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20章

　　倏然，一个隐含不悦的冷寂女音自老者身后响起。

　　“你要是仍舍不得天下风云，那就赶紧给我滚蛋。从今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老娘面前了！”

　　“夫人，你这是什么话？”

　　面对自身后传来的怒斥，老者那渊渟岳峙的宗师风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身朝向那坐落于山巅的木屋，讪讪说道。

　　“为夫只是闲来无聊，随口说说罢了！”

　　“最好是这样！”木屋内传出那个冷寂女音，“除了我们的女儿之外，伱要是敢继续多管闲事。我保证，你或许不会死，却一定会很想死！”

　　“为夫明白。”黑衣老者闻言，浑身一个哆嗦，郑重保证道。

　　…………

　　作为当今道家辈分最高，修为最深的太上长老，也是‘天下第一高手’这一头衔的有力竞争者。北冥子的一举一动，难免会有无数人关注。更不用说，他时隔四十多年再度收徒。东方五国，尚且沉浸于韩国被灭的余韵内。

　　诸子百家的高层，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似一枚陡然坠入湖泊，惊破水面的石子，引发道道涟漪。

　　天玄，这一名字，纵然并未真正意义上踏入江湖，也被以诸子百家为首的江湖各方势力所探知。有朝一日，天玄踏足江湖，必将得到诸子百家最大程度的重视。更有一些机灵之辈，敏锐的意识到了——洪荒这一话本，将带来怎样的影响。

　　当然，这一切都与不知不觉间来至风波中央的天玄无关。成功拜得名师，更接触到——政哥这一传奇帝王。对天玄而言，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习得一身本领！

第39章 阴阳相合

　　轰隆隆！

　　终南山，高耸入云，地貌复杂。

　　顺理成章的，此处虽位于陆地深处，可每逢夏日来临，山巅冰雪不免融化，化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飞瀑，自陡峭险峻的山体垂落。自山巅垂落的飞瀑，蕴着莫大威能，击打在山石上，爆出雷霆般的轰鸣。

　　金灿灿的阳光落于一颗颗飞溅而起的水珠上，幻化出一条条细微彩虹，似要横贯水潭。

　　飞瀑直下的威势，何其之大。

　　然而，一道四尺有余的身影，卓然立于一块被飞瀑打磨至椭圆的大石上，承接着来自瀑布的猛烈洗礼。

　　岁月更迭，时光悠悠。

　　天玄来到终南山，已有两年。立于飞瀑之下，身躯与道道激流发生接触，若是一般人，必定骨断筋折，但天玄承受着飞瀑的猛烈袭击，不过是衣裳全湿，贴靠在身躯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损伤。

　　精纯天地灵气通过七窍注入体内，游走于天玄之正经十二脉与奇经八脉。

　　人体共有二十条经脉：正经十二脉——手三阴经（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三阳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足三阴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奇经八脉——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

　　练气之法，需将真气行走哪些经脉，而在这些真气行走的经脉之次序为何。乃至于，修炼过程中，需维持怎样的心态，也就是俗称的心法，皆是学问。将真气在练气所需的经脉内游走一遍，被称为小周天；以真气打通周身二十条经脉，使真气在经脉内畅通无阻的游走一遍，被称为大周天。

　　今日，天玄要尝试，以先天罡气冲击奇经八脉中最关键，也最难打通的任督二脉。

　　反馈至外界，低沉道音自天玄体内奏起。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冲击任督二脉之余，天玄心神空灵，倒背如流的道德经自心头浮起。万川秋水、心若止水、天地失色等等一系列拜师北冥子后，陆续得传的绝学，于道德经的影响下，天玄只觉自己对之的领悟，从未如今日般深刻。

　　嘭！嘭！嘭！

　　练气修行中，任督二脉是最关键特殊，顺理成章也最难打通的两条经脉。饶是天玄已保持住最良好的心境，罡气之精纯更非常人所及，但一股股如波涛般汹涌的罡气，冲击任督二脉时，似撞上铜墙铁壁，迟迟未能将这最后两条经脉打通。

　　隐然间，天玄听到声声闷响自体内发出，仿佛自己体内正在展开一场鏖战，罡气如军队，任督二脉则似坚不可摧的关隘。

　　任督二脉迟迟未破，天玄平缓如水的心境却没有丝毫波动，保持着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若能打通任督二脉自是最好，若未能打通，亦是平常之事。不知不觉中，天玄遗忘了外界之一切，更遗忘了自己。

　　纵然承受着飞瀑自高处坠落之莫大冲击力，仍在被飞瀑打磨至椭圆的石头上不动如山，仿若与石头合而为一，化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轰！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雷霆巨响自天玄体内发出。伴着这声巨响，精纯浩瀚的罡气似沸腾的滚水般，争先恐后自天玄体内溢出，于体表隐现一枚透明凝练的屏障，将天玄真身包裹其中。

　　【离合境，已成！】

　　武道前三个境界：淬体境、开元境、离合境。淬体境十层，淬炼自身体魄，于体内培养出真气；开元境，将自身真气加持在手脚上，获得强横战力；离合境，真气外放，成就剑气、刀气，乃至掌力、拳劲等等。

　　自拜入北冥子门下以来，北冥子对天玄从未藏私，万川秋水、天地失色、和光同尘等天宗绝学，未曾隐瞒天玄分毫。道家崇尚上善若水，故而大部分绝学皆以阴柔为主。

　　以阴柔的天宗绝学，辅佐自前世继承来的金手指：至刚至阳的先天罡气。另外，天玄自第一位师傅：蓑衣客身上习得的绝学——烟波幻迷掌，也走的是阴柔这条路。阴阳相济之下，使天玄只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堪破了常人数十年方能突破的桎梏，跻身离合境。

　　顺利突破成功，天玄体表浮起象征先天罡气第二层的罡气屏障。自翠华山之巅激射而下的飞瀑，对上这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屏障，尽数被隔离开来，再难逼入天玄身周三尺。道道飞瀑落于罡气所化屏障上，令缓缓睁开眼眸的天玄，想起了前世在狂风暴雨中飞驰的车辆。

　　“离合境已成，一身所学也有初步融合之势。”

　　现年不到十岁的天玄，望着自己那遭到飞瀑击打的罡气屏障，以淡漠口吻道。

　　“正好一试！”

　　话音未落，天玄调动自身甫入第二层的先天罡气，排山倒海般击出一掌。

　　“流水行云！”

　　道家天宗绝学，走得是阴柔路线，蓑衣客传授的烟波幻迷掌，也是相同的路数。两者之本质相同，又有北冥子这等旷世名师在旁指点，令天玄成功的自这些武技内，衍生出一套目前尚是草创的绝世掌法。

　　轰隆！

　　‘流水行云’四字一出，天玄雪白手掌已连环击出，如水流般流畅无阻，澎湃掌力化为飘忽不定的云雾，在先天罡气的驱使下，以至柔之云雾发挥出至刚至猛的威力，正中身前飞瀑。

　　顷刻，恐怖之声奏起。浩荡飞瀑承受了天玄这尚是草创的掌法第一式，似有就此中断之势，无尽流水受连绵掌力冲击，向着穹苍倒卷而起，继而裹挟万顷巨力自穹苍降落，化为一场在这青天白日下，笼罩方圆百丈的骤雨。

　　点点雨水落于受飞瀑冲击形成的水潭上，绽放朵朵水花，分外炫目。

第40章 该面对了（月末求月票！）

　　呼！呼！呼！

　　击出这雷霆万钧的一掌后，初入离合境，年不到十岁的天玄，有些承受不住。当那朵朵在水面绽放的水花消弭，碧波重返平静时，粗重如雷的喘息自天玄口中吐出，头面更遍布汗渍。

　　“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了。”

　　剧烈喘息几口，立于一块被流水打磨至椭圆之巨石上的天玄，缓缓举起一双小手，感知到双臂隐隐刺痛，叹道。

　　啪！啪！啪！

　　这时，清脆掌声自天玄身后传来。尖细掌声，回荡在这方所在，压制住已从山巅再度激射而下的飞瀑之轰鸣，传入天玄耳中。

　　“小师弟，这就是你设想中的排云掌吗？”

　　掌声未落，一个裹挟赞叹韵味的苍老声音，在天玄的身后响起。

　　天玄回过身来，就见自己那位须发雪白，面色红润的掌门师兄：赤松子，不知何时来至水潭之畔。

　　“不错。”

　　这两年，天玄欲融汇烟波幻迷掌与道家术法、武功于一体，创出一套专属于自己的掌法，对北冥子、赤松子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于，天玄在草创过程中，多得北冥子与赤松子的指点。

　　见赤松子到来，天玄隽秀脸庞浮起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自巨石上飞身而起。

　　足尖于水面上轻点，潇洒不凡。数个起落后，天玄返回岸边。

　　“赤松子师兄，”回归岸边的天玄，凝神向飞瀑望去，就见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飞瀑背后之山壁上，两道掌印依稀可见，“这，只是排云掌的第一式罢了，想彻底创出在我设想中，统共十二式的排云掌，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

　　“小师弟，你还年轻，万万不可急于求成。”

　　两年来，因北冥子年事已高，故传授天玄本领，多由赤松子代劳。朝夕相处下，赤松子不得不承认，自家的这位小师弟，确是个罕见的天才，每每都能举一反三。但，正因为天玄资质超群，年纪又不大，赤松子唯恐天玄急于求成，搞得自己走火入魔。

　　“赤松子师兄，我明白的。”

　　品出赤松子语气内的浓浓担忧，天玄心为之一暖，诚恳道。

　　“我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自一个不通武艺的孩童，一跃成为可做到自身功力外放的离合境高手。不用你说，我也知晓，这种精进速度，对自身是一种负担。所以，在接下来最少五年内，我会努力打磨自身，夯实根基。”

　　“那就好。”赤松子一缕眸光自天玄身上扫过，窥到天玄那对黑亮如宝石般的眼眸内隐匿着的真挚，紧绷着的心弦微微一松，如释重负。

　　“对了，”赤松子之所以会出现在此，是因为天玄平素喜好在此地练功，故当有事要找天玄时，他都会来此地碰碰运气，只是想不到，会恰好遇到天玄突破桎梏，跻身离合境，且草创的排云掌法第一式现世。

　　师兄弟间的交流完毕，赤松子想起了正事。

　　“小师弟，伱的洪荒第二卷——巫妖量劫，完成多少了？寡妇清派人上门催促，希望你能把接下来最少五万字的稿子尽快整理出来，好由她的书社刊印出版。另外，你这段时间的分成也备下了，统共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说到这个数字，饶是赤松子见惯了大风大浪，仍有几分瞠目结舌。

　　一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足以浇铸出七八个重达百斤的金人。平民百姓，恐怕连想都不敢想这个数字。即便天玄前世那个已舍弃了黄金白银的时代，若有一万两黄金，也足够一家四口什么都不做，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这么多？”作为当事人的天玄，也被吓了一跳。一刹那，他心底竟升起一丝冲动，‘不如带着这些钱找一个安全地方，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好在，理智尚存，知晓未来三十年里，九州大地不会平静。重生一世，天玄着实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就这么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总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看来，我的《洪荒》，不是一般的受人欢迎！”

　　“那是自然。”

　　洪荒，统筹了如今九州大地上散落的神话体系，构建出一个盘古开天，道魔相争的浩瀚世界。加之，那自天仙为始，一路推进至混元大罗金仙的仙道体系，更煞有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洪荒已传遍九州大地，即便不通文墨的黔首，也能说出几段故事。

　　一些地方，已开始建造三清观、东皇庙、天帝观等建筑，供奉洪荒故事中的大神通者。

　　赤松子听到天玄这么说，不无感慨道。

　　“昨日，已有人向为兄建议，在太清观里供奉鸿钧道人的灵位，为我道门始祖奉上香火！”

　　“赤松子师兄，反正就是增添一块神位，又有何妨？”天玄不以为意道。

　　赤松子苦笑一声，“是吗？”

　　话毕，赤松子不忘嗔怒的瞪了天玄一眼。

　　诚然，天玄的《洪荒》，对弘扬道家学说大有裨益。但，道家尊奉老子为祖师，若真的接受了洪荒之神话体系，无异于要在老子之上再增几块神位。在赤松子看来，这与欺师灭祖、亵渎祖师无异。

　　“赤松子师兄，我上次交出的稿子，讲到了哪里？”

　　天玄自然知道赤松子为什么会瞪自己，明智的转移话题。

　　赤松子道：“鸿钧道人在紫霄宫三次讲道完毕，即将传下证道之基——鸿蒙紫气！”

　　赤松子虽不喜欢在老子之上多出几位祖师，但不等于他不喜欢这个故事。事实上，天玄每次弄好的稿子，赤松子都要看一遍，才会派人送下山。

　　“赤松子师兄，借十个弟子给我。”天玄沉吟道，“另外，你再告诉寡妇清派来的人。半个月后，我会带着稿子前往杜邮，让他们安排人手在那里接收！”

　　“小师弟，你要下山？”赤松子一愣，“为什么？”

　　天玄神色一变，眼底浮起发自内心的凝重：“有些东西，也到了面对的时候了！”

　　说话间，低沉气压自天玄身上溢出，浑然不似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俨然一个阅尽千帆的沧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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