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19章

　　接下来的三天，天玄哪里都没去，就如一只调皮的小猴子，终于在外面玩够了般，每日都窝在家里。

　　白阳破晓，嗜睡的孩童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为老苍头清扫院子，准备早点；待用过早餐后，天玄迎着完全升起的朝阳，拿起老苍头为自己准备的刀器，演练老苍头传授给他的刀法——血战十式；练功完毕，天玄一边陪老苍头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听老苍头给自己讲述他年轻时的事迹；待用过晚饭，将锅碗瓢盆洗净，天玄更将衣物、被褥等物件清洗一下。

　　三日时光内，天玄放下了一切，只想做一个好孙子，对于其他事，毫不在乎。

　　然而，这段祖孙和睦，其乐融融的日子，终究太短了。

　　第四日清晨，天玄甫从床上爬起来，自水井中打出清水洗漱，北冥子、赤松子、逍遥子已来至院门处。

　　“天玄，把这把刀带上！”

　　望着出现在院门处的北冥子等三人，天玄神色一变，由衷不舍席卷心灵，身后的房间内传来老苍头的声音。伴着话语，老苍头拖着残废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手里还捧着那柄被天玄擦拭干净，寒光隐现的宝刀。

第37章 正式拜师

　　终南山。

　　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北仰南俯，山大沟深，山岭与河谷、台地相间。主要地貌有山前冲积、洪积扇群、黄土台原、地垒断块山（骊山）、流水侵蚀剥蚀的黄土高丘陵、流水侵蚀剥蚀的大起伏中山、古冰川作用的极大起伏高山。

　　终南山，似遗世而独立的洞天福地，保持着最原始的模样。以终南山为家的道家弟子，开凿山洞穴居，以竹木搭建为简易居所，虽有一二较为壮观的亭台楼阁，组成一座座恢弘道观。但，这些道观是用来供奉老子、尹喜、庄周等道家先贤以及招待外来人之用，崇尚自然无为的道家弟子，甚少居住。

　　太清观。

　　为终南山诸多道观之首，供奉着老子、尹喜、庄周等道家先贤的牌位。神龛之下，道家弟子取材山石，雕琢出一个古朴厚重的香炉，一支支清香燃起，散发出淡雅香气，笼罩这幽静古朴的所在。

　　“弟子天玄，拜见师傅！”

　　供奉着诸多道家先贤，名为大殿，实则与昏暗之小房间无异的殿宇内。

　　天玄，换上了一件灰黑色的道袍，整个人沐浴在门外投进来的明澈光辉中，冲着身前的北冥子叩首。周遭，逍遥子带着木虚子等人宗高层，赤松子率领天宗高层，整整齐齐的分成两列，见证这一幕。

　　砰！砰！砰！

　　北冥子这等名师在前，天玄向他磕头，心甘情愿。连环三记脆响，沉闷如钟。

　　“起来吧！”

　　待三记响头磕完，北冥子与天玄的师徒身份正式确立。从今以后，天玄在外取得成就，北冥子乃至整个道家，自可助长声势；反之，若天玄在外为恶，北冥子与道家，亦难免颜面无光。

　　收得一块良材美玉为徒，北冥子弯下腰，将天玄自地上搀扶起来。

　　“天玄，你的姓名本就带着一股道意，”将天玄搀扶起来后，北冥子望着天玄，语重心长道，“所以，你的道号仍为天玄。至于，日后能不能变成天玄子，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弟子明白。”天玄重重颔首。

　　此时，‘子’这个称谓，还未曾泛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被称为‘子’的。

　　“赤松，伱带你小师弟下去，熟悉一下环境。”

　　道家崇尚无为，自不会像儒家那般讲究繁文缛节。这场拜师礼，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北冥子对赤松子吩咐道。

　　“顺便，再为你小师弟讲讲我天宗的门规！”

　　“喏。”

　　道家天宗现任掌门·赤松子，须发雪白，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灰黑色道袍，因常年身处高位，蕴着威严，脸庞红润，身材壮硕。只需看一眼，修为稍弱之辈，就会为之心折，感慨真是一个道家高人。

　　“小师弟，天宗门规相对松散，只有十条。”当即，赤松子就带着天玄向门外行去，边走边道。

　　“其一，不得奸淫掳掠！”

　　“其二，不得轻传技艺！”

　　“其三，不得对师长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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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十，不得干扰执行门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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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夏日，可天玄行走于在葱郁山林间开辟出的小径上，一点都不觉得燥热。间或，山风卷起林木之馨雅气味，扑入口鼻。赤松子带着天玄漫步在终南山的巍峨山体上，将天宗的十条门规告知。

　　“师兄，我都记住了。”

　　赤松子所讲的十条门规，正如他所言，一点都不繁琐。天玄听在耳中，刻在心头。

　　“记住了就好。”赤松子闻言，扫了天玄一眼。随后，抽了几条考教天玄，却被天玄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见天玄只是听了一遍，就真的将十条门规都记住了。赤松子暗喜：真是捡到宝了！

　　脸庞仍是一片威严，状若不在乎道。

　　“接下来，我带你看看山上的风景！”赤松子道，“我道家前辈，之所以选定终南山为驻地。除了此地离函谷关不远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终南山上各式奇异地貌层出不穷，很可能有真仙在此修炼过。”

　　“至于我天宗绝学，过段时间再传授给你也不迟！”

　　“好啊！”天玄自是无有不可。

　　“看，那就是太乙观星！”

　　“这是风洞！”

　　“此处，名为一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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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虎守台！”

　　“双鱼闹海！”

　　“银蟾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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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赤松子的带领下，前世虽对终南山千万年雨打风吹，地质变化造就的奇异风景有所耳闻，却始终无缘一见的天玄，一睹终南山的诸般美景。诸般出自大自然之手，堪称鬼斧神工般的景色，分外绚丽。

　　当然，此时的道家中人，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风景奇异，还不至于在这些风景中衍生出一段段如梦似幻，奇瑰绚丽的神话故事。天玄虽知这些异象形成的原因，但也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自讨没趣。

　　…………

　　‘道家绝代宗师·北冥子，时隔四十年，再收一徒。秦王政亲自下令，为北冥子的这个小徒弟，与阴阳家内的一名女子订下婚约！’

　　一股无端而至的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遍及诸子百家，带给百家中人莫大震撼。

　　农家，大泽山。

　　“北冥子又收徒弟了吗？”

　　农家侠魁·田光，正在演武场上练功。岂料，最信任的人之一：烈山堂堂主田猛突然到来，向他禀报了这样一则消息。当即，田光手中勾勒出层叠幻影的宝剑猛然收回，凝着玩味的言语奏起。

　　“侠魁，”

　　烈山堂堂主田猛，外表是一名威严庄重的男子，向田光进言，“小女认为，秦王政之所以要为北冥子的这名弟子与阴阳家之人订下婚约，除了欲拉拢道家天宗之外，恐怕更看重那名为天玄的小子本人！”

　　刷拉！

　　说罢，田猛取下背上包裹，小心翼翼的解开，现出内中之物。

　　三本线状纸册子堆砌在一起，清风徐来，卷起封皮，‘洪荒’二字，映入了田光视野。秦国发明了纸张与印刷术后，虽严防死守，但部分纸张与活字印刷术的奥秘，仍不可避免的外流。

第38章 波澜初起

　　活字印刷术的原理，不过是将字符化为小印章，只需看一遍就能明白。至于纸张？尽管，秦国的匠人手艺尚未达至炉火纯青的境地，一张张白里泛黄的纸张，于太阳下隐现木屑。但，具体如何将树木制作成纸张，仍是一个难题。

　　故而，东方诸国所用纸张，仍要通过种种手段，自秦国购买。

　　哗啦啦！

　　田猛口中的小女，正是烈山堂大小姐——田言。田光拿起一本册子，翻看起来。单薄书页被迅速翻动，发出流水般的声响。然则，田光修为高深，纵然只是惊鸿一瞥，也已察觉这套书籍，拥有怎样的价值。

　　“洪荒？天玄著？”

　　十数息后，田光将手里的小册子放回田猛手中，脸庞泛起发自内心的凝重。

　　“如此说来，这个名叫天玄的小鬼，的确不容小觑！若真的投身暴秦，或许会成为我等诸子百家的心腹大患！”

　　田猛听到田光这么说，嘴唇一动，正待开口。岂料，衣袂破空之细微声响，由远及近的袭来。不多时，身材高大魁梧，赤裸着上半身，根根青筋凸起如蛟龙，肌肤古铜，将名剑——巨阙背负在身后的魁隗堂堂主：陈胜，就来至田光、田猛面前。

　　“侠魁，有使者前来！”

　　陈胜恭敬的向田光禀报，‘使者’二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我马上就去。”田光听懂陈胜的暗语，立即向约定的地点而去，步履如飞，消失在田猛与陈胜面前。

　　噼里啪啦！

　　随着田光的离去，刚刚勉强维持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之势的陈胜、田猛二人，不再压抑对彼此的厌恶，视线充满火药味的对碰在一起，因混杂了深厚功力之故，迸射出簇簇火花。

　　…………

　　天下某处。

　　连绵上百里的山林，苍翠欲滴，波澜不惊。乍看上去，似与其他森林并无不同。但，那等经验丰富之辈，却会为之毛骨悚然。只因，偌大的森林内，连一点鸟兽虫鸣都没有，仿若这片森林就是一个活物，如今已死去。

　　少有人知，这片山林是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聚散流沙的驻地。韩国最后一位大将军、鬼谷当代另一位传人——卫庄，在韩国覆灭后，带着流沙大半精锐力量，以及一小部分的韩军精锐，藏匿于此，做了拿钱卖命的杀手。

　　“北冥子又收了一个徒弟，还被嬴政定下了与阴阳家的婚约？”

　　森林最中央处，存有一片建筑群，为流沙杀手的居所。

　　银发如瀑，身披大氅，身后的架子上，摆着以凶戾闻名天下之妖剑鲨齿的流沙首领——卫庄，看罢流沙四大天王之首，轻功享誉江湖的白凤送上的情报，似笑非笑道。

　　“庄，”卫庄的一旁，于流沙四大天王中排行第二，妩媚妖娆，已没有了一丝一毫天真的赤练，捧起白凤一道带回的一本洪荒，津津有味的翻阅着，随口道，“嬴政之所以示好，多半是为了招揽这个小子，写书给他看！”

　　“嬴政如果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他早就死在新郑城了。”卫庄见赤练的注意力，已被她手中小说所吸引，冷冷道。

　　“卫庄大人，”与卫庄一般无二，拥有雪白发丝，只是较之卫庄的邪魅狷狂，多了数分优雅气质的白凤道，“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禀报！”

　　“说！”卫庄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字。

　　白凤沉声道：“被送至咸阳的韩国诸多妃嫔女眷中，明珠夫人得到了嬴政的宠幸，如今已是嬴政的‘八子’了！”

　　‘八子’一个有些怪异的头衔，属于秦王妃嫔的封号。譬如，第一位太后秦宣太后，在秦惠文王的后宫内的封号，就是‘八子’！

　　得知此事，另一重身份为韩王安爱女红莲公主的赤练，手中书籍坠落，一抹怒意浮现于脸颊上，沉寂许久甫淬骂出声：“贱人！”

　　…………

　　夜幕之下，一轮明月高悬于天幕最中央处，与漫天星辰交相辉映。颗颗宛如细碎宝石般的星辰，纵然受制于明月月华压制，仍释出璀璨光芒。一名身披漆黑外袍，身形干瘦，颌下留着山羊须，清癯不凡的老者，背负着双手，立于山巅，狭长三角眼内，隐匿着无尽智慧，遥望着漫天群星，喃喃道。

　　“北冥子时隔四十多年再度收徒，看来他也明悟了天下气数，就在未来的二十年内。”

　　话毕，一抹悲悯自老者眼中划过。

　　“时候不早了，还不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