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86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湘云闻言,小脸蛋儿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俏声道:“府里的人都好,我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自打住进王府里,一切吃穿用嚼都安排的妥当,干娘、姐夫又都纵着她,大姐姐、三姐姐也是对她好,这让湘云感觉到无比的欢乐,哪里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只是

  湘云素来爽利,心直口快的,面对亲善的北静太妃以及水溶也不会藏着小心思,于是清声道:“就是府里的人少了些,大姐姐和三姐姐要忙于府里的账目,干娘这儿也不好一直打扰,姐夫你要忙外面的事儿,有时候也闲着无趣呢!”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湘云此言有理,府里的人都是有事情做,而北静太妃这年岁吗.容易倦怠,倒是湘云显得无所事事的。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那怎么不去寻你秦姐姐。”

  王府里面,可卿除却做些针线活儿,其他的就是读读女诫之类,再要不然就是研磨一些杂书,也是闲人一人。

  两个闲人凑在一块,这不正是好事,而且湘云素来活泼,亦能带动可卿与元春、探春之间的关系,一举两得。

  湘云听后蹙了蹙眉,贝齿轻咬着唇边,神色有些为难道:“姐夫,我瞧着秦姐姐似乎是不好亲近之人,我去扰秦姐姐会不会不好啊!”

  对于秦姐姐,湘云自然是知晓的,那模样,她瞧了都惊为天人。

  只是她来的时日不长,对于秦姐姐不甚了解,瞧着她甚少言语的,就觉着不是好亲近之人,故而也就没有去打扰。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低声道:“你秦姐姐是个外冷内热之人,甚好亲近,若是不信,不妨问问母亲。”

  对于可卿,水溶了解甚深,其行事周到体贴,怎会是不好亲近之人,眼下她的身份尴尬,故而寡言少语,这是正常之事,外面瞧着冷冽,实际上磨人的很。

  湘云闻言眸光瞧向北静太妃,见其笑着轻轻颌首,于是应声道:“好啊,那下回我去寻秦姐姐顽,秦姐姐那天仙般的样貌,我早就想与其相交了。”

  水溶轻笑一声,这云丫头,什么相交不相交的,当自个是个女君子呢,好在湘云是个不带把的,要不然就凭这句话,水溶非得给脸色瞧,那可卿是他的心尖儿,容不得旁人惦记。

  默然片刻,水溶忽然道:“云丫头,姐夫交给你一个任务,想想法子,让可卿与你们关系相处融洽一些,就当是帮姐夫的忙。”

  对于可卿有些被排斥在外的事儿,水溶大致也晓得,毕竟眼下王府的女人当中,贾府的那些占大头,看上去就显得落单了,这可不符合水溶的预期。

  湘云闻言嘴角儿扬起,亮晶晶的双眸微眯起来,俏声道:“我可以帮姐夫,只是要向姐夫讨一个赏。”

  此言一出,一旁的北静太妃忍俊不禁起来,笑骂道:“你个精灵的丫头,事儿还没办呢就讨起赏来。”

  水溶倒是不在意,他心里明白,即便水溶不答应,湘云也会帮忙,于是笑着说道:“说罢,什么赏。”

  若是湘云能让后宅里和谐,一些赏赐无关紧要,左右以湘云的性格不会是一些俗物,其大抵也就是顽乐的东西。

  湘云闻言眼神一亮,觉着小胳膊,清声道:“姐夫,我想学骑马?”

  素来对湘云宠溺的北静太妃听后,好看的秀眉不由的皱了皱,拉着湘云的手儿,语气平和道:“云丫头,你还小,怎能去学骑马,而且那是爷们的事儿,你可不要去胡闹,万一伤着可就不好了。”

  湘云闻言面露失落之情,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知道她可以活泼,但是不能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她可不会去干。

  水溶倒是无所谓,毕竟原著中湘云就是豪爽的性子,想学骑马肆意奔腾也属常事,于是开口道:“母亲,咱们王府是武勋起家,云丫头想学骑马也无妨,孩儿去弄几匹温顺的小马驹来,出不得事。”

  当然,水溶也不会瞎来,以湘云的年岁,弄几匹温顺的小马驹让她过过瘾也就罢了。

  北静太妃见水溶发了声,觉得也在理,只是也不好应下,于是对着水溶啐骂了一句,道:“你就宠着云丫头吧。”

  湘云听见能骑马儿,兴奋之情跃然于脸上,近前拉着水溶的胳膊蹭了起来,撒娇道:“姐夫,你正好,那姐夫就好人做到底,教我骑马可好。”

  水溶闻言笑了笑,这湘云啊,还知道顺杆往上爬。

  默然片刻,水溶笑着应道:“好,姐夫旁的本事没有,骑马技术一流。”

  虽说水溶不是行伍出身,但是马术还是颇有心得,左右就是一匹马儿,跨上去勒着就成,不听话就拿鞭子抽。

  湘云闻言更是高兴,只是拉着水溶的胳膊,只见一片冰凉,不由的开口道:“姐夫,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轻轻捻了捻,似乎有些软腻,不由的,湘云鬼使神差的凑上前嗅了嗅,顿时脸色一变,捂着琼鼻啐道:“什么味,怪怪的。”

  “.”

第141章 朝会

  乾清宫。

  永康帝传旨进行朝会议事,内阁、六部、詹事科道、通政司、五军都督府大部分皆然在此。

  所谓朝会,实际上是大臣和天子进行交流的渠道,像是类似开会的一样。

  大乾朝规制,官员们不用每天上早朝,朝会一般是十日一朝,特殊时期的时候五天左右,但是作为天子,每天都要见一些军机大臣,一起商谈国事。

  而且若是朝会,会有相关的礼仪规范君臣的行止,这就是常朝仪,朝中一品官站在殿内,二品官站在殿门口外面,三品官在更外面,三品以下的没有资格。

  一般而言,若大臣向皇帝奏事,根据需要或一人独自奏对,或多人奏对,不过若是有重大事项要扩大范围商讨时,则会传旨召见,而眼下便是如此。

  水溶作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此时也在殿内,其一袭银色白龙蟒袍,腰系玉带,好生一副气派,引得众人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北静郡王未及弱冠便掌一府,可见陛下的器重之意,只是可惜了。”一侧,兵部尚书李玮低声说道。

  所谓二十及弱冠,以水溶目前的年岁,确实差了些,而且年岁尚轻便掌中军都督府,实属罕见,即便是这些重臣亦是感慨。

  头发灰白,颌下蓄着白须的老者,其乃是内阁首辅严自成,他明白兵部尚书的意思,需知自陛下登基以来便冷落武勋一脉,朝堂隐隐有以文制武的态势,按照他们的设想,这中军都督府的权责应当会由兵部兼管,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归于北静王府。

  沉吟一声,严首辅低声道:“这是陛下之意,尔等切莫多言。”

  事已成舟,多言无益,何况这北静王爷身份特殊,即便以不足弱冠之龄而掌一府,也容不得置喙。

  众人见首辅发话,皆是默然不语,只是自古以外文武对立,好不容易这些桀骜不驯的武勋被打压下去,眼下又有复兴之意,其心中是何想法,那就不得而知。

  武勋一侧中也不显安静,挨着水溶身旁的一人,其三十出头,五官方正,颌下蓄着短须,同样穿着蟒袍,正是南安郡王,现节制后军都督府。

  南安郡王面庞和善,看着水溶和声道:“世侄,你初掌中军都督府,若是遇见什么难处尽管言语。”

  水溶闻言目光看向南安郡王,其言世侄,也就是说在着重表明两府之间世交的关系,至于说什么初掌之类的话语,无非就是觉着他年轻浅薄,难以处理一府之事。

  面对所谓的好意,水溶也不做多想,笑着应道:“那就有劳世叔了。”

  南安郡王见水溶性格谦和,面容带着笑意,武勋一脉同气连枝,自然在朝堂抱团取暖,而且眼下水溶受天子器重,这对于武勋来说是好事。

  顿了顿,南安郡王低声问道:“世侄,不知陛下召见吾等有何要事,你可收到些什么消息。”

  此时并非朝会,可永康帝召见了这么多大臣,显然是有要事,可具体是何事他们也不知晓,故而想着询问水溶,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水溶沉吟一声,微笑道:“是为了海宁侯的事情。”

  既然同属武勋,水溶觉着也没有必要隐瞒,毕竟等永康帝到来,他们也就知晓了,此时提前告知,一来表达善意,二来就是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听见水溶的言语,一旁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四十出头,是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现任后军都督府右都督陈瑞文,其诧异道:“王爷,那海宁侯不就是争风吃醋而已,何至于兴师动众的。”

  在众人眼中,海宁侯不过就是犯了些生活作风的问题,就算是惩治,也不需要召集这么多朝中大臣,眼下来看,其中似乎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水溶环视一圈,这些人都是武勋一脉的中坚,他有又不打算做孤臣,目光微动,意有所指的提醒道:“海宁侯为了赎一个魁费十万两,诸位可知这十万两从何而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其中有为海宁侯如此壮举的错愕,亦有聪明人猜测到此举背后的意义。

  南安郡王神色闪烁,刚想询问清楚些,只听殿外传来内侍的喝声,让南安郡王询问的话咽了下去。

  此时殿内安静下来,众人自觉的按着品阶站好恭候,不再多作言语,水溶与南安郡王虽都是郡王爵位,但水溶身份特殊,故而站在首位。

  不大一会,永康帝一席杏黄明袍,龙行虎步的从侧门而入,径直坐于那金座之上,众人躬身见礼。

  永康帝端坐于宝座之上,锐利的双眸扫视众臣,淡然道:“诸位爱卿,此番召见你们是为了海宁侯一事,诸位有何看法。”

  文官见永康帝这般阵势只是问责海宁侯,心下皆是错愕,不过既然天子询问,刑部尚书责无旁贷,心中思忖片刻,出列躬身道:“陛下,依大乾律:“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海宁侯知法犯法,闹得满城皆知,理应严惩。”

  随着兵部尚书表态,言官们一一响应,那康慨陈词,就是要严惩不贷。

  水溶目光看向那群情汹汹的一幕,眉头不由的一挑,这文武之间的敌对关系比他想的还要严重,细想一番,又觉得理所应当,大乾朝是高祖带领武将打下的天下,开国之初,武将的地位很高,眼下开国近百年,文臣的地位一步步上升,两者的冲突也就愈发明显了,这打压武勋,那些文官们怎会不乐意。

  武勋们虽然得到水溶的提醒,但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之人,出列禀道:“陛下,据臣所知,海宁侯是为其赎身,并未宿娼,也就是与人争风吃醋罢了,还望陛下明鉴。”

  水溶闻言眉头微动,他到是对出声之人略感兴趣,正如其所言,严格意义上来说海宁侯并没有“宿娼”,因为他是给人赎身,简而言之可以说是纳妾,这就是所谓量变引发质变,就如同前世会所与小三,同一性质,钱少是犯罪,钱多的就只是作风问题而已,并未触及刑法。

  能明白这点,此人有些能耐。

  永康帝面色铁青,冷声道:“好一个争风吃醋,尔等可知海宁侯为其赎身所十万两皆是贪墨军饷而来。”

  武勋闻言脸色一变,他们明白永康帝既然说出此事,手中定然是有证据,此时也知晓为何永康帝会因海宁侯一事大张旗鼓,皆然不语起来。

  倒是文官一方,其目光微亮,作为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贪墨,其下定然逃脱不了罪责,或可趁此继续打压。

第142章 势力洗牌

  殿内一片肃然,刑部尚书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应当彻查此事。”

  一旦彻查,涉及贪污的事情,便需三司介入。

  永康帝垂眸看了一眼刑部尚书,淡然道:“李爱卿,此事北静王已然查清,中军都督府内贪污之风盛行,上至右都督,下至经历司皆然有份,去年户部所拨军饷有近三成被其贪墨,这群贪赃枉法之徒,斯是该杀。”

  水溶闻言沉默不语,正如永康帝所言,中军都督府的事情他已然查清,上回在都督府内下达最后通牒,其下有不少人看出势头不对,检举揭发。

  这一点不出水溶所料,毕竟北静王府虽然三年未曾掌权,但说到底还都是北静王府的旧部,背靠大树好乘凉,上前巴结的自然不在少数,若不是北静王府的名头,也不会从者如云。

  其中更有管理账簿之人,上面记载了各人所贪,这就让水溶省了不少功夫,由此可见北静王府的影响力。

  众人的目光皆然看向水溶,尤其是南安郡王等人,没想到居然是水溶办的事儿,事先也不打一声招呼。

  首辅严自成沉吟一声,躬身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永康帝闻言并未回答,其目光看向水溶,询问道:“北静王,你现在是中军都督府的堂官,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水溶朗声回道:“陛下,臣以为,海宁侯等人枉顾圣恩,理应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对于海宁侯等人,水溶不会怜悯,这摊上贪污的名声,不光是要革他们的职位,还有牢狱之灾,更甚者难保性命。

  而且你当永康帝为什么要询问水溶意见,那是因为永康帝本来就不打算姑息,只是事关武勋,事情还不小,故而需要作为武勋的水溶来表态,这样一来,事情就不会波及永康帝。

  果不其然,永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海宁侯枉顾圣恩,拟旨,褫夺海宁侯所袭爵位,交部议处。”

  褫夺爵位,这无异于废了海宁侯府,而且还交部议处,其自身难保已,恐怕海宁侯到死都不会想到,仅仅是为魁赎身,整个海宁府都赔了进去。

  南安郡王等人沉默不语,虽同为武勋,但这是中军都督府的事情,眼下水溶都不吭声,众人自然也不好多言,毕竟他们也都知道一些内幕,这站错了队伍,就得受罚。

  默然片刻,众人皆然领旨。

  永康帝抬眸看了一眼水溶,继续道:“都督同知郑先、都督佥事吴同亦是主犯,交由刑部论罪,至于都督府内其余众人,北静王,此事朕就全权交由你负责,务必严惩不贷。”

  水溶闻言沉声应下,都督府内有断事司,本就是主官邢狱,事情交由他处置,那些检举揭发之人自然不会有事,至于其他人,那就那儿凉快就往那儿待,路是他们自个挑的,怪不得旁人。

  眼下事情已有定论,永康帝沉吟一声,清声道:“中军都督府内,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皆然下狱,其职位空缺,诸位有何举荐。”

  这些官职都是武将高层,在朝会上询问众人意见合情合理。

  此时水溶心中一动,近前禀道:“陛下,臣斗胆向陛下举荐,京营都督冯清恪尽职守,可由他任右都督职,镇国公府的牛继宗,理国公府柳芳武艺娴熟,可担任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一职。”

  永康帝抬眸瞧了一眼水溶,并未多言,沉声道:“准。”

  水溶闻言心中安然,这是陛下允准之事,木已成舟,兵部那边也无话可说,这中军都督府也是被肃清了,往后慢慢梳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