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为坏女人后,我成了我的仇人? 第621章

作者:嘲哳

“谢啦。”

杭雁菱还是笑着,伸出手接过了茶杯,却没想到付天晴那边突兀的在杭雁菱握住茶杯柄之后攥住了杭雁菱的手。

“嗯?”

杭雁菱呆呆的往前伸着胳膊,看着自己被付天晴握住的那只手,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结果却看到了一张如临大敌的脸。

此时的付天晴满脸认真地左顾右盼,像是在找寻着什么,手掌一直牢牢地攥着杭雁菱不肯松开,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杭雁菱终于忍不住歪着头问道:“咋了?你这是要……占我便宜?”

杭雁菱挣脱了一下收回手来,抬头看着付天晴,揶揄道:“如何?十四岁少女的手又白又软肉柔嫩吧?”

“嗯,你再让我摸一下。”

“不是……丫脑子是不是让门挤了?为什么你能用这么澄澈的眼神对着一个十四岁的无辜少女说出‘再让我摸一下’这种虎狼之词?”

“随你怎么说,老杭,把手给我。”

“卧槽好恶心,你这到底是要干嘛?”

杭雁菱见付天晴伸手要来硬的,哭笑不得的在躲避的同时抬起胳膊肘顶在了付天晴小臂的穴道上,同时手腕啪地一声向上抬起,轻描淡写的一记推掌打在付天晴的下巴上,将他拍了个四脚朝天。

可让杭雁菱头皮发麻的是付天晴就算是四脚朝天,一双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怪了,哪儿去了?”

“你找什么呢?”

“没事儿。”

付天晴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看杭雁菱现在的样子感觉比方才精神了不少,心中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

“老杭,你刚刚好像被那个琳吓了一跳啊。”

“呃……嘿,一段孽缘而已,现在也算是一刀两断啦。不过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从南州来找你,通过情报先锁定了半年前突然出现在西州的‘蕾雅修女’,正去教堂拜访呢,教堂突然就炸了。是我把她们救出来的——她们现在就在皇城之外的一座山上,等会儿我可以领你去。”

“算啦,美好的修女夏令营到此结束,我也差不多该忙正事儿了。”

“嘿,瞧你说的,是不是欠下了一屁股情债不敢直面现实?”

“去你大爷的。”

“那就是你害怕琳变成刚刚那副样子吧?”

付天晴将手从眼前放下,露出一对儿暗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杭雁菱。

正如他所想,杭雁菱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以往的她在这种时候或许会圆滑的出溜过去,可现在的杭雁菱直直的看着付天晴,微张着嘴,半晌后抽了抽嘴角,面色难看的问道;“什么意思?”

“啊,就是露出一副被你甩了之后心碎欲裂的模样啊。”

听到付天晴的说法,杭雁菱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低下头掐着手指,嘿嘿笑了两下,笑声却是有气无力的。

“……”

以往的老杭,比现在理性得多。

不对,说到理性……

自己之所以一直认为“杭雁菱不会如此狼狈”的根由,是杭雁菱体内付家人……或者说青龙血裔的能力,能够通过舍弃感性来阻隔恐惧、慌乱等情绪。

可现在的老杭简直就好像是失去了那个能力一样,只顾着呆呆犯愣。

——————————————————————————————————————

“因为所谓的绝对理性,只不过是为了逃避罪责,逃避负罪感,甚至于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而已。摒弃感性,等同于让人变成为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罔顾底线的机器。现如今失去了那份力量,她才能完整的站在一个‘人’的角度重新审视过去的一切。”

在缓缓前行的马车内,贝尔缓缓睁开了抹嘴,金银两色的光芒各在眸中流转。

她回答了付天晴的问题,可付天晴却没能听到。

贝尔眯起眼睛,侧着头依靠在马车的厢壁上,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指尖攥着一根柔软的羽毛笔。

“‘过往’这种东西啊……如果不能从中汲取教训,那‘重来’也将会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啪嗒。”

什么东西拍在了车窗外的帘子上,迸出了飞散的红光。

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马儿的嘶鸣暴啸不止,车厢也跟着剧烈的颠簸起来。

贝尔坐在马车上,双目瞑阖,并不采取任何的行动。

一直到马车外哀嚎四起,一直到马车缓缓停驻,一直到车门被打开,一只手伸进了马车内。

“嗯……”

贝尔轻轻一叹,用手中的羽毛笔轻轻拂扫开了来者的手,自己则缓缓起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刺鼻的血腥味儿弥散在周围,负责驾车的马夫横死在路上,负责保护贝尔的护卫们分成了两批。

一批躺在地上,哽嗓咽喉,后背脊心,无不残留着致命的重创。

另一批将马车围了起来,手中放着亮闪闪的兵刃。

“更聪明的做法,应当是在杀了车夫之后,让你们其中一个人来驾车,把我带到城外杀死。更浪漫的做法,是应当找个人来和我聊天,麻痹我的警惕心,随后好言相劝我自行了断。”

金银双色的眸子眯起,贝尔站在地上,捧着书,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

“可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们的选择。”

“贝尔小姐,我知道这是我们对不住您,不过……还请您死在这里。”

护卫抽出了刀来,冰冷的铁刃架在了贝尔的脖子上。

“您死后,我们会在家族陵园内,以千金之礼供奉您的尸骨——我随后也会领死自尽,偿还您的性命。”

“你觉得,这很公平对吗?”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贝尔无奈地笑了一下,抬头看着护卫:“你觉得一命抵一命,很公平。”

“我的命自然无法和您这万金之躯相提并论,可不论如何,您的存在对安特勒普家族而言都是威胁。”

“嗯,我知道。家主是个重视荣誉的人,也是个当断则断的人。”

贝尔微微点头:“这半年来在安特勒普家族叨扰,的确渡过了一段很有趣的时光。”

“那么,请您上路吧。”

“你死后,不会上天堂的。”

“我知道。”

护卫闭上眼,用力的将刀对准贝尔的脖颈切了下去。

贝尔轻叹:“这不是诅咒,是对你的祝福。”

刀光闪过,刀刃割破了贝尔脖子的皮肤,淌下了金色的血液。

而持刀的护卫双眼直瞪着,脖颈处蓦然浮现了一枚血色的窟窿。

噗通。

护卫倒在了地上。

随后,和这名护卫一起的其他人身上也都出现了不同的致命伤,纷纷倒下。

血的味道更加刺鼻,贝尔站立在倒下的人群中,周围静悄悄的,被尸体填满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的声音。看来是已经早就做好了清场工作。

过了一会儿,刚刚被杀掉的车夫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再然后,那些被杀死的护卫们也一个个从地上爬起,他们眼中都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扶起了地上的马,重新套上缰绳,贝尔也再次坐回了车厢内。

“走吧,我答应过要治好夫人的病。”

——————————————————————————

“嘶……”

在莱因哈特家族的石牢内,当家主科洛嘶嘶地抽着凉气,一脚踹在了铁栏杆上:“你要是编瞎话,知道自己的下场吧?”

铁栏杆内胖墩墩的男人被吓得浑身哆嗦,他蜷缩于地,压着声音悲鸣道:“只要你们愿意救我,可以帮你们指认!只有可能是他们安特勒普家族的人,只有他们知道我在教廷里埋了炸药!”

“……”

科洛抱着肩膀,扭头看着同样站在石牢外面的克莱因,皱着眉头问道:“我是知道安特勒普那帮贵族老爷们瞧不上教国的,可不至于就这么把整个教堂给炸了吧?”

“难说,安特勒普家的夫人在身患重病之前,和帝国教堂来往不错,也就是在这位原主教还当职的时候。只不过后期因为夫人罹患重病而教堂拿不出合适的应对之策,所以双方才会决裂。这其中的矛盾应该有能够成为他们摧毁教堂的动机的。”

莱因哈特家的智囊克莱因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锐利的眸子低头看着眼前的主教:“安特勒普家族做事情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可现在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个本来应该死去,和教堂里的其他人一起被深埋地下的邦卡尔活了下来,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把他还活着的消息流出去。”

“知道你小心,我们不是用黑布蒙着他的脑袋回来的么,放心,没人认得出。我先去找陛下说一声去。”

“等等。”

克莱因一把扯住了莱因哈特,摇了摇头,随后他转身走到了石牢旁边,继续问道:“你在教堂埋藏炸药是因为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为了湮灭证据才会这么做的,那是你到万不得已时的保命手段,怎么可能会把这种重要的事情透露给已经和你结仇的安特勒普家族?”

“我,我……”

“你可以有一百种理由不说,但我一定会有第一百零一个方法让你开口。”

克莱因神色严肃地说道:“莱因哈特的这帮子人都是莽夫,我这个外姓人不同,你应当明白我擅长的事情。”

“是他们,他们逼我的,我必须要通过这种方法去,去,去从那些本应当收到恩赐的平民手里匀兑出他们夫人所需的部分,我自己的都不够用啊!我,我怕死,他们说这种方法能够保我不死,我一直偷偷地输送恩赐给他们,这种,这种事情他们都知道的!”

邦卡尔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他趴在地上恐惧地蜷缩起身体:“我知道的,天堂之阶现在还没有铸成,我现在绝对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活到天堂建成之后才可以死,我原本打算等到天堂建成之后,用这些炸药消弭我的罪业,让我的灵魂登上天堂。可现在什么都晚了,都晚了……我求求你们,只要让我多活一会儿,我什么都跟你们说。”

“嘿,真泄气啊,克莱因。”

刚刚被捎带着骂了一句莽夫的科洛幸灾乐祸的用手肘顶了顶克莱因:“你连一种方法都还没用上,他全都吐出来了。”

“教廷的人不就是这样么?天堂?哼。”

“不过这可真够恶心的,安特勒普那帮家伙一天到晚把荣誉挂在嘴边,怎么连这种脏事儿都做得出来?从贫民手里面抢东西,去分给他们那个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夫人?”

“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荣誉,他们和我们这群草莽出身的假贵族不同,贫民在他们的眼睛里和牛羊没有区别。在他们心中,这只不过是把原本应当喂给牛犊子的牛奶给人喝了而已。”

克莱因说着扭头啐了一口唾沫,嘟囔着骂了一句粗口。

科洛知道这触及到了克莱因的雷区,当即也收敛了嘻嘻哈哈的表情,皱眉问道:“那这事儿怎么办,我去禀报陛下?”

“没必要。就算告诉了陛下,他也不会对安特勒普家族采取任何措施的,多半只会是和稀泥的随口带过。反倒不如我们去和他们出面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家族要点钱出来,重修教堂,既然那些修女神官还活着,总得让他们回来。”

“哼……那这事儿你出面,我可不想和那群鼻孔眼长在脑门子上的白痴说话。”

科洛说罢,挠了挠头:“现在什么都说得明白了,安特勒普家族和教堂有不干净的交易,原本呢,这个邦卡尔失踪,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无对证,但因为教堂里出现了一个自称魔女的小鬼,安特勒普家族担心她会引来教廷的关注,所以在蕾雅修女被带走后选择炸了教堂。”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