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4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此话也就宣告打茶围结束,接下来,如果杜月娇瞧中了某人,就会让婢子将其留下,引入屋中,如果没有瞧中,婢子就会送客。

  随着杜月娇离去,众人既期待又忐忑的等待着,婢子走来,清声道:“小姐乏了,请诸位公子回去吧!!!”

  众人闻言惋惜的摇头,唉声叹气,看来这都没瞧上,花销了银子,又花费了时间,可连句正经话都没言语,血亏。

第25章 谈生意?几个亿的那种?

  凤鸣院,花厅内。

  水溶安然的坐在厅内黄花交椅上静待,目光饶有兴致的打量厅内摆设,绮窗锦幕,不染纤埃,几榻尊彝,位置俱极楚楚,显得淡雅、精洁。

  身后的小福子神情略有不忿,不满的嘀咕道:“咱们爷是什么身份,居然还要候着,真是不知所谓。”

  水溶瞥了小福子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按照水溶的身份,想见一个青楼女子的确不需麻烦,召来即可,容不得她们拒绝,然而水溶既然隐瞒身份来青楼,自然守青楼的规矩,没必要以权势压人。

  不消片刻,婢女款款而来,盈盈一礼,清声道:“公子,小姐请您入内。”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他写的词自己明白,讽刺于她就是近一步试探其心性,如今看来,杜月娇如他所想,不会因脾性得罪人,是个交际好手。

  旋即,水溶起身随着婢女而行,直至幽室门前,水溶停下脚步,回身对小福子吩咐道:“你在屋外候着。”

  小福子忠心归忠心,但就是容易败人兴致,还是让他在屋外候着,省得坏事。

  说罢,水溶也不管小福子幽怨的眼神,径直走入幽室。

  幽室内,几案上的三足梅花铜炉点着上好的檀香,余烟袅袅,内壁四处挂着壁画,颇具一股子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美人案后,杜月娇一席石榴红薄纱长裙,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看着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端是明艳动人。

  “哎呦呦,小郎君来了,奴家可是望眼欲穿啊!!!”,杜月娇见水溶入内,轻抚案前摆放的凤尾琴,调笑起来。

  水溶目光看向丽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尽显妩媚,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

  “杜姑娘,冒昧拜访,还请姑娘不要介怀。”水溶拱手作揖。

  杜月娇吃吃一笑,娇柔道:“小郎君来访,奴家欣喜还来不及,怎会介怀?只怕是小郎君介怀奴家上回招待不周,嫌弃于奴家呢!!!”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虽然杜月娇热情似火,但是显然还是介意先前他写词讽刺于她的事儿,只是作为陪酒卖笑之人,不好甩脸子,只能言语调笑两句。

  “杜姑娘心胸开阔,想必不会介意在下的唐突。”

  一般而言,青楼有名气的姑娘见多识广,所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即便身处红尘,也难掩心傲气高,尤其是曾当选为花魁之人,更是如此,被人写词讥讽,明知对方身份尊贵,也会甩点脸色,起码不会笑脸相迎。

  不过杜月娇不同,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清晰的知晓阶层等级的现实,受到讥讽,亦不会开罪于人,所谓“长袖善舞”,概不如此,赞她心胸开阔,不为过。

  况且,水溶低眸看向沟壑,事实如此,绝无虚言。

  杜月娇闻言眉眼开笑,调笑道:“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奴家是女人,还是小女人。”

  所谓“小女人”并未意义上的小姑娘,而是指斤斤计较之人,杜月娇自污,显然是不打算罢休,问罪于水溶。

  虽是问罪,只是其语气戏谑,似是顽笑,让人恼不起来,颇让水溶头疼。

  “那杜姑娘想如何,只要在下能办到,尽力而为。”

  既然讽刺于人,那就得赔罪,不过水溶也不傻,能办到的尽量办,办不到的话就没办法了,只是两回来青楼皆是赔罪,貌似自个被拿捏住了。

  杜月娇见水溶赔罪,秋波流转,抿嘴笑道:“小郎君言重了,你来奴家就满心欢喜,哪会介怀,先前奴家不过是开个顽笑。”

  水溶抬眸瞧了瞧玉容含笑的杜月娇,口是心非的小娘皮,若是不介怀,岂会进门就调笑于他?不过水溶心中虽知晓她说的是客套话,但心情莫名的愉悦,这就是杜月娇的本事。

  安然地与杜月娇相对而坐,婢女端茶侍奉,只是其神色淡漠,显然是为主子鸣不平,对此,水溶并不理会。

  杜月娇端茶抿了一口香茗,顾盼神飞的明眸打量着眼前的水溶,轻启红唇,道:“小郎君来此不是寻欢作乐的吧?”

  逛青楼写词讥讽小姐,她可没见过这等事情。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他知道杜月娇是聪慧之人,定能猜出他另有目的,于是也不遮掩,直言道:“在下来此寻杜姑娘谈门生意,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生意?”杜月娇闻言神情错愕,她是猜到水溶另有目的,但是来青楼寻小姐谈生意,这倒是出人意料。

  “小郎君要谈生意?莫不是皮肉生意?奴家倒是愿意,就怕小郎君心疼银子。”

  水溶闻言一脸黑线,这小娘皮又内涵他,鬼个皮肉生意,就杜月娇这形貌.很贵的吧!!!

  杜月娇见状嫣然一笑,虽与水溶接触仅有一回,但她瞧出水溶并不是寻花问柳之人,言语轻佻,不过是调笑而已,即便对方出的了银子,她也不会接客。

  念及此处,杜月娇眸中露出一抹狡黠,起身挨着水溶而坐,娇媚道:“不过小郎君生的如此俊俏,奴家便是贴自己的体己银,那也是甘之如饴。”

  说着,杜月娇的纤纤玉指捏着手中的绣帕,轻拂起水溶的脸颊,极尽妩媚多娇。

  水溶下意识的闪躲,眉头紧蹙,目光看向挨着自己的丽人,心中无语至极,素来都是他调戏于人,怎得这回让旁人调戏了,这小娘皮,着实大胆,真不愧是风月女子。

  “杜姑娘,在下与你说正经事,还请自重。”

  王府内,水溶调戏于可卿与璎珞,那是因为她们两是体己人,属于调情,并非调戏,故而水溶心里并无负担,且她们皆是娇羞的小女儿,易于拿捏,反观杜月娇,还是少招惹为妙,需知北静王水溶可是谦谦公子,人设不能在外人面前塌。

  杜月娇闻言撇了撇红唇,坐回原位,嘴里却呢喃道:“来不正经的地方谈正经的事,奴家看小郎君不正经的很哩。”

  水溶挑了挑眉,有心反驳,不过却无言以对.

  杜月娇见水溶再度吃瘪,复又捂嘴笑了起来,清声道:“小郎君有什么正经事,说来听听。”

  她倒是想听听,眼前的小郎君来青楼谈什么生意?几个亿的那种?

  水溶闻言轻缓一口气,若是继续扯皮下去,吃亏的倒是他,对于杜月娇这“凶猛”的小娘皮,他是没办法了,于是正色道:“杜姑娘,在下想开一家会馆,以做放松消遣的地儿,觉着杜姑娘长袖善舞,故而特来聘请杜姑娘为馆长,不知杜姑娘意下如何。”

第26章 这小娘皮,绝对是故意的

  “会馆?”杜月娇闻言秀眉微蹙,玉容渐显冷色,看着水溶的目光不善起来,她心中明白,什么会馆是放松消遣的?无非就是青楼之所,还美其名曰约聘她做馆长,实际上就是鸨妈。

  爷们开青楼,最后都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看小郎君的气派也知您是个身份尊贵之人,想必不缺银子使,何至于如此,难道不怕遭人耻笑,贻笑大方?”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不缺银子使就不能赚钱?笑话,没有人会嫌银子多,更何况北静王府此时入不敷出,如空中楼阁,日子久了,恐有大祸,故而需尽早使王府收支平衡。

  早先水溶就考察做何种生意,盐铁之类不易插手,其他的也是小打小闹,不好抉择,上回青楼一行,仅仅只是吃了趟酒,就花销了几百两,对于水溶触动颇大,想来青楼生意日益斗金不成问题,故而打算开间会馆赚银子,毕竟这个时代,会馆什么的属正当产业,又不犯法。

  “杜姑娘,在下所开会馆,乃是怡性之所,所谓皮肉生意,绝不允许。”

  开会馆归开会馆,但是水溶还是有底线的,皮肉生意绝迹不做,他有身份地位,何至于去做龟奴一类,要赚也要赚干净银子。

  杜月娇闻言来了些许兴致,怡性之所,这对于身处风尘的女子可是好事,但是形势逼人,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杜月娇明白此中道理。

  “若是有人以权势压人,小郎君能如何?”

  水溶闻言了然,卖艺不卖身,可遇上权贵,岂能自主?

  “杜姑娘且放心,除了那巍巍玉阙,京城之中,在下全然不惧。”

  水溶是皇室宗亲,不仅京城之内,整个大乾境内,除却皇城里的天子等少数人,还真没他可惧怕之人,这就是他的底气。

  杜月娇明眸微缩,看向水溶的目光也复杂起来,天子脚下,权贵多如牛毛,能夸下此等海口,其身份地位绝然不低。

  至于哄她,完全没有必要。

  抿了抿唇,杜月娇轻笑一声,戏谑道:“小郎君想的太简单了,就算开了会馆,若是没有色艺双绝的才女坐镇,生意岂能红火。”

  还是说,小郎君有路子去置办那些个扬州瘦马?”

  开会馆最重要的就是必须有吸引客人的姑娘,若是没有,拿什么吸引人,但是这种色艺双绝的姑娘极为难得,需得自小培养,能达到要求的怕也就是江南之地那些从小培养的扬州瘦马了。

  对于杜月娇所提,水溶早有谋划,于是开口道:“这点杜姑娘放心,教坊司有犯官女眷,只要不是滔天大罪,在下都能要来。”

  犯官女眷,一般而言都是会被充入教坊司,任人欺辱,干的就是陪酒卖笑的活计,且那些女眷自小家庭优渥,所受教育非同常人,只需稍稍培养,短时间内就能推出,只要不是犯下滔天大罪,水溶轻而易举的就能收入囊中。

  杜月娇略显诧异的看着水溶,没想到小郎君打起教坊司的主意来,要知道犯官女眷干系颇大,一招不慎,恐有灾祸累身。

  不过以水溶那番豪情壮志来看,压住此事不是问题。

  按照水溶之意,若是招收教坊司的犯官女眷,短时间内就能有一批色艺双绝的姑娘给会馆撑场面,如此一来就能吸引客人,生意红火自然不在话下。

  沉吟一声,杜月娇意味深长道:“若是如此,那些小姐们得替小郎君立长生牌位。”

  犯官女眷充入教坊司,成为官妓,且因为是罪人之身,赎身亦有难度,基本上被打入教坊司,那就无翻身之地,尤其是因为那些女眷是官宦人家,一朝从云顶坠落,其中落差可想而知,为此,大多数犯官女眷宁死都不入教坊司,水溶此举,无疑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赐予她们新生,立长生牌位不为过。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开口道:“到不需如此,不过是利益所需罢了。”

  将犯官女眷收入会馆,除却她们受过良好的教育,易于培养,另外就是她们原本有身份地位,一朝落入凡尘,这种落差感也足以吸引人。

  究其根本,还是水溶需要她们赚银子,而水溶能做的就是保证她们不会被人所欺辱,利益互换而已。

  杜月娇不置可否,虽然在水溶眼前这是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但是对于充入教坊司的小姐们而言,不亚于再造之恩。

  沉吟片刻,杜月娇除去玉颜上的妩媚,正色道:“那么小郎君打算如何做?”

  水溶闻言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的丽人,杜月娇询问就说明已经动心。

  “杜姑娘,会馆一事,我会全权交由你来负责,包括会馆归属,亦是杜姑娘你,如何经营,在下一概不管,每年会给你总利银的一成当做酬劳,盈利越多,杜姑娘得到的越多。”

  杜月娇闻言略显诧异的看着水溶,按照他的做法,岂不是就是个甩手掌柜,不过转念一想,杜月娇也明白水溶的做法,以他的身份,不好介入会馆,最好的选择就是推出一人,把自己摘出去。

  倒是这酬劳,相对而言,大方许多,拿凤鸣院作比,鸨妈也就是些许分红,远不及水溶的一成利银酬劳,其待遇不可不谓优渥。

  沉吟一声,杜月娇询问道:“不知小郎君打算如何与姑娘们分红。”

  姐儿们卖艺不可能白卖,分红事宜要明确。

  专业的事情还是由专业人士敲定为好,于是水溶开口道:“我说过了,会馆由杜姑娘负责,我一概不理,但是姑娘们的日常吃嚼用度,首饰足银以及体己银子还是要有所保障,具体如何,伱多加思虑的,总之会馆的姑娘们与咱们是合作关系,不能亏待,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大头。”

  在商言商,水溶是来赚银子的,不是来做善事,不过他到底有现代人的想法,在他看来,做生意是要合作共赢,只有让姐儿们有盼头,她们才会有干劲,而水溶也就能赚更多的银子。

  拿人当牲口使,水溶做不出来,除非适情适景。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显然也赞同水溶的说法,更何况对于水溶的条件,已然极为优渥,这是她们风尘女子可望而不可求之事。

  只是听着水溶的话语,不由抿嘴一笑,清声道:“奴家还没答应小郎君呢,怎么就咱们咱们的。”

  水溶挑了挑眉,从杜月娇问的如此详细,他就已经知道杜月娇心中愿意,此时说什么没答应,纯粹是调侃。

  不过为保诚意,水溶还是客套的询问道:“不知杜姑娘是否愿意。”

  杜月娇俏丽的明眸盯着水溶,见其神色认真,知晓他不是玩笑话,当即笑回道:“小郎君就是想要奴家的命,奴家都肯,哪有不愿的。”

  说着,杜月娇双眸流转,娇柔道:“只是奴家的身契还在妈妈那儿。”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抬眸瞧了瞧清波流盼的杜月娇,这小娘皮陪酒卖笑的时日也不短,肯定有自己的体己银,她在风华正盛之时自赎相伴,怎么到自个这里就想着吃白食?

  心中沉吟片刻,水溶明白杜月娇吃过亏,不会轻信于人,于是摆手道:“无妨,赎身的银子我出了,事后身契会交于杜姑娘,分红之时从杜姑娘的酬劳中扣取。”

  赎身的银子水溶可以先出,但绝对不是白给,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了。

  杜月娇闻言笑靥如花,看着水溶的眼神也温和起来,颌首道:“小郎君给奴家赎身,又把身契给奴家,难道就这么相信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