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禁术目录 第110章

　　“但您好像平时也没少对比企谷的死鱼眼评头论足吧？”

　　虽然这小鬼本来就没有什么上下之分，但平冢静觉得这小鬼最近越来越过分了，难不成是因为想要在转学生面前表现吗？

　　“讲道理，我从来都是这样，老师你这什么事都能歪到那方面上的思考方式都让我怀疑你当初把人拉到同一个社团里是不是别有企图了。”

　　平冢静差点就喷了：“我可不会对你们这种小鬼感兴趣！”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你想要在学生之间拉红线，再说了，就算有人想要发展一段禁忌的感情也不会有人想要拿你当对象的！”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会拿我当对象？”

　　“不是很明显吗？跟教世界史的桐须老师相比，您的女性魅力，实在是……”

　　令无疾啧啧有声，一副深表遗憾的样子。

第五卷：风雨如晦 : 第五章：日常

　　平冢静倒也不觉得令无疾是真的对桐须真冬感兴趣。

　　他之所以会提到桐须真冬，就跟网上某些人键政时用别的国家来举例，本意其实并不是想说别的国家有多好，而是想说自己所在的国家有多烂，当然也不乏部分人被忽悠瘸了就以自己道听途说的消息拼凑出一个理想国，比如上世纪八十年代日本人就有一种叫巴黎综合症的心理疾病……

　　她当然知道令无疾举出这个例子只是想要贬低自己而已。

　　也许他根本就不清楚桐须真冬具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多半也只是看过她的照片或者在学校里远远见过一两次……

　　“为什么老师你要这么纠结这个问题？”

　　令无疾就奇怪起来。

　　“因为你真的对她感兴趣的话会很难办的……”

　　平冢静这话让令无疾一时间不晓得应该从哪个角度吐槽。

　　她提出的这种可能性也未免太低了一点。

　　“我倒是不这么想，某种意义上，阳乃可是比你说的那个世界史老师要麻烦得多。”

　　平冢静只是说。

　　令无疾转目四顾，发现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八卦，一时间也不免意识到这种事情就算是贞德那种几百年前的英灵也不能免俗，更不必说还有一个平冢静口中的那个人的关系者，但令无疾根本就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私事，至少不是在这种场合，所以他就说：“可您当初不是说只是她的行为会给我造成的错觉吗？”

　　“难为你还记得啊，”平冢静看了一眼令无疾，却说，“但你不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认知上的差错吗？”

　　“什么？”

　　“就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阳乃在你我谈论她中间隔开的这段时间里没有联系过呢？”

　　令无疾就蹙眉，说：“所以呢？”

　　平冢静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两个转学生，说：“不管如何，你不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际关系的成分已经变得太复杂了吗？明明只是一个留学生而已！”

　　“靠，就你这句话我就能告你歧视！”

　　“那你去告啊！”

　　令无疾想了想，还是没有对平冢静竖起中指，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而一边的雪之下雪乃听到他们的对话牵涉到她的姐姐，而明显雪之下阳乃就算是跟平冢静对话，也透露出了跟这个少年的联系，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关系，但雪之下阳乃就算是对平冢静都这么说，那么想必她对这个在同一个社团的留学生，或许真的就有某种程度的好感？而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她想不明白。

　　虽然她一度在令无疾的指引下步入过那个世界的大门。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真正走进去，只是在门槛处徘徊了几天，就畏缩地退回原来的世界，所以她才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在的令无疾，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怯懦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令无疾也不是没有指出过她的本质就是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甚至有点羡慕令无疾。

　　虽然令无疾也并非什么问题都没有，但他绝对不会像现在的她一样，逃避自己的失败和懦弱。

　　不过，就令无疾本人来说，他并不是不会逃避，只不过他鲜少遇到失败，也鲜少会遇到让自己变得懦弱的处境罢了，他到现在为止的人生所遇到的最大困境大概是罗濠，而他只用了一年多时间就把罗濠打败了，过几年还准备杀回华夏夺了鸟位，从这个角度来说，令无疾就觉得他的人生已经走上了巅峰，而且这个巅峰甚至还看不到亢龙有悔、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的趋势——

　　所以自己是不是该对别人温和一点？

　　令无疾就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比如对平冢静找来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在无病申吟的中学生不要那么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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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吐槽或者说毒舌本来就是令无疾的天性，他当因为自己的毒舌惹到了罗濠跑到日本还是死性不改，更不必说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社团里对待那些普通的学生了，所以他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要收敛的意思。

　　而对于那些被平冢静找来的学生来说，这个听上去好像是一堆钓鱼佬一样的社团里有一个雪之下雪乃就够他们受的了，加上向来喜欢说诛心之论的令无疾就实在有点难以承受了，所以很多人基本上都没有解决自己的烦恼就匆匆跑路了——

　　或者说令无疾给他们带来的烦恼已经压过了他们原来的烦恼。

　　他们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虽然已经加入了社团的贞德跟后来形同社团成员的由比滨结衣也试图帮忙，但一个本来就对现世的社会不怎么熟悉，另一个基本上只是长得可爱跟心地善良而已，就算比企谷八幡想要帮忙，她也没有办法做得更好。

　　所以看到情况变成这种样子的平冢静就叹气：“社团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好吧？”

　　令无疾最近闲来无事，反正他在剑术上也没有多少进境，去找赵素衣学她的剑术也是不得其门而入，虽然他也不乏耐心，但并不代表他不抗拒，所以在学剑跟社团之间他就选择了先在社团拖延时间，虽然赵素衣本身并不是什么面目可憎之辈，甚至还称得上是令人赏心悦目，而且一般他去找赵素衣的时候也能碰上神裂火织，但在社团他也看美少女啊！

　　虽然有两个是太平公主就是了。

　　雪之下雪乃听到平冢静的感叹，一时间也说：“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他们就退缩了，那也就证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改变的价值！”

　　“雪之下你这话正确过头了……”平冢静只是苦笑。

　　“正确还有过头一说？”

　　令无疾对这个暴力日语老师不严谨的说法提出了异议。

　　“当然，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温柔，也不正确，所以过于正确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是行不通的。”

　　“但那只是说明老师你所谓的‘正确’还不够将完整的世界描述出来而已吧？那只是主观上的‘正确’而已。”

第五卷：风雨如晦 : 第六章：日常（2）

　　“你就是这点才让人格外不安啊。”

　　平冢静听到令无疾那么说，就颇有感触地说。

　　“老师您有何高论？”

　　“我的意思是，如果像你这样的人都只是被动地承认和接受这个世界的‘正确’，那么这个世界也未免太不正确了一点。”

　　“听起来老师您好像对我寄予什么很大的期望？”

　　令无疾有点诧异。

　　平冢静显得有点纠结，但还是说：“我只是觉得，像你这种某种意义上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仅仅只是选择向这个世界屈服，会让我觉得很可惜而已，我以前也说过吧，我想当一个藤野先生那样的人物，对你来说。”

　　“正确地认知到这个世界的本质才是改造这个世界的前提，”令无疾只是说，“更何况，即便我真的不会选择向这个世界屈服，但结果也未必会变得更好哦？说不定我就是想要把这个世界变得一团糟呢？”

　　平冢静听到他那么说，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说：

　　她要是说相信令无疾不是那样的人，那就显得她有点虚伪，因为令无疾的本质大概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是想要把世界搞成一团糟的人，甚至他平日里的表现也正说明了这一点；而如果她说要对令无疾进行批判，她又没有那个动力。

　　毕竟她早就认识到，现在的令无疾，是那种无论是言语，还是事实，都无法真正扭转他的观念的人，不，倒不如这么说，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外人的言语所迷惑，也有足够的能力把事实变成符合他的观念的样子。

　　所以她就想了想，说：“但把世界变得一团糟之后，你身边的人也会对你反目的吧？”

　　“比如？”

　　平冢静就看了一眼雪之下雪乃，然后说：“比如我，或者阳乃之类的人。”

　　“老师你姑且不论……”

　　“什么叫我姑且不论？”

　　“意思当然是老师你还没有成为我的藤野先生！”

　　“你这个麻烦的家伙！”

　　平冢静顿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实在不想跟这种学生继续讨论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她怕自己要是再跟他讨论下去会被他那种稀奇古怪的言论给气死，为这种人结束自己的教师生涯根本不值，更不必说她还有另外几个学生不至于像令无疾那么冥顽不灵。

　　虽然令无疾的歪理很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了他们的思想。

　　但平冢静觉得他们还有救。

　　所以她干脆结束了这个话题，就问雪之下雪乃，说：“你说他们仅仅只是这样就退缩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改造的价值，那么，你还记得之前我带过两个二年级的人来找过你们吗？”

　　雪之下雪乃想了想，就说：“是二年级的古桥学姐跟绪方学姐？”

　　“对，她们到现在还在为她们的成绩烦恼，所以……”

　　“所以你就想要把她们再带过来？”

　　令无疾主动没话找话。

　　“现在没你的事！”

　　“老师你要是说以后没我的事我保证这件事上一句话也不说。”

　　令无疾只是看着平冢静有些戏谑地说。

　　平冢静愤然看了令无疾一眼，但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

　　这个社团里的人都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

　　而在这些人中，大概只有令无疾是那种已经自学完所有高中课程甚至开始自学本科的课程的人，而其他人指导同一个年级的人学习也就算了，绝对不能像令无疾这样指导二年级的人还颇有余裕，所以这件事到最后多少也是要指望令无疾。

　　见平冢静沉默下来，令无疾就说：

　　“说起来，当初老师您还没有给答案呢！”

　　“什么答案？”

　　平冢静一愣。

　　她毕竟不像令无疾那样，是个过目不忘的人，对于当初那次见面的回忆基本上也都快忘光了。

　　于是令无疾不得不重复了一下他当初的问题：“我当时的问题是，老师，你觉得，是否定她们的梦想，让她们走上发挥自己天赋的道路更残酷呢，还是认同她们的理想，顺便让她们认清现实更残酷呢？”

　　平冢静沉默了片刻，就说：“这不是我说哪一边更残酷她们就会选择哪一边的问题。”

　　“所以？”

　　“事实上，她们依旧还是想要完成她们的梦想，即便当初被你用言语打击得快要失去自信心了。”

　　“我说，老师你该不会想要把她们多半还是没有什么起色的学习成绩原地踏步的原因通过这种肮脏话术嫁接到我的身上吧？”令无疾就抬眼看她，说，“虽然我知道一个人学习成绩好不好有许多复杂的原因，但最直接的原因，难道不是老师的课没有上好吗？”

　　平冢静甚至都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