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喂喂,小姑娘,你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在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都不敲门,是不是在调整情绪?有心事吧?”路明非把自己的那一杯热咖啡放在露台的小桌上,然后伸手把零的小手牵著,让那两只微凉的手把剩下的那杯热咖啡握住,自己再捂著零的手掌。
被牵住的时候零的手指颤了颤,睫毛也颤了颤,她微微张了张嘴,可并没有反抗,也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贴面而立,近得呼吸相闻,咖啡表面腾起的蒸汽直直的升起来,氤氲在他们的视线之间。
路明非的手极温暖,渐渐的那些被风裹著侵入零身体里的寒冷就被驱散了,她低下头,像是只受了委屈的猫那样握紧了杯子。
“我最初回到莫斯科的时候接受过许多人的恩惠,那时候的克里姆林宫里有个级别很高的军官对我们施以庇佑。”零轻轻地说,“我们叫他瓦图京大将,在联邦解体之前他是莫斯科最具影响力的人之一,而在1991年的圣诞节之后他的权势也随著那个国家的日渐衰微而慢慢雕零。”
“以前宵夜的时候我听你说起过那个老人。”路明非点点头,“他很喜欢在火炉子上烧罐焖牛肉。”
“他死了。”零说,某一刻她身上涌出那么大的哀伤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路明非一愣,心里很不舒服。
他摸了摸零的头发,然后把她搂住,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是学院从爱沙尼亚调到莫斯科的斩首者做的,校董会中有些人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也认为如果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控制起来或许能作为人质来威胁你……他们调查到了瓦图京大将的身上,在郊区和负责监视保护瓦图京大将的军人发生了冲突,那只老熊不愿意出卖我们,选择了抵抗,被杀死了。”零的声音很淡,且很冷。
路明非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女孩的身上载出微冷的幽香,像是忍冬的桂。
“对不起。”他说。
“为什么要道歉?”零问。
路明非轻轻叹息:“是我连累你们了。”
他低头,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女孩的白金色瞳孔中蒙著一层薄薄的雾,又倔犟得像是个孩子怎么也不肯流下泪来,她咬著下唇委屈地盯著路明非的眼睛。
片刻后皇女殿下冷冷地哼了一声,挣脱了路明非的怀抱,披著他的大衣回去了房间。
路明非摇摇头,撑著栏杆远眺。
夜渐渐深了,片刻前还如山如海般呈现在他和零面前的光火一片接一片的熄灭,街上空荡荡的,只剩下红绿灯单调的变化。
这时候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从丽晶大酒店的楼下传来,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尖锐。
路明非拨开挂在额发上的雪花,踮著脚尖向楼下看。
那辆车显然并未熄火,低音炮般的引擎轰鸣即使隔著几十米的距离也能传入路明非的耳中。
明亮的车灯仿若两柄辉世的利剑,明晃晃地指向河堤上那片光秃秃的法国梧桐,梧桐树上堆砌的积雪将明锐的光线反射得四处都是。
光可鉴人的黑色车身在蒙胧的飞雪和铁制的路灯下如同匍匐的怪兽,罗尔斯罗依斯幻影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长风衣的女孩袅袅婷婷地站在雪中,蹦蹦跳跳地冲着路明非挥手。
大概是因为这天气真是料峭得紧,女孩裹著毛茸茸的围巾,围巾的末端在风中哗啦啦的飞舞,像是没有遮蔽的紫蔷薇。
看到路明非从露台上探出了头,那姑娘就攥紧拳头在半空挥舞了两下,随后低头摆弄起手机,路明非也赶紧看向自己新买的手机。
这部手机里面上的是用苏晓蔷的身份证办的移动卡,路明非好歹在执行部混了这么多年,简单的声线调节还是会的,不用担心和某个人的通话会被诺玛的大数据筛查找出来,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不去主动频繁搜索和混血种世界相关的资料与情报,就不会引起学院的注意。
“师兄快走,我帮你约了楚妈妈一起宵夜。”苏晓樯的短信里只有这一句话,路明非无声地笑起来。
大概是因为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还在芝加哥共同面对过已经成为了至尊的诺顿,尽管学院删除了苏晓蔷相关的记忆,可路明非还是对她报以最大的信任。
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念旧的人,有个人对他很好他就会一直记在心里,有一天他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曾经对他好的那个人,可他还是愿意信任她。
那天苏晓樯带著PS2和两部手机来丽景酒店看路明非与绘梨衣的时候,路明非跟她说起过自己想要代楚子航去探望一下苏小妍。
苏晓樯听过之后脸上露出震惊和果然如此的神情,眼神奇怪地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路明非好一会儿才似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说“师兄你和楚子航之间的关系绘梨衣知道吗?”
路明非一愣心说我俩能是什么关系?拜过把子的好兄弟啊,能穿一条裤子过夜的好哥们啊,师兄还说过要和我一起去打爆车轴哩!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机会和我干这事儿了而已,因为你路师兄风流成性四处留情,那个曾经差点要被打爆车轴的女孩现在是朕的淑妃你知道吗?
于是路明非就清清嗓子说“我跟师兄情同父子义结金兰,绘梨衣对我俩知根知底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晓樯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说真的只是义结金兰?从高中开始你俩就形影不离,你还经常留宿在楚子航他们家,听楚妈妈说那时候你俩常抵足而眠,他们家客房挺多吧?关系再好能好到这种程度。
路明非不了解风靡国内的腐女文化,心说多新鲜呐,我和楚子航搁球场上还抵胸相撼呢!
可那姑娘下一句话差点噎得他把刚喝到嘴里的热咖啡喷出来,苏晓樯说师兄你不会喜欢楚子航吧?莫非绘梨衣和以前那个叫陈墨瞳的师姐还有那个叫夏弥的女孩都只不过是你们俩羞耻play的一环?
路明非说你你你你你!
苏晓蔷幽幽的看著他说所以其实这就是在仕兰念中学那会儿你连我手都不肯牵一下的理由吗?我以前还不信那些说人编排的你俩之间的小故事来著……路明非眨眨眼脸皮抽动心下怒吼到底是哪个完蛋玩意儿造集帅的黄谣啊,家人们真是无语子。
那边绘梨衣还在努力理解苏晓樯话里话外字里行间的意思,可有些中文词汇分明很简单拆开来看也可以很轻松弄清楚它们的含义,这会儿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呢?
总之那天苏晓蔷在会客厅那张巴伐利亚真皮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打了个滚儿,而路明非原本有些尴尬,后来也笑起来,两个人像是竞技似的盯著对方一直笑,等终于笑累了苏晓樯就拍拍绘梨衣的肩膀说小心看著点你男朋友哦说不定有一天打败你的不是女孩而是男人。
事后路明非委托苏晓樯去楚子航他们家居住的孔雀邸溜达看能不能和苏小妍偶遇,谁知这姑娘脸上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扮个鬼脸说师兄师兄我和楚妈妈很熟哦,读大学之后我妈妈和楚妈妈经常一起打牌诶。
路明非眨眨眼觉得世界很有些幻灭,可事后仔细想想却也觉得似乎还在情理之中,毕竟鹭湖宫和孔雀邸原本就毗邻,索菲娅阿姨和苏阿姨又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负责貌美如花的女人,这么多年了有交集也正常。
——“路明非你怎么感谢我?我可真的帮你把楚妈妈在这大半夜约出来了哦。”苏晓樯开车的时候居然颇有些山西男人的豪迈,青灰色的毛呢风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极高挑也极窈窕,单手握著方向盘,精致的发髻下银色的耳坠叮铃作响。
昏黄的路灯明灭相间,路明非想起从那些林深中奔过的白鹿,大概也是此等的光景。
因为才吃过晚餐没有多久,绘梨衣对于出门吃宵夜这种事情并不那么感兴趣,零则在路明非的暗示下留在了丽晶酒店,一则陪著点绘梨衣,二则有个照应。
以前还真是没有那种感觉,可现在带著绘梨衣逃亡在外路明非才终于感受到了源稚生的无奈。
她的是非观和价值观都在这段时间和路明非他们的相处中被慢慢的培养了起来,可绘梨衣的身体里始终流淌著真正的白王之血。
哪怕在换血仪式结束之后因为不朽者的围攻绘梨衣不得不终止自身对外界能量的吸收、并且没有进入那种结束之后能够得到强大力量的茧化状态,可她依旧拥有能够在短时间内摧毁这座城市的权与力。
精神是凌驾于四大元素之上的第五元素,所以哪怕是最纯粹的白王血裔、蛇歧八家成员的言灵也五花八门,几乎涵盖言灵序列表的每一个角落。
而作为一切精神元素权柄的集大成者、白色皇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世间至尊之下唯一仅存真正走通封神之路的混血种,绘梨衣只需要动动念头就能改变一座城市的气象、勾勾手指就能掀起地质的剧烈活动引发一场八级以上的超级地震,也可以念诵出火焰一系的究极言灵烛龙,将这座气温陡然降到零下的城市在一秒钟内烧成灰烬。
她拥有如此伟大的权力,明明应该高举云端却还站在风暴的中央,自赫尔佐格确认死亡之后路明非已经不担心绘梨衣的安危,他只担心有人将她激怒。
愤怒的小怪兽是能毁灭世界的啊……
“大恩不言谢,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小天女你的大恩。”路明非拱拱手,不敢去看身边那张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显得有种妖娆而黑暗的美的女孩。
苏晓蔷轻车熟路地操控著罗尔斯罗依斯幻影在某个拐角拐出的高架路,她用有些妩媚的眼神瞥了一眼路明非。
“当牛做马是怎么回事,那不得经常给你草吗?”她说,“下辈子得好几十年之后的事了吧,那时候我从哪儿给你……”
这姑娘忽然闭了嘴,她眨眨眼,脸上像是被喝了烈酒一样忽然就红透了。
路明非一时间有些摸不著头脑,“形容词嘛,意思是我现在反正要钱没有烂命一条,也没法报恩。”他说。
这时候路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红屋顶的建筑群了,那就是孔雀邸,路明非读高中那会儿时常来这里蹭饭。
该说楚子航那继父还真是有钱的紧,孔雀邸是本市最豪的豪宅小区,楚子航他们家那栋别墅还是这里的楼王,三面环水独占美景,还有个超大的花园,路明非和楚子航以前在那花园里练刀,把路过的鹿叔叔吓得脸色煞白。(本章完)
第450章 435漂亮妈妈
就像苏晓樯自己说的,她这辆落地价900万的罗尔斯罗依斯幻影就算开进市政厅也没人敢拦著,孔雀邸的保安虽说极为专业,眼界却不输给市政厅的人,却也并没有要多做盘问的意思,在了解到车上那对看起来像是某家达官显贵的公子小姐结伴访亲之后立刻放了行。
这会儿虽说夜色已经颇浓,鹅毛般的大雪也越来越大,可能住在孔雀邸的贵人大都是些常需要应酬而不得不晚归的富豪,所以居然还能看到有车从小区里驶出。
黑色的罗尔斯罗依斯幻影缓缓行驶在起伏的石屏路面上,雨刷器刮开落在前挡风玻璃上的雪花,路明非向前眺望就能看到楚子航他们家那栋别墅。
借著前挡风玻璃上和道路两侧灯光重叠在一起的倒影,他有点紧张地把自己并不那么服帖的头发往下按,又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领,像是个在外飘泊多年终于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父母的孩子。
念高中的时候苏小妍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在路明非的生活中承担了一部分母亲的角色,她看上去是个极不负责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总是透著慵懒的气息,有时候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疯疯癫癫的,可路明非在学校里惹了麻烦总是楚妈妈来给他撑腰。
城隍庙小商品批发市场另一边有一所技校,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开始真正给路明非塑造价值观的那个有点中二但人还不错的梁问道道哥就是这所技校辍学的兄弟,里面有不少小混混,坏事做尽又仗著年龄不到几乎从未进过警察局,最多就是少管所。
相比之下仕兰中学是本市师资最雄厚建设最完善的贵族学校,每年的一本率都能超60%,两者不过隔著城隍庙,却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两个产物。
大概是高中一年级上学期,彼时正是外校的混混们最猖狂的时间,每天放学都能看到那些穿紧身裤豆豆鞋瘦不拉几还留著超油腻刘海的不良少年挤在仕兰中学校门口,这些家伙极热衷于开女生黄腔,还很会审时度势挑著身上零花钱多看上去又好欺负的那些学生霸凌,没错,赵孟华这哥们就是被霸凌的对象之一。
那时候路明非才刚从另一段时空回到这个世界,还没怎么搞清楚状况,虽说已经开始在这全方位发力显露峥嵘,但相对而言依旧是默默无闻的人。
而赵孟华是学校里人称楚子航第二的白面小生,修身款的海蓝色校服穿这家伙身上就跟青春版宋仲基的,整天显摆自己那块从瑞士买回来的卡地亚腕表一副臭屁的模样。
偏偏赵老板还颇有些慷慨,和兄弟们一起去网吧一瓶营养快线都是标配,在仕兰中学的女生群体中呼声颇高。
可坏就坏在那块卡地亚的腕表,话说能在这一片混的不良少年也都是有些见识的货色,赵孟华这种人他们一般很少惹,可财帛动人心,见了卡地亚的表混混们就走不动道了,很快就跟打游击似的制订了要持续不断从赵老板身上狠捞一笔的战略。
连续一周赵孟华都没能出的了校门,保卫科都不管事,还得请派出所来解决,可混混们也不动手就盯著,警察也管不了,没几天就不来学校了。
这才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一群混混把赵孟华的兄弟们挤到一边将这小子拖到巷子里猛揍,楚子航他们家司机刚好载著这俩去打球,二话没说他们就跳了下来施展拳脚给不良少年们好好讲了一番道理。
这俩都是对普通人来说等同于美国队长的混血种,就算那时候楚子航还没有觉醒自己的言灵,身体素质也远不是几个技校混混能比得上的,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巷子里就哀嚎遍地,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路明非拎起来抡圆了砸在自己的同伴身上,连肋骨都折了几根。
这事儿还闹得有点大,被揍的混混里面有些人的家长颇有些泼辣,闹到了派出所去,派出所虽然知道他们理亏,可现在受伤的毕竟不是路明非和楚子航,也觉得这事儿很有些难办,就把事情推到了市南中学校长办公室这边。
十几个折了胳膊断了肋骨的男生家长就挤在仕兰中学校长办公室门口哭哭啼啼又吵又闹,非得把路明非楚子航和赵孟华这三个人全送进少管所。可校长也还算护犊子,叫保卫科驱散了周围围观的学生,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们说医药费可以赔但少管所想都别想。
于是赵孟华老爹和楚子航老妈都来了学校,只有路明非没跟叔叔婶婶说起这事儿。
他倒是信得过叔叔,可老实说有婶婶在叔叔根本就出不了什么头。
后来在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大妈指著路明非的鼻子骂,说他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路明非倒是没所谓反正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可他身边楚子航像是一道风那样刮了过去,一拳就揍在了那个大妈家的小混混鼻子上,打歪了他的鼻梁。
楚妈妈开心坏了,笑得前仰后合,叫那个开著天蓝色帕拉梅拉送他们来学校的司机去外面ATM机上取了一叠钱丢在办公桌上,说骨头折了的汤药费我们赔鼻梁断了的汤药费我们照样赔。
她伸手就把路明非揽了过去,分明比路明非还低了半个脑袋却像是只护犊子的母狮子那样龇著牙对那些撒泼打滚的大妈大叔说谁说这孩子有妈生没妈养,干妈不是妈啊!
路明非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他真的是从小到大记事起第一次像是个孩子那样被大人保护起来。
——车稳稳的停在了那栋临湖别墅的大门口,路明非还在收拾自己的全身上下。
在学校那会儿他是连领带都不会打的人,另一段时空做这件事情的是伊莎贝拉,而回到了这个世界帮他打领带的人换成了诺诺和零,有时候师妹也会帮他收拾身上的行头。
这时候玲珑浮凸的女孩越过车座来到他的一侧,苏晓樯满脸认真地帮路明非把他的领子翻过来,再帮将那条胡乱缠在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重新系好、将乱七八糟塞在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折叠成精致的形状放进路明非胸前的口袋,露出大概三分之一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晓樯拍了拍路明非的胸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捏捏他的脸蛋。
“搞定,还是和以前一样帅。”小天女眨眨眼,将一把黑色的雨伞塞进路明非手中,然后自己撑著另一把伞下了车。
楚子航他们家和路明非记忆中没有什么两样,像是三年的时间在这栋建筑的身上完全陷入了停滞。
还是白色的干挂大理石外立面和青灰色高墙,两扇沉重的雕花青铜门完全闭合著,门上安装了自动感应系统,在刷卡或者识别面部之后就会自动向两侧划开,门头上还有卷云的花纹。
门前是两株高大的银杏树,只是在这个季节银杏叶子早就掉光了,堆积在树枝上的是皑皑的白雪,墙上的藤本月季也早已经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藤蔓。
门口的白色大理石板上龙飞凤舞写著“鹿宅”。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又想起了楚子航那个极品继父鹿天铭,有钱还不乱搞,又不跟苏阿姨生个孩子继承家产,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给楚子航安排送大礼包的NPC似的,哪怕他不去卡塞尔学院就留在国内读北大读复旦,那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了一眼,犹豫片刻后说:“我们这时候约阿姨出去宵夜会不会不太好……”
鹿天铭虽说还算好说话,可自家老婆这大半夜还下著雪的出去乱跑,是个正常男人都会不放心吧?
“放心放心,我老妈和楚妈妈关系很好,我也没跟她说你会回来了,只是说有惊喜……师兄你也知道楚妈妈这个人,像个小女孩似的,一听有惊喜就兴冲冲的答应下来。”苏晓樯眯著眼睛笑,“我也跟鹿老板报备过了,我们俩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开的那几家电子厂都从我那里进原材料,我们知根知底的,他不会多问什么。”
路明非沉默下来,他记得以前自己听苏小妍说起过和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的那段感情。
现在想来楚子航更像是一个少女在自己尚且懵懂的时候因为蓬勃生长的爱意没有得到节制而留下来的产物。
每一次在路明非的面前提起楚天骄苏小妍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路明非也曾经问过苏小妍,他说苏阿姨你有没有想过要去找楚叔叔?苏小妍就说谁去找他呀,他来找我我还搭理一下,他不来找我我也不找他。
这时候那扇雕花的青铜大门向两侧缓缓滑开,将手提包顶在脑袋上遮雪的女人低著头蒙著脸向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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