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月客
作为这座王宫的临时主人,夜色已降临,可脱下道袍,换上一件雪白长袍的天玄并未急着休憩,而是立于一座楼阁的栏杆前,双目灼灼,欣赏着幽静的月色。
唔!
【又是月圆,再过一段时间,我的亢龙有悔就会被彻底化解了。】
望月之余,天玄心头涟漪荡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快步伐自天玄身后响起。随着步伐落入耳中,天玄眉头紧皱,口中发出一记低吟。
“君上。”小虞来至天玄身后,低声唤道。
此时的小虞,已不是那副小二装束,穿着一件浅子秘针子卷草纹绫百花裙,耳上是填丝尼沙普尔绿松石耳钉,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填丝辰砂手镯,腰间系着红半月水波腰封,轻挂着绣着寿星翁牵梅花鹿图样的香袋,一双绣玉兰花攒珠牙靴。
因刚刚沐浴完毕,平素俨然一个假小子的小虞,就如一朵清水芙蓉,干净漂亮。
“小虞,你想明白了吗?”天玄背对着小虞,道,“到底是该爱我,还是恨我?”
天玄与木虚子、晓梦会面结束后,便自行来至此地。木虚子顺利获得雪霁剑,心里也明白,稷下学宫祭酒之位,万万轮不到自己,吃饱喝足后就走了。至于晓梦,则前往了稷下学宫。道家乃当世显学,天玄的洪荒终结后,得益于这本旷世巨著,几有凌驾于百家之上的趋势。
作为道家天宗掌门,晓梦理当在稷下学宫内休憩,会一会各路道家高人。
然在天玄离开有间客栈时,小虞虽没有得到他的招呼,仍默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听得天玄此言,小虞心脏跃动,娇靥浮起一抹羞红。
“君上,大概是爱吧!”数息后,小虞不无自嘲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到山下的世界后,我必须承认,蜀山上的生活,毫无乐趣。这段时间,我也曾接触过一些对帝国怀有仇恨的六国遗民,他们口口声声称帝国为暴秦,实则不过是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罢了!”
“很好!”
听到小虞这么说,天玄终于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侍女,内中尽是赞许。
一男一女,默默对立,彼此都能嗅到对方的呼吸。无声无息间,淡淡暧昧在他们之中酝酿。
天玄垂首望着小虞那张美丽容颜,心头忽而升起一股冲动,握住了小虞的一只雪白皓腕,将之拉入怀中。身怀武艺的小虞,面对天玄这不无轻佻的举动,竟没有丝毫抗拒,自然的依偎在这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怀中。
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体会着脉脉温情。
刷拉!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杀气在天玄身周酝酿,如一道呼啸而至的寒风,将这份暧昧毁去。
锵!锵!锵!
伴随着杀气一并到来的,还有利刃鸣动之声。七八名浑身包裹至严严实实,唯独双目露出的黑衣人,在夜空中惊现。手中的刀剑舞动,交织为密不透风的大网,铺天盖地般向天玄罩下。道道剑光、刀光交织在一起,撕裂了数丈内的黑暗,将这片区域照耀的恍若白昼。
面对陡然到来的暗算,天玄双目瞳孔紧缩,眼底浮起一抹凝重,却并未出手,犹自将小虞拥抱在怀。
当夺命杀机逼至天玄身周七尺内时,终于有人出手了。
嘭!嘭!嘭!
一双玉白晶莹,似由一整块美玉小心雕琢而成,毫无瑕疵的玉手在虚空如穿花蝴蝶般穿梭起来。须臾间,一枚繁琐手印结成,上百道血红如玉的掌印打出,将这些胆大妄为,向天玄发动暗算的刺客尽数罩入其中。
电光火石,七八名黑衣人被打飞出去,身在半空,鲜血如泉涌般自七窍内喷出,及至落地,每個人都失去了生气,眼看不活。
“夫君,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击毙了这些刺客的玉手垂落,一名雍容典雅,外罩湛蓝金乌华裙的绝代佳人现身,嗔怪的看了天玄一眼,随口道。
“若非我在,你今夜就算不死,也会吃点苦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天玄子的修为,这些刺客怎么可能伤到他?】
焱妃现身的刹那,天玄就将本被他抱在怀中的小虞放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小虞离去。正待抽身而去的小虞,听到焱妃不经意间的这句话,心头掀起怒潮骇浪,眼中光泽碰撞不休。
“焱妃,你应该知道,我从不会让自己真正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天玄傲然道。
“也是!”
焱妃想了想自己这位夫君平素之行事作风,深以为然的轻点螓首。
“月神和大少司命,她们留在稷下学宫了吗?”简单叙说了两句,天玄神色一正,对焱妃问道。
焱妃道:“不错,稷下学宫祭酒之位更迭,我阴阳家也有几分兴趣,自然要绸缪一二。”
过去的三年里,儒家因为荀子的祭酒身份,势力极速扩张,帝国自稷下学宫收录的学子中,约莫一半都是儒家之人。其他学派看在眼中,岂能不眼热,意图分一杯羹呢?
第448章 庖丁:只要你们愿意从此(月初跪求月票!)
临淄城外。
因帝国所需的官吏,除了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之属举荐、提拔之外,多赖稷下学宫。自帝国一统天下以来,已有数百名出身稷下学宫的学子被帝国录用,或是登上朝堂,或是坐镇一方。若言咸阳城是帝国的政治中心,那稷下学宫坐落的临淄城,便是帝国的文化中心。
天南地北的人儿,不断来到临淄城,或是期盼一鸣惊人,或是期待自己能得到某位大佬的提携。临淄城内的房价疯涨,以致于一些人非但在临淄城内买不起房子,连租房子住都难。
别无选择下,许多人只能前往临淄城外居住,以简陋的资源,搭建起一座座茅草屋、木屋。如此这般,临淄城外出现了一片片鱼龙混杂的聚居地,内中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噼里啪啦!
夜色昏昏,夜风呼啸。
漆黑如墨的夜幕中似隐匿着无数厉鬼,随时可能撕破黑暗,择人而噬。加之,聚居在城外的人儿之中,非但有不得意的文人学子,更不乏那等地痞流氓之流。随着夜幕的降临,大部分屋舍都熄灭了灯火,关紧门窗,早早进入香甜的梦境。
一处简陋的院落中,正堂犹自灯火通明。
在临淄城内小有名气的有间客栈之掌柜:庖丁,全赖班大师,徐夫子,端木蓉三人之‘牺牲’,方侥幸逃出生天的墨家头领:高渐离,雪女,盗跖三人,围坐在一张有些凹凸不平的木桌前。
四位墨家头领的脸庞被昏暗的灯火笼罩,分外阴沉,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摆在他们中间的油灯之灯芯蓦然炸裂,散发出腥臭白烟,同时也将他们间的凝滞破坏。
“蓉姑娘已被那位无双君送入了稷下学宫。”庖丁面上浮起一抹释然,语调苍茫的开口,“傍晚时分,我前往稷下学宫送饭时,听一些学子说,稷下学宫内很多对医术感兴趣的人儿,都有心拜蓉姑娘为师,向她讨教医术。”
这个时代,诸子百家大都比较松散,划分学派,全看本人的主张,而非出身之派别。
譬如,荀子是儒家宗师,可他的两名得意弟子:韩非、李斯却是法家之人;鬼谷一派虽被视为纵横家,可所有人都将出身鬼谷的孙膑、庞涓二人视为兵家等等。
端木蓉那‘镜湖医仙’的名号响彻江湖,如今入驻稷下学宫,百家学子向她讨教医术,无人会表示反对,更不会有人阻拦。
“一定是天玄子逼迫蓉姑娘的。”
庖丁带来的消息,是躲在这处角落的高渐离等人不知的事。话音甫落,高渐离、雪女、盗跖尽数露出喜忧不定的神色。倏然,盗跖一巴掌拍在面前木桌上,整个人长身而起,不无愤怒的话语中,就待转身离去。
“小跖,你要去哪儿?”
见盗跖欲离开,庖丁眉头紧锁,不善喝道。
盗跖脚步一顿,沉声道:“我要去将蓉姑娘带回来。”
“带回来?”似一尊由冰雪凝聚而成之精灵的雪女讥嘲一笑,“小跖,怎么带回来?蓉姐姐和班大师、徐夫子之所以投靠帝国,完全是为了救我们。先不说你能不能见到蓉姐姐,就算你见到了蓉姐姐,蓉姐姐碍于誓言,也无法随你回来。”
说到此处,雪女眼中划过一抹悲哀。
“再者,无论如何,上上一代巨子六指黑侠都是死于上一代巨子燕丹之手。若蓉姐姐随你回来,那我墨家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随着雪女此言,在场的一众墨家高层,面上都浮起发自内心的怅然。
机关城一役,因有卫庄这个被世人公认的杀害六指黑侠的凶手出面,墨家巨子燕丹弑师夺位的真相,已传遍天下,对墨家千百年的形象,造成了巨大打击。以致于,他们这一行人逃出生天后,联络各地的墨家据点,竟大半失联。
一些平素交好的势力,更将高渐离、雪女等人率领的这支墨家势力视为墨家叛逆,认为在班大师、徐夫子等人带领下,投靠帝国的那一支,才是真正的墨家正统。
“各位,你们仍坚持要反秦吗?”
沉默良久,又是庖丁出言打破,灼灼目光环视着在场之人。
“只要你们愿意从此偃旗息鼓,看在蓉姑娘他们面子上,那位无双君应该不介意给你们一条生路的!”话说一半,庖丁眼中浮起发自内心的迷茫,“再者,无论伱们是否愿意承认,帝国一统天下后,天下百姓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这一点,我不否认。”沉默的高渐离终于开口了,语气森寒如刀,“但,天下百姓却失去了他们的国家,文字!嬴政父子以暴力一统天下,如今采取的种种措施,只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罢了。”
“我相信,只要推翻这個帝国,让百姓都获得他们原有的国家,那他们现在所过的日子,母国都会给予。”
“没错。”雪女附和着高渐离的观点,“在帝国的统治下,虽然没了每日都会发生的战乱,但嬴政父子要做的,却是将所有人都变成秦人,再无齐国人、赵国人、韩国人、魏国人、楚国人、燕国人!”
“再过几十年,每个人都会将自己当成秦人,根系出身之故国的一切,都会被嬴政的软刀子毁灭!”
听得雪女认可自己的意见,高渐离深深望了她一眼,眼中浮起一抹暖色,随后目光再落于庖丁身上:“丁胖子,如果你愿意做帝国的顺民,那就去做吧!我等即便牺牲一切,耗尽一生,也要推翻嬴政的帝国!”
嗡!
高渐离的水寒剑,虽在与天玄的的交锋中遭受重创,但并未毁去。尽管,缺少了徐夫子这等优秀的铸造师傅,水寒剑所受伤势迟迟未能痊愈。如今,充其量不过是比一柄寻常铁剑强了一筹。
但,高渐离此言一出,这口在风胡子剑谱上排名第七,剑锋轻盈灵敏,剑身纤长锋锐,能够发出寒气甚至结冰的名剑仍在鞘中发出低吟,以此种方式表明对主人的认同。
“唉!”
见高渐离、盗跖、雪女三人打定了主意,庖丁无力的长叹一声,异常萧索。
第449章 卫庄:韩非,你在侮辱我的智慧!
“罢了。”
叹息之后,庖丁一扫面上颓废,沉声道。
“既然你们仍不愿放弃,那我只能舍命陪你们了。要推翻嬴政的帝国,关键不在于嬴政本人的生死上。哪怕嬴政现在就死,可他还有两个能撑住江山的好儿子呢!”
雪女听到庖丁这么说,玉洁莹白的俏脸遍布寒霜,一字一句道:“公子扶苏、无双君·天玄子!”
在天玄身世暴露前,在秦楚大战的战场上,磨砺出一颗王者之心的扶苏,数度被政哥安排差事,大部分被扶苏办的井井有条,纵然有一些事处置的相对稚嫩,可相对于扶苏这个年纪,已足够优秀了。而且,并无大的纰漏。
至于天玄,这些年来他的表现足以让任何人侧目,即便没有政哥之子这一重身份的加持,他也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视的厉害角色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本事自一个孤儿,在十几年时间内,以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成为帝国重臣的!
“所以,毁灭帝国最重要的就是除掉他们。最好能在除掉一个人后,将罪过栽在另一個人头上。”高渐离接过话茬,一针见血的道破关键。
庖丁苦笑道:“我真是想不到,石兰居然是无双君的手下。这段时间,我虽然没对她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但她又不傻,岂能不知自家老板不简单,看不出你们的身份?可,今天那位无双君以道家天宗弟子的身份,与天宗新任掌门晓梦、人宗新任掌门木虚子会面时,石兰对我说的两句话,让我觉得很奇怪。”
“哪两句话?”盗跖一只手撑起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道。
“其一,石兰让我放心,她在有间客栈内看到、接触到的一切,都不会告诉无双君!”
“其二,石兰说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该爱那位无双君,还是该恨无双君。或许,爱比恨更多,却并不等于恨会被爱彻底抹去!”
雪女听到这儿,明媚如水的美眸一闪,忽道:“丁胖子,我记得你曾说过,石兰与一些装束怪异,形似来自巴蜀的人来往。而且,还有不俗的身手,对付七八个大汉都不成问题?”
庖丁重重点头,“没错。”
“这么说来,我好像知道石兰的来历了!”雪女螓首低垂,自信一笑。
啪!啪!啪!
倏然,紧闭的门户被敲响,打破了室内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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