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3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水溶心里是成年人,得考虑实际问题,以甄家抄家的下场来看,两家结亲,十有八九会拖累北静王府,既如此,水溶何至于自寻麻烦,非得去踩雷。

  色令智昏的事情,水溶不至于此。

  可卿闻言更显错愕,不曾想王爷对甄家二姑娘并无他想,犹豫片刻,提醒道:“可是太妃那儿,王爷怎么交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北静太妃认可下来,水溶如何应对?

  水溶闻言笑回道:“你莫不是忘了我的婚事要等明年秀女进宫,由陛下赐婚,未来的北静王妃还犹未可知。”

  早先水溶便得到永康帝恩典,由天子赐婚,且永康帝已然言明,水溶可以自己挑选,也就是说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北静王妃的人选他是有一定的选择权,即便是北静太妃,也不好强行干预。

  可卿抬眸看着水溶,心中好奇,小声道:“甄姐姐形貌风流,又知书达理,王爷心里就没一点想法?”

  水溶闻言并未回答,似笑非笑的看着可卿,怎得他好像从可卿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醋歪的味道,果然啊,女儿家即便是再稳妥,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

  可卿被水溶看的羞的抬不起头来,低声糯道:“王爷,您还没回呢!!!”

  怯雨羞云,举措多媚,万般风情萦绕在眉梢,果真是香国之桃,娇艳绝伦。

  水溶将可卿的玉手捧在手心,温声道:“与我看来,可卿风流更甚,吾心早已仰慕之。”

  红楼鲜艳妩媚第一人,水溶仰慕不足为奇。

  其实甄画与可卿相比较,形貌不比可卿逊色,但可卿身姿袅娜,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更具诱人的气息,只是在知书达理方面,出身江南甄家的甄画显然更高一筹,就比如游园途中,水溶与甄画侃侃而谈,而可卿却是沉默寡言,到底接触的世面不同,见识也就相形见绌,而可卿相对而言,也就是办事稳妥,但是难掩水溶的偏爱,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王爷。”可卿闻言玉容涨的通红,明眸妩媚流转,嗔恼起来。

  王爷也真是的,我与他说正经的,他却不正经起来,只是听着这话,可卿心里又宛如吃了蜜一般甜。

  水溶“呵呵”一笑,心中微动,转而轻声询问起来,道:“可卿,你可有小名?”

  可卿抬眸嗔了眼水溶,也不做犹豫,呢喃道:“有一乳名,唤可儿。”

  水溶闻言嘴角上扬,可卿官名兼美,字可卿,乳名可儿,这些他都知晓,之所以主动询问,那是因为试探,要知道女儿家的乳名十分神秘的,只能给父母兄姐等亲人知道,出嫁以后只能丈夫知道,因此又叫“闺名”,现在可卿自己将乳名告诉水溶,其意不言而明。

  于是水溶顺势问道:“那我以后喊你可儿可好?”

  可卿低眉垂眼,脸颊绯红似血,心里有些嗔怪起水溶来,她都告诉了水溶自个的乳名,还多此一问作甚.

  水溶见可卿玉容如霞,彤彤如火一般,宛若摇曳的桃,鲜艳可人,所谓人面桃,概不如此,他知道,这是总攻的信号,不由地,水溶抿了抿唇,凑了过去,缓缓俯身而下。

  可卿盈润的眼眸注视着水溶凑了过来,芳心剧跳,还来不及反应,一股炙热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令其娇躯剧震。

  王爷这难道是要……

  “王爷,桃露拿来了。”

  忽地,一声娇喝,惊醒了不知所措的可卿,忙扭过身子背对水溶,心中小鹿乱撞,脸颊滚烫似火。

  水溶一脸黑线,马上就要上垒,却功亏一篑,回身看向来人,想训斥一声,可又觉得没必要。

  霜降手中提着香盒,目光看向盯着她看的水溶以及背对的可卿,俏丽的脸颊上满是疑惑,这是怎么了?

  “拿来吧!!”水溶不欲多言,直接吩咐起来。

  霜降将香盒递于水溶,旋即退至一旁,水溶接过香盒,看向背对于人的可卿,绰约多姿的身形一览无遗。

  “可儿,我帮你涂唇脂可好。”

  可卿闻言一怔,半晌后,才堪堪扭过身子,只不过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又听见水溶喊其乳名,羞的不敢直视水溶,低眉垂眼的小声道:“不劳烦王爷了,我自个来就成。”

  水溶不以为意,瞧着嫣然欲滴的玉容,笑言道:“不妨事的。”

  气氛已然烘托到位,岂能半途而废,况且可卿那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显然不会拒绝水溶的“好意”,女儿家的不要就是要,他懂,故而水溶直接揭开盒盖,食指一勾,软香甜腻唇膏跃然于指尖。

  可卿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玉容略显错愕,王爷用手指勾唇脂作甚?还来不及出言询问,只见水溶已然近前,可卿下意识的躲避,谁承想水溶左手擒了上来。

  “王爷,您这是?”可卿张着妩媚的双眸,嗔恼起来,轻摇颔首,欲摆脱钳制,却徒劳无功。

  水溶并未在意可卿的嗔恼,左手轻抚,感受着可卿下颌的柔腻,对待可卿,这时候就要展现出霸总的姿态。

  可卿目光盈盈的看着眼前炽热的水溶,心中诧异,王爷素来端正守礼,温文尔雅,最多也就是牵她的手儿,并未有其他逾越之举,怎得现在如此唐突,与往日判若两人,难道这就是书文中的“衣冠禽兽”?

  只是可卿心中也不恼,心儿反而多了一股子不知名的悸动。

  水溶不知可卿心里的变化,勾着唇膏的食指抚在可卿的樱唇上细细涂抹,玫红色唇脂均匀的涂抹在可卿的樱桃小嘴上,色泽鲜艳、宛若樱桃一般诱人,不由地,水溶再度俯身而下。

  可卿感觉到唇上的湿润,娇躯半酥,明眸上弯弯的睫毛颤抖而下,柔荑轻抬,环住水溶的腰身,微微抬首。

  水溶察觉到略显笨拙的香津,心中不禁讶然,要知道可卿娇羞,拉着小手都会不安,怎会主动?只能说判词所言非虚,“擅风月”的苗头已然显现

  半晌后,可卿侧坐于罗汉床上,手中提着香扇掩面,脸颊羞红如霞,嫣红似血,心里透着些许不安。

  她怎么能主动迎合,王爷不会嫌弃于她吧!!!!

  水溶并未察觉可卿的异样,抿着唇,回味樱桃的甘甜,与茉莉不同,桃更显甜香,贾宝玉的快乐,我悟了。

第24章 小郎君来了

  神京,胭脂胡同。

  华灯初上,各式各样的马车停在胡同外,胡同两侧到处挂上红灯笼,宛若霓虹灯,充斥着靡靡之色,两侧阁楼的姐儿们养精蓄锐,打扮的枝招展,甩着手中红丝帕迎来送往,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一身锦服的水溶手中提着把精致的山水扇,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的场景,夜生活,从古至今皆然有之。

  身后的小福子一脸苦相,自家主子这才消停几天,又来吃酒了,这要是让太妃晓得可怎么了得。

  “爷,这儿太喧闹了,咱们回府去吧!!!”小福子壮着胆子上前小声建议起来。

  水溶侧眸看了看哭丧着脸的小福子,对于他的担心,心中亦是了然,于是解释道:“本公子是来办正事的,不是寻问柳,好生跟在后面,莫要多言。”

  小福子神情依旧好不到哪里去,这来烟柳巷能办什么正事?还是傍晚来,他小福子是没根,但不是没脑子,只是自家主子发了话,做奴才的也不能多言,只是期盼自家主子不要过夜,好歹给他留下半条命来。

  水溶并未理会小福子,他来青楼真的是办正事,至于傍晚来,的确是有私心,他想见识见识晚间青楼热闹之景,如今看来,确实繁华似锦,不枉此行。

  招呼一声,水溶迈步朝胡同内走去,小福子见状只能跟上去。

  胡同内人来人往,大抵都是来此怡性销魂,也有小商小贩挑着担子叫卖,好不热闹。

  “哎呦,好俊俏的小郎君啊,要不要来姐姐这儿寻乐子。”

  没走两步,迎来送往的姐儿们瞧见水溶,顿时眼神一亮,甩着丝帕娇喊起来,更甚者,还有人上前欲扯着水溶往里拉,忠心的小福子此时发挥了作用,忙上前抵在水溶身前,出言呵斥开来。

  水溶对此颇为头疼,果真是羊入狼群,岂能独善其身,被盯上是理所当然之事。

  快步脱离那修罗场,水溶行至“凤鸣院”,凤鸣院是高档青楼,没有所谓的“喧闹”,反而清净不少,只有院内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方能彰显夜市的繁华。

  走进“凤鸣院”内,一浓姬上前而拜,水溶亦不多言,直言道:“姑娘,在下是来拜访杜月娇姑娘,劳请姑娘通禀。”

  身后小福子心中腻歪一句,他就知道自家主子是来寻那个狐媚子的。

  浓姬眼眸怔怔的看着水溶,她在“凤鸣院”迎来送往的,什么公子哥没见过,可没哪个有眼前这位公子哥这般俊俏,不由地令其芳心震动,只是她也明白,眼前的公子哥一身锦服,不是她可觊觎之人,于是公事公办,只见其从桌案上拿出一张宣纸,清声道:“公子,请。”

  水溶见状了然,这是要他写诗,上回听冯紫英等人说了不少青楼规矩,但凡客人要见有名气的小姐,进门后,首先要写诗,由婢女拿进去给小姐瞧,若是小姐看不上诗的文笔,则会直接拒绝客人入内,这叫做旗楼赛诗。

  旗楼赛诗过关后,则是打茶围,也就是要赛茶,要识茶、品茶,言谈举止要适当,打茶围阶段,小姐不会现身,只是在帘子后面察其言行,即便是中意,也不一定成为入幕之宾。

  上回水溶不需遵守这些规矩,那是因为吃的是酒,所谓吃酒,又称“摆饭局”,冯紫英早就安排妥当,故而直接入内,可是这回,得靠点真本事,青楼场所,不是常人可以进入,有名气的姑娘们有一定的选择权力。

  沉吟一声,水溶提笔写了句诗词,递于婢女,提醒道:“麻烦姑娘告诉杜姑娘,就说在下是冯紫英冯公子的好友,上回曾与杜姑娘饮酒。”

  上回吃酒,杜月娇曾戏言:“小郎君若是前来,报上名号,奴家扫榻相迎”,天色已晚,他不能久待,趁早办完正事回府,才是正理。

  婢女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似水溶这等攀交情,走后门的大有人在,这些她管不着,一切交于小姐抉择便是,于是应了一声,回身退下。

  杜月娇小院,厅内,香炉里点着上好的檀香,方桌旁围坐着十几人饮酒、笑谈。

  屋内雅间,长袖善舞的杜月娇倚坐在美人案后,多媚的眼眸透过一席垂下薄薄的丝绸帘子,偶尔瞧瞧厅内侃侃而谈的众位“才子”。

  婢女上前斟茶,见杜月娇兴致缺然,好奇道:“可是没有入小姐眼的公子?”

  杜月娇接茶抿了一口,随口道:“倒不是入不了眼,只是今儿个身子有些不适,不愿见客。”

  作为青楼女子,可以不见客,但是茶围不能不摆,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岂能由着性子胡来。

  婢女蹙了蹙眉,计算道:“我记得姑娘的日子还早着呢!!”

  杜月娇闻言白了婢女一眼,啐道:“莲儿,你要死啊,我什么时候说来了日子,只不过是今儿个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

  莲儿知道自个闹了笑话,吐了吐香舍,以期“萌”混过关。

  杜月娇见状抿嘴一笑,倒也不计较。

  片刻后,另一婢女掀帘而入,杜月娇见状了然,这怕又来客人了,名气打,客人只会络绎不绝。

  果不其然,婢女将手中纸条递了上去,复又清声道:“小姐,外面有一公子,说是冯紫英冯公子的朋友,上回与小姐饮过酒。”

  杜月娇正拆开纸条查看,听的婢女所言,心中顿时有所猜测,故而询问道:“可是一位俊俏的小郎君?”

  婢女闻言轻轻颌首,回道:“确实是位俊俏的小郎君。”

  杜月娇顿时了然,抿嘴笑道:“原是小郎君来了,今儿个倒是有意思。”

  想起上回调笑小郎君的趣事,杜月娇不由的兴趣欲浓,拆开纸条瞧了起来,她倒是要瞧瞧小郎君的才华。

  只是待纸条拆开,看清纸条内容,杜月娇嘴角微抽,神情复杂起来。

  “小姐,怎么了,可是那位公子文采不通?”

  作为杜月娇的丫鬟,上回亦是见过水溶,其相貌言谈皆是一流,入门诗词,应当不成问题,可是瞧杜月娇的神情,似乎出了什么岔子,莫不是个银枪蜡头?

  杜月娇并未回答,将手中纸条递了过去,莲儿接过瞧了瞧,字迹工整,倒不成问题,只是瞧着纸条上的内容。

  “手腕弯曲藏小心,物换星移变心机。”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莲儿呵斥起来,她耳濡目染,虽不擅诗词,但这么浅显的诗词意思岂能不知,纸条上的诗词分明是讽刺自家小姐爱耍心眼,作为丫鬟怎能忍下这口气。

  杜月娇倒不生气,反而轻笑一声,这让莲儿迷惑起来,怎么自家小姐被人讽刺还笑的出来,莫不是没明白其中意思,还是说自己又闹笑话?

  “看来小郎君不光是人小,心眼也小,这是在怪我上回哄他的事儿。”

  上回吃酒,杜月娇“内涵”的水溶销不少,诗词中的“心眼”大抵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莲儿闻言蹙了蹙眉,没好气的说道:“瞧他也是个富贵人家,怎得还斤斤计较起来,依我看啊,小姐否了就是。”

  旗楼赛诗,旁人都是吹捧,以期得到佳人青睐,这位小郎君倒好,出言讥讽,既如此,何必请他进来。

  杜月娇并不理会,虽然小郎君并未表明身份,但是从冯紫英等人的态度就能知道其身份定然不低,如此尊贵之人,岂可得罪。

  念及此处,杜月娇招呼道:“请小郎君去隔壁雅间。”

  婢女闻言点头应下,退下请人,莲儿神情略显诧异,被人讥讽都请人进来,莫不是小姐瞧上了那小郎君?

  杜月娇并不理会莲儿,起身掀帘而出。

  厅众位打茶围的公子见杜月娇出帘相见,眼神都亮堂起来,纷纷挺胸而坐,期待着刚刚自己的表现入杜月娇之眼,请他们做入幕之宾,好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