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他又将那条线擦掉一大半，因为那些区域是更接近右京区的地方，按照推理，右京区应该离下咒地比他们远。
“再排除那些荒芜人烟的地方，我们很快就能查到下咒的具体地点。”
吉良七海下了结论。
“...我马上就安排人调查。”乐岩寺狠狠地点了一个头，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吉良君，多亏有你啊！不愧是被誉为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咒术师！”
呵，戏精。
吉良七海心中暗道，脸上却是露出了谦虚的笑容：“过誉了。”
诚如他最开始想的那样，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他只想早点回家。
——
盛夏的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是阳光明媚，转眼间乌云便叠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地积压在昏暗的天边。
随着一条银色的雷电从云层间流过，那蕴了整个天空的湖泊便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浇在那刚刚抽穗的麦田上。
下雨了，幸好出门前带了伞。
在黑伞的之下，吉良七海微抬伞柄，稍稍挪开了挡住视线的伞沿，映入眼帘的是面前一排又一排身着黑衣的咒术师们。
他们沐浴在倾盆大雨之下，带着兜帽，黑色的长靴上的纽扣映着寒光。
“走吧。”
吉良七海转身，靴子踩在水坑之上，溅起.点点涟漪，随后水坑的涟漪就没停过了——身后跟来的黑靴步调整齐，依次落在上面，水花飞荡在空气中。
看着那慢慢被乌云遮住的太阳，还有沐浴在暴雨中的京都，吉良七海在心中道：
“走吧，赶在下班之前。”
第九章 决战伊始
自开始调查的那天起，京都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浇湿了每一块屋檐。天上看不到一点阳光，即使没有乌云，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隔着一层窗纱。
山下的稻田有些被涝死了，死去的麦子还有半截的根浸在水洼中，整块麦田不复以往绵延万里的金黄，而是坑坑洼洼的，像是人脸上丑陋的痘坑。
许是阴雨浇灌了人们的情绪，让那潮湿的菌类在阴暗的角落肆意生长。
关于下咒地的搜寻还在继续。
搜寻第一天，毫无结果，排除了两道街区，将隔离线推进了两公里；咒术师们殚精竭力，吉良七海过了八点钟，就下班回家了，也没人有权利阻止他。
第二天，依然是毫无结果，吉良八点回家。
第三天，城里发生了三起恶劣的咒术袭击，一起被阻止了，诅咒师们丢下了两具二级诅咒师的尸体，成功撤退。学院这边死了三个人；
另外两起事发突然，咒术师门赶到时敌人已经扬长而去。
政府对外解释是煤气爆炸。
搜寻依旧毫无结果，又排除了两个商圈。吉良准时回家。
第三天，京都发生多起连环杀人案，爆炸案，经过学院调查，均是普通市民所为...
同日，自杀率创下新高，当日有近百人从高楼跳下；另外，之前风平浪静的右京区出现自杀案件，这代表诅咒的进一步扩散。
吉良八点回家。
第四天，名为‘胎光’的账号，在line上发布了一段视频：在黑暗的房间里，将一名京都警察斩首。
该视频引起轩然大波，被官方迅速删除，但更多的类似视频在暗网上不断流传。
同日，京都街道发生了上千人的游街抗议，与街区警察发生冲突，死亡了数十人，警察动用了枪械。
当日有一百五十人自杀，七起恶性杀人案件。
吉良七海八点准时回家。
....
第八天。
咒术专家通过空气中的咒术残留，以及分析宿傩手指的咒力，得出结论：
该诅咒会像病毒一样传播迅速，当它力量的来源却是宿傩手指以及施咒者的咒力。
经过计算，诅咒会持续十天时间，之后便会因耗尽施咒者的咒力，全部消失。
若吉良七海的推断成真，那吸收了整个城市十天十夜的阴暗情绪的咒灵，真的存在，那将便是第二个两面宿傩。
当天，有两名二级咒术师自杀，学校意识到诅咒对咒术师的精神状态也有很大的影响，当已经为时晚矣，绝望的情绪已经在咒术师中蔓延。
调查组的咒术师与吉良七海爆发冲突，他们斥责吉良七海尸位素餐，吉良七海丢下一句‘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依旧在当日八点扬长而去。
第九日，毫无结果。
今天。
吉良七海从床上睁开了眼。
他侧身看了看窗外阴暗的天空，今天雨依旧没停，昨晚那淅淅沥沥的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夜，空气太潮湿了，墙上都长出浅浅的一层青苔。
“该是时候了。”
他在心中暗道，就这样盯着暗淡的天，自言自语道：
“该是时候了。”
“你已经忍不住了，今天该见分晓了。”
吉良七海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他撑起身来，穿上新买的衬衣，因为最近几天下雨，晾的衣服都干不了，所以干脆新买了一件。
怎么说呢，新的衬衣给了他清新的感觉，好像脱掉旧的衬衣是在跟过去诀别一样。
调查组的咒术师们，依旧像新年起床找不到新内裤一样的焦躁，但吉良七海却很淡定，那至于轻松。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新年起床不穿内裤，挂空挡的那种轻松。
不管结果如何，一切都会在今天尘埃落定。
6点50分。
洗漱完毕，带上领结，在口袋里备上干净的手帕，拿刷子将墙壁上的菌毯刷干净，吉良七海接过桌子上打来的电话：
“吉良君，找到下咒的地点了，在歌舞町二街。”是三轮霞打来的电话。
“嗯。”
他随意地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刷子，将双手洗干净，用手帕擦了擦。
看了看镜子中的脸，平静的可怕。
吉良七海久违地提前出了一次门，按照计划平常是7点整才出门的，出门前，他将水电气都给关了，在桌子上留下了这几天的房租，门合拢后，他还不忘锁门。
随着卡塔的一声，在门锁合拢的那一刻，吉良七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便转身下楼了。
倒像是要出门旅游。
街上的遇见的每一个人表情都很正常，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
但吉良还是从他们的笑颜中看到了一丝空洞，就像是披着玩偶服的小丑。
他读过几年的心理学，知道有一种说法，当一个人想要轻生时，他往往表现的比谁都要正常。
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改装车，车窗摇下，是东堂。
他们先要到学院与众人汇合，然后一起前往。
与搜查时不同，除了留下乐岩寺校长坐守学院外，这次学院的所有战力都出动了，还从东京调来了资深的咒术师。
遗憾的是，乙骨忧太在海外，五条悟日常掉线，特级咒术师一个都没来。
一共十位一级咒术师，二十位二级，五十多位三级。
每一个人都脸色阴沉，咒具擦了又擦，沉默着，交谈着，盯着前方。
半个咒术界的力量都汇聚了，像是雷霆滚着怒火，席卷着漫天的阴云，压抑了十天的阴暗，压抑了十天的冲动和杀意，将在今天全部宣泄。
犹如火焚山林必化灰烬，水浇山峦必冲秽土，雷隐云层必破阴霾。
吉良七海看着周遭那划破雨夜的车流，数十辆车从学院出发。
引擎轰鸣，似乎将那大地都震的有些颤抖，如同溪流汇聚于海，向着同一个地方进发。
数十辆车，像是数十把剑刀，刀锋划破雨夜，刀光刺破黑暗。
“东堂。”
吉良七海对着前面开车的东堂葵喊道。
“怎么了？”
“我有一个秘密任务交给你。”
这是吉良七海计划的关键一步。
第十章 雀阴与胎光
天色还是这么的暗，街道上没有一个人，空荡荡，外面也早早驱散了现任闲人，随着‘帐’的落下，整块天地就更暗了，那孤零零的街道如同置于广袤宇宙中的一粒灰尘。
在场的每一位咒术师都感受到了这种寂寥凄凉的感觉，似乎随着向目标靠近，等待他们的不是诅咒师，而是世界的尽头。
孤苦林丁，犹如浮游一般生于天地，不知何时死，不知因何生，心中不免升起落寞迷茫之情，似乎眼前之景，就是心中之情。
一级咒术师皱了皱眉头，看着周围迷茫的咒术师们，轻斥道：“醒来。”
“醒来！”
二级咒术师门陆陆续续地从迷茫中惊醒了过来，流了一身的冷汗；但二级以下的咒术师们面上仍是痛苦迷茫之色。
“人生有什么目的？”
“我从何来，向往何处？”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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