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214章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清脆声响在客栈内响起。

　　伴着脆响，清澈水流在客栈惊现，一名姿容清滟秀雅，身材婀娜妩媚，银发成髻，仿若洛神降世的女子，出现在天玄身旁。

　　“晓梦师妹，你来了。”

　　望着来人，天玄嘴角微翘，眼中浮起一抹固然不易察觉，却发自内心的亲切。

　　“师兄，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

　　陡然现身的女子，正是道家天宗新任掌门——晓梦。晓梦那对雪白美眸自天玄背负的长剑上扫过，平静如水的美眸划过一抹激动，玩味一笑。

　　天玄将晓梦眼中的激动捕捉，反手取下背部宝剑，毫不怜惜的拍在桌面上。

　　名剑，雪霁！

　　雪霁剑，在风胡子所做的剑谱上排名第六，为道家历代掌门之信物。自三百年前，道家分裂为天人二宗后，定下每隔五年，由天人二宗掌门在太乙山观妙台进行被命名为‘天人论战’的比武之规矩。

　　尽管，外界之人并不知晓，较之雪霁剑，道家天人二宗真正要争夺的，是名为长生诀的道家秘宝。但，这一点都不影响雪霁剑在道家内部的神圣地位。

　　见天玄将雪霁剑拍在桌面上，晓梦也不和他客气，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雪霁剑，于手中把玩起来。利刃出鞘声中，雪霁剑被晓梦自鞘中拔出，恍若雪后初晴般明澈的剑锋只是露出一尺长短，已有炫目剑光自剑身上炸裂。

　　小虞武功低微，面对剑身溢出的剑光，不禁向后退出一步，娇靥尽是惊吓。

　　“师妹，你要是喜欢的话，大可将雪霁剑留在身边。”

　　天玄见晓梦对雪霁剑这番爱不释手的模样，随口道。

　　晓梦把玩着雪霁剑，听到天玄这么说，风轻云淡道：“免了！规矩既然定下了，还是遵守的比较好。”话说一半，晓梦嘴角微翘，眼中流露发自内心的不屑，“再者，这把剑就算到了木虚子手中，也只是让他暂时保管罢了。”

　　“不错。”对于晓梦的观点，天玄深以为然。

　　机关城一役，逍遥子死于月神之手。

　　毁掉机关城后，天玄命人将这则消息传回终南山。得知掌门被杀，道家人宗爆发了一场动乱，逍遥子的弟子们自是要为掌门报仇，木虚子等师兄弟却认为，逍遥子参与反秦，如今死在月神手上，纯属咎由自取。

　　最后，由木虚子继任掌门之位，成为人宗的新任掌门，解决了仍坚持反秦立场的部分人宗弟子。天玄通过夜枭的情报网，知晓了人宗发生的事，结合一个月后的稷下学宫祭酒之位更迭一事，便约晓梦与木虚子在这里见面。

　　“君上，您的菜来了。”

　　天玄与晓梦说话间，一股馥郁香气扑面而来。顺着香气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身材臃肿，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庖丁，捧着一个巨大的托盘到来。托盘上，摆着几道菜肴，最中央则是一盆连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白汤。

　　待庖丁上前，小虞接过托盘，将诸般菜肴放在天玄与晓梦面前，又拿起汤勺，为天玄与晓梦各盛了一碗汤。

　　滋溜！

　　天玄抿了一口汤水，莫大鲜味席卷他的味蕾，明明是肉汤，却一点都不油腻。

　　“好鲜啊！”

　　任凭鲜味冲击着自己的口鼻，天玄赞道。

　　庖丁不无得意道：“君上，小人的这道白汤，是以大海之内的金枪鱼之鱼膏加入黄羊之羊膏制成，整整蒸了十天十夜，在此期间，必须每一刻都有人看着火，以免汤水被蒸发殆尽。要将所有的调料都彻底消融，直至化为水色。”

　　庖丁向天玄卖弄他之厨艺时，晓梦也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那张娇靥浮起满意之色。

　　“掌柜的，你叫什么名字？”天玄品尝着菜肴，明知故问道。

　　“小人名丁，因为干的是庖厨。所以，别人都叫小人庖丁。又因为小人长得胖，所以也有人叫小人丁胖子！”庖丁大大咧咧道。语气虽无所谓，内中却隐着一股悲哀。

　　此世，姓氏分离。

　　姓，是一个家族的根本；氏，则是家族内部诸多支脉混出头后，为区分不同支脉所起。譬如，秦国与赵国同为商纣王大臣飞廉之后，但一者是秦氏，一者是赵氏。氏并不固定，可以不停变幻。

　　政哥是秦国王孙，因生在赵国，母亲也是赵氏。所以，他是嬴姓赵氏。天玄自己，虽然已认祖归宗，政哥直接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了一個嬴姓，称为嬴天玄。可，如果天玄未能继承皇位，那他的子孙以天为氏，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姓氏之分，是出身高贵之人才讲的。庖丁这样的普通人，大都只有一个名，至于姓氏，则多半根据职业、居住地等情况划分。

　　“那，丁掌柜你为什么不自己起一个氏？”天玄品味出庖丁言语内的悲哀，不以为意道，“帝国又没下令，剥夺普通人拥有姓氏的权利。”

　　“君上，小人叫了半辈子的丁胖子，已经习惯了。”庖丁故作洒脱道，“再者，小人都这把年纪了，一无妻子，二无子女。等哪天死了，尸体都不知道埋在哪里，还要姓氏作甚？”

　　踏！踏！踏！

　　这时，已被夜枭高手暗中封锁的有间客栈之门口处，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伴着步伐，一名约莫四五十岁，颌上留着胡须，虽身穿道袍，眼中却隐着数分对世俗名利之渴望的男子，跨步而来。

　　尚在门外，其人已看到了正坐在一起用餐的天玄与晓梦。霎时，脸庞浮起发自内心的恭敬，每一步迈出，动静必定比上一步轻柔少许。待来至有间客栈内，已是脚步轻微，恍若小猫。

第446章 天玄：日后的天人论战，不妨（月初求支持！）

　　“拜见君上。”

　　中年道人一步步行至天玄身边，就待拜倒。

　　天玄头也不回的送出一道劲力，将他正待落下的膝盖托起，不愿受他这一礼。

　　“木虚子师兄。”天玄淡淡道，“今日，在这有间客栈内，我只是道家天宗弟子·天玄子，并非帝国四公子：嬴天玄！”

　　“不错，你只是天玄子师弟。”

　　来者，正是人宗的新任掌门：木虚子。见天玄不愿受自己这一礼，木虚子眼中流露一抹感激，重重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拿去，这是你的了。”

　　待木虚子入座，侍立在一旁的小虞看出，天玄要等的人已经来了，非常懂事的将门户紧闭。踩着细碎步伐，如一只乖巧的母豹般，向客栈后院退去，消失在天玄等人身边。确定周遭已无旁人，晓梦反手将已纳入鞘中的雪霁剑丢给木虚子。

　　“晓梦师妹，你不要吗？”

　　木虚子将雪霁剑紧紧抱在怀中，如拥抱挚爱的情人，嘴上却这般问道。

　　“天人论战之期未至，”晓梦螓首低垂，不动声色道，“按照门规，这口雪霁剑仍要由人宗保管。待天人论战，我自会将之拿回来。”

　　“不错，雪霁剑的确只是暂时由我们保管。”木虚子苦笑，注视正值妙龄的晓梦时，眼中更浮起发自内心的绝望。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木虚子很清楚，自己虽然年长于晓梦，但要是动起手来，晓梦最多三招就能杀他。加之，晓梦又这么的年轻。即便人宗也能收到如晓梦这般惊才绝艳的弟子，可最少二三十年里，雪霁剑都将留在天宗。

　　“木虚子师兄、晓梦师妹。”天玄将汤碗里的最后一口汤闷下，剑眉一挑，“关于天人论战，我倒有个建议。”

　　“单是天人二宗的掌门比武，只能较量出两宗掌门的武功，无法体现天人二宗的实力。依我之见，往后的天人论战，不如改成三局两胜。天人二宗各出三名年纪在三十岁以下的弟子，由他们比武较量。

　　获胜多者，就是天人论战的胜利者，执掌雪霁剑与道家秘宝。为防伤了和气，这三战由天人二宗的掌门与长老作为评判，如何？”

　　“天玄师弟说的在理，我同意。”

　　木虚子虽不知，身为天宗弟子的天玄，为何会提出这么一个摆明偏向于人宗的建议，但他还不至于笨到连送到脚下的梯子都踢开。天玄话音甫落，木虚子就表示赞同。

　　“这个主意不错，”晓梦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今年好像也不到三十岁，连二十岁都不到！”

　　说到最后，晓梦眼底尽是意味深长。

　　“晓梦师妹，就算你也参加，无非就是我人宗铁定输一场，可还有两场呢！”木虚子无奈道。

　　“那就这么定了。”天玄道，“往后的天人论战，虽然地点仍是太乙山观妙台，争夺的依旧是雪霁剑与道家秘宝，但由两宗掌门，改为两宗门下三名皆不满三十岁的弟子。这么一来，既用不着伤到两宗的和气，也可锻炼门中弟子。”

　　“对了。”见晓梦与木虚子认可了自己的建议，天玄面上浮起思念，幽幽道，“这段时间，山上还好吗？”

　　“一切都好。”木虚子不无感激的望着天玄，“天玄师弟，你的那本洪荒，着实为我道家增加了不少弟子。道，乃万物之本，不死不灭的混元大罗金仙——太上老君，便是我道家创始人老子。

　　盘古大神斩出的善尸——鸿均道祖，更传下三千大道。一切皆源自于道，对我道家着实是莫大助力。”

　　晓梦莞尔一笑：“师兄，我下山前，几名初入门的弟子缠着我，询问我处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这四境中的哪个境界？”

　　“那就好。”

　　天玄很清楚，在这個时代，洪荒这样一本构建出一个完整的神话体系，且条理清晰的著作，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尤其，他在结局时有意留白，并未说明下凡转世历劫的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转世身的身份。

　　天玄想象得到，未来岁月中，定会有不少人打着昊天上帝、瑶池金母转世身的旗号造反！

　　这，也是他给未来留下的一点小礼物。

　　………………

　　呼！呼！呼！

　　当小虞退下，返回后院时，并未第一时间看到庖丁。粗重如雷的喘息回荡在后院内，如一头被绑了起来，正待宰杀的肥猪。当即，小虞循声找了过去，最后在厨房内看到了平素对她照顾有加的庖丁。

　　此时此刻的庖丁，已无平素的爽朗大方，整个人瘫坐在灶台前，浑身汗水淋漓，嘴里粗喘连连。

　　小虞找过来时，庖丁自然也看到了她。

　　俨然一副被吓到了模样的庖丁，望着立于身边的孩子，双目复杂，仿若今天才认识了她。反之，化名石兰，进入这座有间客栈打工的小虞，也目光沉凝的看着庖丁。一大一小，身份同样不简单的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久久不语。

　　“小虞，你还在等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及至一簇自火塘内溅出的火苗，落在庖丁的裤腿上，使庖丁腿上传来痛楚，忙不迭的扑灭火苗后，庖丁方从地上起身，嘴角露出讥讽，对小虞道。

　　“还不赶紧招呼你家君上的手下，将我拿下！”

　　说到最后，庖丁挺直了脖子，俨然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小虞和庖丁共处数月，虽然彼此都没说，可无论是小虞还是庖丁都清楚，彼此身份并不简单。庖丁虽做的是庖厨，但绝不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子；小虞在客栈打工度日不假，可她却不是一个寻常失去亲人的孤儿。

　　“掌柜，请你放心。”

　　面对庖丁的抵触，这段时间受了对方好处的小虞，心底浮起痛楚。

　　“我在有间客栈经历的一切，无论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不会告诉君上。”

　　“为什么？”庖丁听到小虞这句话，很是意外。

　　小虞背对着庖丁，苦涩道：“因为我在离开君上身边时，君上曾对我说，如果我搞不清楚该爱他，还是该恨他，不妨自己寻找答案！”

第447章 初露的破绽（月初跪求支持！）

　　‘帝国四公子、无双君来了！’

　　‘医家传人端木蓉入驻稷下学宫，将在稷下学宫招收弟子，传授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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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淄城虽大，但正因城中三教九流混杂，各方势力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要不是太隐秘的事儿，都会在最短时间内传遍整个临淄，为各方势力知晓。值此稷下学宫祭酒之位更迭的关口，帝国四公子，出身道家天宗的天玄子到来，无形中表明了一个态度：

　　稷下学宫的下一任祭酒，恐怕将花落道家！

　　夜，齐王宫。

　　临淄曾为齐国都城，自然存有王宫。

　　尽管，在齐国灭亡后，原有的齐王宫遭到了拆迁，大部分区域被改建为帝国派遣至临淄的官吏办公居住的官署、衙门，但仍有一小部分得到保留。天玄以帝国公子之身份进入临淄后，自然入住了王宫故址。

　　皎洁如玉盘的明月，高高挂在夜空中，压制的漫天星斗光泽黯然。丝丝缕缕的银辉，自明月上洒落，镀在了数年无人居住，显得有些阴森的王宫内，与假山、林木交织在一起，增添了三分清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