也是七八十岁的人，时间不多——”
他说道这里，混浊的蓝色眼眸闪了闪，叹了口气：“姐姐，这些年你不求回报地为家族付出了这么多。我想的是，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里，你们或许可以在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在这之后，你又得变回青钢影，而这一次，大概我也逝去了吧。呵呵，姐姐，以后你就得独自一人撑起菲罗斯家族。这或许，太残酷了......”
似乎是说到伤心的地方，斯蒂万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在这一刻，他确实是伤心的，只不过伤心的是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对不起，姐姐，就当是最后为我，为你仅存于世的弟弟奉献吧，就像你以前为家族奉献那样，菲罗斯家族离不开斯蒂万，也离不开卡蜜尔——何不让二人合二为一呢？
想到永生的诱惑，斯蒂万有些呼吸急促起来，使劲捏住手帕，于是那些许犹豫也随之湮灭。
“哈基姆现在在祖安，我会找到他。至于你说的那些......再说吧，现在菲罗斯家族离不开我......”
卡蜜尔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斯蒂万一番话让她稍稍感到慰藉。
她能听出来自己这个弟弟此时说的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只是查出来的那些许阴霾一直缠绕在她心头。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斯蒂万·菲罗斯，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是如何口蜜腹剑的。
想到福尔摩斯所警告的，想到自己查到的一些端倪，她有些愤怒起来。
“呵呵，你总是以家族为先，这大概也是父亲选择让你成为青钢影的原因吧。”斯蒂万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阿比盖尔那丫头的。”
“这么些年，我也没有尽到一个爷爷的职责。呵呵，其实我早就不恨她父亲忤逆我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大概是我快死了吧，就想着最后为她做些事情。”
“最近她不是快满十四岁了吗？三月十四号那天，进化日的前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准备为她举办一场生日宴会，请柬已经发出去了，本来是要先与你商量的，不过最近几天你都不在家里，我就自作主张了。你不会怪我吧？”
你有什么目的呢，斯蒂万？卡蜜尔用审视的目光观察了他一会儿，没有谁比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多恨他那个二儿子。
斯蒂万的二儿子克雷格·菲罗斯是菲罗斯家族上下百年来本家里最出色的晶体学家，也是盖尔的父亲。
斯蒂万当时非常信任自己这个才学出众的儿子，将家族里最贵重的一件宝物——海克斯科技原石，也就是制成卡蜜尔心脏的那种——交给他研究。
当时哈基姆已经杳无音信，皮尔特沃夫只有跟随哈基姆学习过的克雷格有能力独自对海克斯原石进行改造——
当然，塞西尔·B·黑默丁格自然也可以胜任，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帮助斯蒂万进行这种改造的。
更何况，其他人斯蒂万也信不过。
克雷格没有辜负斯蒂万的信任和期望，果然发现了一些海克斯水晶的秘密——例如如何更加稳定的摄取海克斯水晶的能量，以及能量谐振情况下的一些武器运用等等。
当年所有人都对他抱之以极高的期待，但他却在科技魔法学院发布一些成果后就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工坊里，谁也不见。
大约是一年后，他似乎是跑来书房与斯蒂万说了什么事，两人争吵起来，隐约听到克雷格喊着“这样的进步充满血腥和野蛮”，冲出书房。
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竟然带着他妻子和那颗海克斯水晶原石失踪了，只留下年幼的阿比盖尔孤零零在那栋花园小别墅里，斯蒂万暴怒地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最后便消沉下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阿比盖尔其实是受了她父亲的牵连，如果她父亲不做那些事情，她现在应该是菲罗斯家族最受宠的公主。
卡蜜尔与那失踪的侄子克雷格关系不错，哈基姆也将其看作是继承人在教导，因此在他失踪后，卡蜜尔才顶着斯蒂万的怨恨护下了阿比盖尔。
在相处之后，卡蜜尔惊讶地发现阿比盖尔品行性格倒有些像自己，而且在海克斯科技上也继承了其父的天赋，因此越发爱护她。
此时听到斯蒂万说要为她举办生日宴会，心中立刻就
察觉到不对劲。
“盖尔对菲罗斯家族很重要，你与你儿子克雷格的恩怨再深，他也毕竟是你儿子，盖尔是你的亲孙女，也是我的亲侄孙女。我不希望你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卡蜜尔注视着斯蒂万沉声说道，这已经是非常严厉的警告了，往常只有在有关家族的一些重要分歧上两人才会这样小小争吵一下。
不过现在的阿比盖尔在卡蜜尔看来对菲罗斯家族的重要性已经是非常大了。
克雷格！斯蒂万一听这名字就无名火起，如果不是因为年老导致气血衰败，恐怕他现在得气得红光满面。
如果不是自己这该死的迂腐的蠢儿子，自己本不用阴谋诡计地去图谋卡蜜尔的那颗海克斯科技心脏。
“姐姐，我依然深恨克雷格。”斯蒂万沉默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始终无法释怀自己儿子的背叛。
“但正如你所说，阿比盖尔是我的亲孙女，她与当年那件事无关。”他说着，叹息一声。
卡蜜尔注视着他，壁炉中的柴火哔哔啵啵地燃烧着，橘红跳跃的火光将两人的脸映得明灭不定。
她沉默片刻，微微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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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安，舞步走廊。
希尔科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的两个影子，等到看清之后，那有着药剂腐蚀伤痕的眉头微微挑起，心中疑惑这两人怎么搅合到一起去了？
“卢克西，上次遗迹探索可折了我不少手下，你怎么还敢来找我？”他冷笑道。
几乎全身都隐没在破旧斗篷下的卢克西沉默一会儿，声音低沉地解释道：“地宫里的暗裔还没有死透，又有一个神秘且强大的施法者袭击，我的手下也全都葬身在了那地宫里。”
“施法者？可据我所知，你们遭遇的是一个强大的神祇。”希尔科微微皱眉，这倒是与金克丝说的有些不一样。
“神祇？他也配？”卢克西嗤笑一声，“只不过是一个幸运获得些许力量的施法者而已，一个可怜的愚昧的凡人罢了。能击败我也是靠着与那半死不活的暗裔勾结，暂时获得了远古恕瑞玛的力量而已......”
呵，那你不也灰溜溜的跑了吗？希尔科心中冷笑，表面却对此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请你派人挖开沉陷的遗迹。”
“挖开遗迹？”希尔科依靠在椅子上，拿出雪茄并点燃火柴，缭绕的烟雾随着雾霭中染出的橘红光晕升起。
“我可是听说了，那遗迹里封印着虚空监视者，企图吞噬世界的怪物，你要我把它放出来？我确实憎恨皮尔特沃夫，但却不想以整个祖安为祭品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这些该死的皮城佬！卢克西心中气急，话语间却不动声色。
“你真信皮尔特沃夫人说的？这些天那些大家族的密探可没少往矿坑里跑，一些和皮尔特沃夫有联系的炼金男爵也在派人去测量矿坑那边的地理情况，他们想做什么，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天神战士的武器，暗裔的遗体，这其中蕴含超脱的可能，永生？亦或是超凡？这不正是所有人所追寻的吗？”
“希尔科，比赛已经开始了，这一次过后，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势力都将迎来巨变。如同曾经的范德尔一样，不思进取就会被人取代，你也想成为下一个范德尔？”
办公室的气氛倏地沉寂下来，希尔科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对我用那下三滥的话术，你要清楚，是你有求于我。现在，离开吧。”
卢克西微微低下头，兜帽下那严重畸变的嘴微微勾起，他确信希尔科最终会加入进来，怀疑的种子一旦播种，就会生根发芽，现在只需要等待收获的那一刻即可。
他缓步后退，慢慢隐没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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