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禁术目录 第9章

　　当然他也没否认前半句话：

　　日本的现状已经确实够糟糕的了。

　　令无疾不清楚其中到底有没有正史编纂委员会放任自流的缘故，但各个地方的魔术师世家和阴阳师世家甚至还有和尚跟神官的世家都在底下自行其是，各地的妖怪组织也层出不穷，即便是京都的羽衣狐筹划“鵺”的诞生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官方的神秘侧组织也不闻不问，只是任由另一个妖怪组织的年轻首领和阴阳师世家花开院去自行应付，不过非时院貌似是还在跟IS部队共同处理死体病毒跟天启病毒的泛滥，以及这两种病毒引发的种种相关问题，至于Scepter 4，原因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提防赤之氏族“吠舞罗”，或许还有暗中在搞事的绿之氏族“Jungle”而已。

　　圣堂教会以及吸血鬼之流也在这个岛屿上到处作乱。

　　更不必说许许多多的异能者还在那个“学园都市”中聚集。

　　“凭日本神秘侧官方组织的有生力量，想要整治现在的日本，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放任自流。”

　　固然IS部队算是可观的工业化武力，某种意义可以像神秘侧的人一样充当局部战争中用来实施高精度打击的“手术刀”一般的角色，以令无疾的观点来看，正面作战的情况，一台第三世代的IS，大抵上是可以等同于金丹境界的。

　　但神秘侧之所以是神秘侧，原因就在于“神秘”对于世俗来说，是难以捉摸的。

　　举例来说，就是像令无疾这种阴神境界的，根本就不用跟IS正面作战，拿起死亡笔记啊不对是使用“北斗劾魂注死术”对驾驶员一个点名一个准，甚至于就算对面开发出了全自动的IS令无疾也不怎么怕，一道雷法不行他就搞两道，两道不行就三道，就不信劈不坏丫的。

　　所以如何使用IS来对付神秘侧的人一直都是难题。

　　虽然也不是所有神秘侧的人都像令无疾那样会雷法跟北斗劾魂注死术。

　　IS.jpg

　　PS：IS，也就是Infinite Stratos，一种单兵式可飞行作战外骨骼，查了一下，都是十年前的动画了。不过本文中所涉及到的K、罪恶王冠、弑神者还有魔禁之类的也差不多都是那个时间点的作品，而空之境界要更久远一点。

第一卷：光怪陆离的神秘侧 : 第十七章：病毒、角度和交流

　　其实令无疾对自己这趟行程并不抱有多少成功的希望。

　　虽然宗像礼司貌似是跟他站在一边的样子。

　　但怎么看那个黄金之王也不会把这种请求放在心上。

　　所以令无疾只是打算这次来打个招呼，然后就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下一两个节点，造成既定事实，再利用建造完成的小型天幕结界搞出一两个让整个日本神秘侧都为之震动的大事件，进而以此再来跟他谈判——

　　不过对方倒是意外地好说话。

　　而且那个老人还确确实实地给令无疾一个顾问的身份，然后当着他的面，给各个地方世家下了通牒，同时也对圣堂教会跟魔术协会之类可能干预的势力做出了申明，让令无疾几乎达成了所有的预期目标，令无疾就不免怀疑，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就像宗像所说的那样，反正事情也不会变得更糟糕了，为什么不放手一试呢？”狮子般的老人像是看出了令无疾的疑虑，缓缓地说，“不过，我们也需要你切实地承担起顾问这个身份的责任。”

　　“顾问？”

　　“你在跟那个名叫霞之丘诗羽的高中生交谈的时候，曾经说过吧，你跟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类的区别，在于你可以制造跟使用某种工具，那么，就请你用你那自诩超前了所有人类文明的眼光来指导我们吧，指导我们解决死体跟天启病毒的问题。”

　　惊了，你也是个热狗人？

　　令无疾暗自在心底吐槽，沉吟片刻之后，又不免想要解释清楚：“可我当时只是在说神秘侧跟世俗侧的问题……”

　　如果要用到神秘侧的角度来观察、来解决问题，直接去找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人不是更方便吗？

　　“可你在那之后，医好了巫条雾绘不是吗？我们也询问过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人，他们说就算是在神秘侧，那样的身体，想要彻底治好，只能期待奇迹出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换一个身体。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奇迹。”

　　狮子般的老人一锤定音之后，就把令无疾给连同宗像礼司给送了出去。

　　令无疾走出那个名为“御柱塔”的建筑之后，不免叹了口气：

　　“天启病毒和死体病毒吗？”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对了，为了保证你的进展，不介意我给你安排一个联络官吧？”

　　你倒是说说看保证哪里的进展？要是在说取得地脉灵气控制权的进展的话，我觉得是不必了。

　　“当然是说解决病毒方面的进展了。”宗像礼司并没有给令无疾避重就轻的机会。

　　但你跟病毒方面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不是一直都在处理跟赤之王的矛盾吗？就算要安排联络官那也该是非时院给我安排啊？

　　“Scepter 4并非只是纯粹一个跟‘吠舞罗’对立的组织，我也有很多其它方面的工作要忙的。”

　　但你们给人的印象不就是那样吗？

　　“那么，我会努力改善这方面的问题的。”

　　期待你的成果。

　　“那么，淡岛就是你以后的联络官了。”

　　喂！这对话前后也没有半点能对上的地方啊！而且淡岛不是你的左右手吗？你不是正要大展宏图吗？你在这种时候把淡岛派出来当联络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那么，你能保证我派其他人来的时候就不会糊弄他吗？”

　　说得好像我就不能糊弄淡岛似的。

　　“你会吗？”

　　那个腹黑眼镜顿时就将冷静的视线投射到暂时还要比他低半个头的少年身上，于是令无疾就沉默了，只是又叹了口气，然后说：“那好吧，不过，总不至于要让我彻底解决那些病毒的问题吧？那样也只能证明你们这些精英都是一群废材而已。”

　　“得到废材的评价总好过要比日本社会死掉成千上万人吧？”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觉得其他人存在的价值都是为了衬托自己的精英分子呢。”令无疾随口吐槽他说。

　　“令，你站在黄金之王所谓的超前于绝大多数人类的视角上太久了，”宗像礼司却忽然收敛了脸上随意的神采，推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说，“无论我是不是那样的人也好，我都有责任和义务去拯救他们。同样的，你也有那个责任和义务，而不是把它当成一种可以随意切割的工作，然后跟人讨价还价你要做这里面的哪些部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当初的那个在飞机上挺身而出的你跟现在的你不是同一个人。”

　　“但如果当初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哪些绑匪才挺身而出呢？”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病毒的问题吗？”

　　令无疾思忖片刻，最后摇头：“我不确定。”

　　“那就跟我们一起努力吧。”

　　该说不愧是Scepter 4的领导吗？给人打鸡血居然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不过，令无疾也察觉到，他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的。

　　自己确实越来越习惯于用神秘侧的角度来审视自己问题，也越来越倾向于用神秘侧的手段去解决，同时，他也就离正常的人类世界越来越远。

　　当然，其实令无疾也不在意这种事实。

　　毕竟是不是远离正常人的世界也不耽误他多吃或者少吃两口饭。

　　但要解决那两种病毒的问题，就不能只是站在神秘侧的角度来思考，不能只是把人命当成实验数据来肆意玩弄，病毒的问题不仅仅只是医学问题，还是社会问题，不然非时院和IS部队的那些人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在焦头烂额，更何况就算他可以凭借“壶中术”来解决病毒的问题，只凭他自己一个人又有什么用？累死他最多也只是可以治好几百几千个而已。

　　“那么，我会让淡岛之后再去联系你的。”

　　咦，不对，差点被这丫给带歪了。

　　自己的真正目的是建成天幕结界，病毒的问题只是附加上去的条件而已，那帮人自己都做不到解决，凭什么要推到他头上说他一定就能做到？

　　“更何况，”令无疾的视线投向远方，喃喃自语起来，“建成天幕结界之后，能做到的事情，要远比现在多得多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搞到一处地脉灵气的控制节点！

第一卷：光怪陆离的神秘侧 : 第十八章：某少年方士的肖像

　　有句话叫“当局者迷”。

　　人只能看到自己看得到的事物，想到自己想得到的事物。

　　这听起来像是一句废话。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总是会一厢情愿地对世界投以自我的想象和情感，擅自期待事情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事物毁坏了、变成另一种模样之后又觉得它应该还是原来的形状，”苍崎橙子慵懒地跟自家的弟子漫步在黄昏时分的荒无人烟的半废弃的郊区里，嘴里噙着一根女士香烟，吞云吐雾，丝毫不顾身后被二手烟呛得咳嗽不已的浅上藤乃，她远远地望着那颗即将落入地平线以下的橘红色球体，伸出手，仿若要将它握在掌中一样，指着那里说，“不过，藤乃，正因为如此，你的魔眼才具有稀世的价值。”

　　“老师，我听不懂。”

　　“我是说，你要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看不到的东西，您是说幽灵之类的吗？”

　　“是‘透视’。”

　　“透视？”

　　浅上藤乃歪了一下头：“可您不是说那是我的魔眼的最高级形态，如果正常开发的话，要用不久的时间……”

　　“可你愿意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令无疾已经准备要掀翻整个日本神秘侧了，你要帮助他，只有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否则，他今后只会变得越来越……”苍崎橙子忽然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变态？”

　　浅上藤乃顿时以责怪的眼神去看自己的老师：“老师也是从教会学校里出来的吧？”

　　变态这种词汇对于浅上藤乃这种从小就有良好的修养名门大小姐来说实在太糟糕了一点。

　　“这可不是什么糟糕的形容词，”苍崎橙子却说，“藤乃，你对那家伙，除了长得比较清秀之外，第一印象是什么？”

　　“淡薄？”

　　这是第一个涌现在浅上藤乃心头的念头。

　　虽然无论怎么看，令无疾都是一个会给人很深刻的印象的少年，比如那张清秀得过分的脸，那种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堪称肆无忌惮的言语，让人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个初中生，虽然实际上他的心理年龄也不会太大，但浅上藤乃一想到当初第一次遇见的少年，还有最近的几次见面，总是会有这种感觉。

　　“是啊，淡薄。你知道是什么吗？”苍崎橙子自问自答了起来，“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就是他的一面镜子，用来照映他自己的内心，而他实际上，是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甚至有点厌恶自己的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事，都像是在吃饭喝水一样，只是为了生存的自然而然。”

　　“可是……”

　　“可是，如果他主动认知到了自己的不足，那么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补足自己的缺陷。”

　　“可要是按老师你那么说的话，”浅上藤乃难免意识到她话里的差错，“他早就应该变得更加……”

　　变得更加完美才对。

　　按苍崎橙子所说的话，他应该早早地变成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人，他的人生应该会变得一帆风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华夏的弑神者撵得像是丧家之犬一样，也就不会来到日本，也就不会治好自己的无痛症，让自己可以得到救赎，让自己可以拥有活着的实感……

　　“即便是丧家之犬，那也是用来形容孔子的，”苍崎橙子长长地吐出口中的烟雾，说，“不过，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大概是因为他之前用来定义自己的欲望或者说目标实在过于稀薄，所以觉得他自己的能力够用了而已。”

　　浅上藤乃有些听不太懂，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苍崎橙子只是看着她，摇头，叹息。

　　“老师？”

　　“其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想要的东西里面，根本就没有可以回应你的啊！”

　　浅上藤乃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才低声说：“可是，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会保持那种样子，不会对新的事物产生兴趣的吧？”

　　苍崎橙子也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微笑起来，用温柔的视线去看自己的弟子：“那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去真正地……活着吧。”

　　“嗯。”

　　不过是从鼻腔中吐出的一丝轻细的浊音，却犹然透出少女坚韧的决意，就像是被沉重的积雪覆盖的新芽，无论积雪封锁得再严密，也无法阻挠她的生长，无法阻挠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温暖，无法阻挠她去拥抱属于自己的春天。

　　“虽然无论怎么看，令无疾那种小鬼都不像是能给别人幸福的样子……”

　　但也许是少女眼瞳中闪耀的如同彩虹一般的光芒太过于炽目，所以苍崎橙子也不得不用手去遮挡眼帘，以免自己被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