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11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宝玉心有不甘,可眼下做母亲的王夫人发了话儿,他又不敢呛嘴,无可奈何的他只能低垂着脑袋离开。

  贾母见状也不多言,小孩子脾性而已。

  宝玉垂着个脑袋回了屋子,袭人便迎了出来,见宝玉苦着一张脸的,忙关心道:“二爷,这是怎么了?”

  听见关心之语,宝玉心中感动,眼珠子里的雾气便模糊了眼睛,诉道:“袭人姐姐,先前我和祖母提接妹妹们回来的事,可是祖母没有答应。”

  袭人闻言心下一缓,柳眸之中透着无可奈何,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是为了此事。

  顿了顿,袭人轻声劝慰道:“二爷啊,姑娘们是王府做客,一时半会也不好回来,等过段时日也就回来了。”

  宝玉闻言无可奈何,贾母等人不应,他也没办法,只好等着林妹妹回来了。

第189章 元春:总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掌灯时分。

  水溶回到王府,行至凤仪庭,掀帘而入,只见元春、可卿、探春、迎春、惜春、湘云、宝钗、黛玉几人皆然在内,满堂翠羽。

  元春瞧见水溶,玉容上挂起笑意,盈盈起身相迎道:“王爷回来了。”

  众人的眸光皆然望了过来,神色各异,有淡然、有欣然。

  水溶望着眼前温婉的妻子,轻轻颌首,旋即落座下来,面上含笑的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只是瞧着可卿美眸涟涟的,心下略微一动。

  这妩媚多娇的可儿,一颦一动总是能动人心魄。

  湘云双眸瞧了瞧元春,眼神一动,笑盈盈的看着水溶,问道:“姐夫今儿个怎么这么晚回来?”

  元春闻言星眸闪动,凝眸望向水溶,有些事儿她不好多问,但旁人却不同,云丫头素日里虽是个活泼爱闹的,可心思也剔透的很,也难怪母亲要云丫头做干女儿了。

  水溶瞧着湘云梨涡浅笑,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倒也没有多想,一般而言,水溶在都督府并无过多公务处理,大抵都是早早回府,极少有傍晚时分才回来的事儿,故而湘云才有此一问,应是并无她意。

  沉吟一声,水溶一脸正色道:“先前与同僚商议公务。”

  其实水溶今儿个去了一趟“天上人间”,点了一曲绕梁之音,故而耽搁了些时间,而且杜月娇是水溶生意的同僚,这商议公务的必要动嘴,一切合情合理,水溶并无遮掩。

  府里的人要他抚慰,府外的人也不能落下,好歹给那小娘皮尝尝味儿,总不能让人腹内空空吧,这不是馋人?

  湘云闻言倒也没有在意,先前她瞧见元春眸光时不时的瞧向帘外,故而才有此一问,眼下安了大姐姐的心,她也就不再纠结,一双清彻的双眸望向少年,眉梢间透着希冀之色,道:“姐夫,什么时候有空再教我们学骑马。”

  对于湘云而言,骑马与她极有吸引力,本来小马驹已然在王府里面,得闲的时候她们可以自个去骑,只是太妃那儿担心她们自个骑马会摔着,故而并不许她们私自骑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水溶带着她们学,这样北静太妃才会安心。

  湘云虽是胡闹,可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太妃这是关心她们,怎能恃宠而骄的。

  水溶也明白其中缘由,沉吟一声,开口道:“过两日吧,到时再教你学。”

  湘云闻言神色一喜,转而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秀眉,粉唇撅的能挂着油瓶,抱怨道:“那姐夫不能再敷衍了,要像三姐姐那样教我。”

  水溶默然不语,虽是教学骑马,但媳妇和小姨子之类的,还是要分的仔细,故而上回教骑马,水溶本人是细心教导元春、可卿、探春三人,让她们三人领会骑马精髓,日后好学以致用。

  至于湘云等人,那就有些分身乏术,便让人牵着小马驹带着湘云溜达几圈,确实有些敷衍了。

  沉吟一声,水溶颔首道:“好。”

  湘云见水溶应了下来,一张俏脸布满喜意。

  水溶见状抿嘴一笑,小女孩的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图一乐子,喜欢骑马颠簸带来的愉悦而已。

  顿了顿,水溶目光瞧了一眼恬然的宝钗,轻声道:“宝妹妹要学吗?”

  宝钗的事儿暂时不好让元春知晓,水溶就并未主动教她学骑马,眼下既然湘云提了此事,那也不能落了宝钗,毕竟这是一件未雨绸缪之事,多一项技能,往后也就能多一条路。

  宝钗闻言心中一顿,凝眸瞧了一眼少年,垂眸道:“姐夫若是得闲的话,那我便跟着学学。”

  上回见水溶亲自教大姐姐她们学骑马,宝钗心中亦有所动,只是她也明白分寸,故而上回她没有骑马儿,与黛玉、惜春几人坐在一块闲聊,眼下姐夫既然提及此事,那她自然是愿意。

  元春眸光望着两人闪了闪,不知为何,此事虽是云丫头提及,两人又是平常的交谈,但是元春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哪里怪的又说不清楚,总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黛玉撇了撇嘴,柳眸瞧了一眼宝钗,心中冷哼一声,怕是正衬了宝丫头的心了。

  水溶注意到黛玉的神情,心中不觉好笑,转而询问道:“妹妹的身子可好了些?”

  上回黛玉咳嗽的厉害,请张友士把脉后休养了几日,也不知身子缓和到了什么程度,不过瞧见黛玉虽有面厣之愁,不过气色却比先前好了不少,可见身子缓和许多。

  黛玉听见水溶的关心之语,芳心微微一暖,柳眸泛着星光,轻点颔首道:“好了许多,有劳姐夫关心。”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即便黛玉身子缓和许多那也不好学骑马,身子娇弱的,到时可别颠的黛玉身子骨散架。

  思及此处,水溶并未询问黛玉,转而又望向温柔静默的迎春,轻声问道:“二妹妹可想学?”

  迎春玉容一怔,思忖片刻,糯糯道:“姐夫做主就好。”

  水溶闻言哑然一笑,什么叫他做主就好,这迎春性格懦弱的当真不假,顿了顿,水溶温声道:“二妹妹想学我便教你,若是不想学也不打紧的,妹妹自个抉择就是。”

  迎春眸光望着少年,见其温润亲和的,攥了攥手中的绣帕,眼睫微颤道:“那我可以不学吗?”

  水溶见状眼神温和下来,迎春木讷归木讷,可改变不了其温柔良善的品格,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丽人,结局却是被人凌虐致死,何其可悲。

  顿了顿,水溶笑声道:“当然可以,”

  询问完迎春,水溶便对着瓷娃娃一般的惜春问了起来,不过她并不打算学骑马。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强求,对待这些妹妹们,他还是比较尊重妹妹们的想法,不想学那就不学了,强扭的瓜不甜。

  黛玉见状柳眉微蹙,心中不觉怄了起来,连年岁最小的惜春都问了,怎得就独独落下了她,她就骑不得马儿?

  闲聊片刻之后,天色愈发暗了起来,水溶瞧着满堂的翠羽,心中微动,偏头望向元春,轻声道:“元春,正好今儿个妹妹们都在,要不然咱们就在这儿设宴,你觉着如何。”

  元春闻言也颇为心动,笑应道:“也好,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准备去.”

第190章 北静太妃:这猴儿该不会是想着

  北静王府,东院,栊翠庵。

  幽静的庵堂之内,妙玉盘坐于一方蒲团之上,一席月白色道袍,头带妙常髻,素手捻着着佛珠,双眸微合,樱桃小嘴低声轻吟,一派的宝相庄严。

  不多时,一个扎着双丫髻、着青色比甲的小丫头蝶儿双手端着托盘,近得前来,糯声道:“姑娘,吃些粥罢。”

  栊翠庵内不仅有小尼姑,妙玉被元春从牟尼院请来之时,其身边儿带着的嬷嬷以及丫鬟一并来到栊翠庵,随身服侍妙玉。

  妙玉睁开柳眸,秀雅的脸蛋儿微扬,平静温和的明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声音清冷如水,问道:“纷纷扰扰的,可是王府里有什么事?”

  虽身处幽静的庵堂之内,然外间嘈杂的声音却传了进来,窸窸窣窣的,扰人心神。

  蝶儿见怪不怪,姑娘既然放下佛珠也就表明其意,故而蝶儿近前将盛满米粥的瓷碗放在几案之上,提着汤匙舀着米粥,回道:“听说是王妃在凤仪庭摆宴,王府里的小姐们都过去了。”

  栊翠庵在东院之内,虽地处角落,但离凤仪庭不远,热闹一些的话,隐隐传来些声响也不足为奇。

  妙玉闻言眼眸微微一动,王妃摆宴,那王爷应当也在吧!

  思及此处,妙玉脑海中浮现一道温润的身影,淡泊如水的芳心不由泛起一丝涟漪,于是起身道:“这会儿不大有胃口。”

  蝶儿舀着米粥的手儿一顿,目光望着走向雕窗的妙玉略显疑惑,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舀了一碗米粥后,将粥碗放在几案上,道:“那我先放这儿,等姑娘待会儿想吃了再吃。”

  妙玉不与作答,素手推开雕窗,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陪伴闪烁的冷月,淡淡清风拂过,耳畔间隐约传来丝丝弦乐之音。

  透过窗外,妙玉清冷的双眸向着凤仪庭的方向望去,只见凤仪庭灯火通明,好一派热闹的景象,不禁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凤仪庭。

  北静太妃款款而入,明眸瞧见满堂的翠羽,柳眉弯弯,语气带着些许嗔怪道:“你们自闹你们的去,没来由的扰我作甚。”

  凤仪庭摆宴,如此热闹的事儿怎能不请北静太妃,这不是让人心里不舒服,故而水溶便遣人去请。

  正迎上去的水溶闻言无语凝噎,瞧着北静太妃一席浅青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的,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要是真不愿来,何至于如此。

  当然,水溶自是不会戳破,便笑声道:“孩儿也说母亲喜清静,不好打扰,偏偏元春执拗,待会孩儿便训斥她。”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尤其是黛玉,其一双柳眸泛着点点星光望向少年,粉唇微撅,梨涡在白皙的玉颊上若隐若现的。

  她可是记得先前是姐夫让大姐姐去请太妃的。

  北静太妃秀眉微挑,清澈的明眸望向少年,芳心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气,啐道:“元春孝顺有礼,怎能因为一些小事便训斥于她,亏你还是做丈夫的人,也不知心疼人。”

  哼,没良心的种子,枉她视若己出的,还不如儿媳贴心。

  美眸撇了水溶一眼,北静太妃越过水溶,莲步朝着元春而去,挽着元春的手儿,若有所指的说道:“溶哥儿媳妇,要是那猴儿不讲理的欺负伱,你也不用怕,有我在你背后撑着。”

  元春星眸望着水溶水光莹莹,夫君的良苦用心,她岂能不懂,真正在背后撑着她的实际上是自家夫君,旁的也不舒服。

  思及此处,元春心中感动,一脸正色的回道:“母亲放心,夫君待妾身很好,未曾欺负过妾身。”

  自她嫁进王府,夫君素来待她极好,何曾来的欺负,真要论起来那也不算是欺负。

  北静太妃瞧着元春贤惠可爱的,心中亦是满意,偏眸望向那搅的让她不得安生的小猴崽子,莫名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对于水溶的小心思,北静太妃哪里不明白,有时候想想若是当初的北静郡王有水溶这性子,那她也不至于到现在“孤苦伶仃”,这元春比她幸运多了。

  水溶不知北静太妃心中的怅然,笑着应了下来,抬眸望着眼前的贵妇人,语气略带些撒娇道:“母亲,咱们开席吧,孩儿有些饿了。”

  哄母亲吗,再大也不嫌丢人。

  北静太妃眉宇微松,明眸望着少年的眼神渐显柔和,这毛猴子,总能戳中她心中的柔软。

  不多时,宴席开摆,北静太妃也不在意劳什子的规矩,吩咐着将两张方桌合在一块,北静太妃当中,水溶元春分坐左右,可卿、探春、迎春、惜春、宝钗、黛玉、湘云紧挨着围坐起来。

  其身后各有丫鬟、婆子侍奉斟酒。

  水溶瞧见黛玉身前斟满惠泉酒的蕉叶杯,不由的蹙了蹙眉,两三天前还咳着要人命,眼下身子缓和下来就喝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开口道:“林妹妹身子不适,不宜饮酒,撤了换清茶来。”

  随之水溶的话语,众人的眸光带着疑惑之色望向水溶,她们大抵都知晓黛玉体弱,但不至于连几盏惠泉酒都吃不得,尤其是探春、迎春等一众与黛玉玩大的人更是知晓黛玉能喝烧酒。

  黛玉抬着明眸望向少年,柳眸熠熠,显然是明白少年的关怀之意,不由的芳心一暖,轻笑道:“吃几盏不妨事的,姐夫莫要小瞧于我。”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他明白当下这气氛不好鹤立鸡群,只是还是身体为重的好,见众人的目光疑惑的望着他,水溶便先解释道:“前两日我回府的时候正巧碰见紫鹃端着止咳的冰炖雪梨,询问之下才晓得林妹妹咳的厉害,故而请大夫过来瞧了瞧,说是气弱血亏,要静养些时日。”

  对于黛玉的病情,水溶没必要将其说的仔细,毕竟这属于是黛玉隐私,说不说的要她自个决定,故而水溶就言简意赅的解释起来。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不知详情的北静太妃眸光望向黛玉皙白的玉容,早先与黛玉相见之时,其便说过先天不足的话儿来,身子不适也属正常。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颔首道:“既是身子不适,的确不应饮酒。”

  说着,北静太妃偏眸望向元春,吩咐道:“元春,我记得府里有些带叶参、何首乌、松根茯苓胆之类的药材,你且取出一些给林丫头滋补。”

  元春闻言应了下来,笑对黛玉道:“林妹妹,待会我便让人与你送过去,你好生静养着,需要什么言语一声便是。”

  黛玉闻言心中感动,只是那药材颇为贵重,送与她反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便想着婉拒一二,只是还未言语,水溶便开口道:“母亲有所不知,大夫说林妹妹体弱,带叶参、何首乌、松根茯苓胆都是热性的滋补之物,怕是虚不受补,吃多了不但无益反而有害,故而建议林妹妹静养,吃一些补气的膳食即可。”

  以黛玉的小姐身份,在荣国公府绝不缺少珍贵的药材,可为何黛玉身子反而越来越差,其中缘由恐怕就是因为虚不受补,弄坏了根本,以至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北静太妃闻言轻轻颌首,明眸则是细细打量了水溶两眼,原本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水溶似乎对这位林妹妹过于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