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狄仁杰之平行武朝 第114章

作者:寒水不归流

  言毕,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气氛随之变得轻松而融洽。

  萧清芳出了契丹中军大帐,一路不作停留,与契丹营外的几十名紫衣杀手会合,竟往平州方向而去。

  小梅策马跟在肖清芳的身旁,不无忧虑道:“大姐,我看李尽忠现在成了气候,未必会遵守和大姐的约定。”

  萧清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带寒意道:“这一点我岂能不知,还是那句话,他们反都反了,由不得他们反悔。”

  一旁的萧竟见状,连忙附和,言语间满是恭维:“大姐算无遗策,无论是李尽忠还是默啜,皆不过是您棋盘上的棋子,逃不过大姐的算计。”

  萧清芳闻言,面上掠过一抹得意之色,却故作谦逊地摆手笑道:“此言差矣,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

  “只是此次朝廷大军没有全军覆没,横空杀出一个赵既来,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小梅听到“赵既”这个名字,心中莫名泛起涟漪,不由自主地轻声询问:“大姐,这个赵既是什么人?”

  萧清芳沉吟片刻,缓缓道出:“此人乃曾是武曌的亲勋护卫,一路被提拔到千牛卫中郎将,最近很受武曌重用。”

  “据我所知,在幽州坏了金木兰大事的就有他。武曌也曾用此人制衡内卫,只是没想到他在沙场上还能有所作为,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小梅眼神中闪过迷思,喃喃道:“赵既……”

  萧清芳自顾自言道:“他与狄仁杰关系匪浅,此次挽救大局,我想武曌一定会加以重用。一来二去,这赵既还真成了一个关键人物。”

  “大姐的意思是要除掉此人?”萧竟语气中透露出凶狠。

  萧清芳微微摇头:“我并没有什么意思,一切需待神都的风向而定,看看武曌对这次大败作何反应,而后再做计较。”

  “不过有些事情可以提前准备,小梅,你可暗中观察并试探此人,未来或有大用。”

  小梅立刻答应下来:“明白。”

  ——

  第二天正午,赵既派出的探马来报,李尽忠、孙万荣已经于清晨拔营,看样子撤军回营州了。

  契丹军退得很急,这条消息令平州城内的众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阳老将军,依你之见,契丹军如此着急北撤,是何用意啊?”燕匪石面带疑惑问道。阳玄基抚须沉思,缓缓摇头:“不好说。”

  宗怀昌神色紧张,言辞间透出几分心有余悸:“也许是诱敌之计,他们还想引诱我军出城追击,好再打我军一个埋伏。”

  赵既瞥了宗怀昌一眼,心中暗忖此人自西峡石谷一役后似乎胆气已失,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转而分析双方形势:“现在燕、宗二位将军所部大败,士气低落,我和阳将军所部加起来也不过万余人马,还比不上契丹军。”

  “而且契丹人骑马,我军虽有数千骑兵,但欲追击实属不易。还是固守平州城,等待李大将军来援吧。”

  阳玄基与燕匪石闻言,皆表示赞同,而宗怀昌则暗暗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契丹人虽然撤军,却依然不能放松警惕。赵将军,伱手下骑兵斥候要广布出去,探听契丹军动向,随时来报。”阳玄基又补充道。

  赵既沉稳地点了点头,回应道:“老将军放心,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言毕,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沉闷,尤其是燕匪石与宗怀昌二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阳老将军,先前给李大将军和朝廷的战报真没有问题吗?”赵既有些心虚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经过几人商量,明明只杀伤数千契丹人,在战报里就成了杀敌一万余,击溃契丹军无算。

  阵斩的何阿小和李楷固也成了赫赫有名的敌酋和大将,妥妥地虚报战功了。

  阳玄基面无表情瞥了赵既一眼,燕匪石和宗怀昌更是笑了起来,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有赵既第一次上阵为将,不清楚里面的道道。

  宗怀昌笑道:“赵将军勿虑,我们毕竟真杀了有七八千契丹人,击退了契丹军也是事实啊,多报一点,无伤大雅。”

  赵既摇了摇头,他清楚燕、宗二将指望着这点战功能帮自己扛一扛武则天的怒火。

  只是牛皮吹上了天,也难以掩盖周军折损近两万精锐、痛失三员大将的残酷事实。

  “也是,陛下恐怕也未必就愿意承认辽西大败,说不得还得帮着遮掩一番,讳败为胜呢。”赵既不无恶意地揣度着。

  待燕匪石和宗怀昌退下去,赵既才和阳玄基问起正事:“阳老将军,现在辽西局势虽然糜烂,但契丹的叛乱还是要平,不知该用什么办法?”

  阳玄基神情凝重道:“没有好办法。最好的战机正是李尽忠和孙万荣倾巢而出,进攻檀州和伏击张玄遇的时候。”

  “那个时候如果能趁机歼灭契丹军主力,平叛就方便了。现在契丹军退回营州,平州至营州又有数百里,其间道路崎岖难行,难啦!”

  赵既明白阳玄基的意思,多了几百里的距离道路南行,契丹人不会坐以待毙,必然袭扰粮道,情况确实困难。

  “想要平叛,要么诱契丹人主动出击,要么只能举大军步步为营,缓缓而进,这才能避免重蹈张玄遇覆辙。”阳玄基做了总结。

  赵既不免叹息一声,只怕武则天未必有这种耐性啊。

第163章 李多祚失于保守

  李多祚到平州的时间比所有人预料得都要早,只花了不到两日工夫。

  他根本就没带大军,只带着数百轻骑,星夜兼程而来。

  这一副架势,摆明了是不信任前线诸将,特意赶过来盯着,生怕前线将士再给他来个大的。

  李多祚一来便占据了丘静的刺史府大堂,当仁不让坐了主位,而赵既、阳玄基、燕匪石及宗怀昌等将领则依次就坐于下,气氛凝重。

  其人俨然要总结西峡石谷之战的经验教训,然后决定周军下一步的战略动向了。

  宗怀昌对李多祚的行为颇有微词,尤其不满他不带大军,不带粮草辎重。

  “大将军,您就是再急,也不该轻车简从来平州啊。您不带大军也就算了,为何连粮草辎重都没有,要知道我军经过苦战,正缺补给呀。”宗怀昌出列叫苦道。

  燕匪石亦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附和:“是啊,大将军。末将还以为你带大军前来,正可与契丹决一死战,一雪前耻,谁知……”

  言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失望。

  李多祚目光冷冷地扫过宗怀昌与燕匪石,心中暗自不悦。

  他都还没问罪二人战败之责,这两个败军之将反而责问起他了。

  他猛地一拍桌案,直指燕匪石,厉声道:“本将此行,正是怕军中还有像你这样的轻急浮躁之辈,这才到平州坐镇。”

  “一仗损了几万人马,怎么还不涨记性?”训斥完燕匪石,李多祚又将视线转向宗怀昌,“至于粮草辎重,自有后军押运,不会短了你们的。”

  赵既听明白了李多祚的意思,起身言道:“大将军的意思,末将明白了。您之所以不带大军,是怕带大军到平州,徒劳无功,损耗军资。”

  李多祚点了点头道:“承远深明吾意,徒劳无功不说,每日还要多走几百里运送军粮,靡费不少。反正仅以守城论,平州城内两万余人,足以拒敌。”

  赵既却皱起了眉头:“大将军的意思是要据守不出?”

  李多祚一副当然如此的表情:“这是自然,大军新败,就是想出兵,士气也成问题啊。”

  赵既拱手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探马来报,李尽忠本人坐镇营州,招徕四周夷人。靺鞨的乞四比羽、乞乞仲象已经反了,正协同孙万荣进犯辽东,局势危急。”

  “如果我军只是死守,无动于衷。一则坐视辽东失陷,二则放纵契丹坐大,三则无法向陛下交代,还望将军三思。”

  提及靺鞨叛乱,李多祚眼神微变,他毕竟是靺鞨人。

  虽然早先他利用自己的身份,设鸿门宴害死过不少靺鞨首领,平定过靺鞨叛乱,早已坐实了自己的靺鞨奸身份。

  但李多祚毕竟经历丰富,很快调整好心态,开言道:“话虽如此,我军新败,士气低落,不宜出战,为之奈何呀?”

  赵既见李多祚言语中有松动之意,加紧劝道:“大将军可调幽州之兵,加上阳老将军和我手中的骑兵,合计有三万多人。”

  “契丹人取辽东势必要分兵,我军可行围魏救赵之策,不说一战功成,总可以为辽东分担一些压力。”

  李多祚摇了摇头道:“太过冒险,如果这又是契丹人的诱敌之计怎么办?”

  赵既闻言,脱口而出:“正面硬碰硬,契丹还不是我军对手。如果契丹行诱敌之计,我军也可以变作佯攻。如果契丹果然分兵,则可顺势化虚为实,攻取营州。”

  李多祚听罢,再度陷入沉思,最终仍摇头拒绝:“不可行。若我有十万大军,或可如此行事,但我手中只有这点生力军了。”“一旦有个闪失,整个幽州以北防线大开,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平州至营州之间道路难行,变数太多,承远有些想当然了。”

  赵既见李多祚不肯答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遗憾与无奈。

  平州至营州途中虽然艰险,有东、西峡石谷这样出名的险地,但此番契丹人为壮大实力,主动后撤,岂非主动放弃了这些险峻之处?

  现在不去占领,龟缩在平州城,等契丹人回过神来,重新据险而守,要突破这些地方,就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赵既能理解李多祚的决策,因为以目前的周军实力,即便契丹人分兵,攻下营州也不现实。

  可能性最大的结果,便是孙万荣见周军进犯营州,率军回援,解了辽东之围,或者分兵回援,缓解辽东的压力。

  但这么做对李多祚来说,只有苦劳,没有功劳,还要冒巨大的风险,自然不合算。

  李多祚稳则稳矣,但是任大军主帅,统筹全局,似乎还是差点意思。

  该说不说,赵既约莫是沾了姓赵的光,论纸上谈兵,似乎很有两把刷子。

  如果赵既有大军的指挥权,这次梭哈上去,能开无双打赢,攻陷营州,活捉李尽忠,那就是一代名将模板!

  当然,更可能是平庸地佯攻,无事发生。可这样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无伤大雅。

  可惜大军主将是李多祚,打碎了赵既的幻想。

  李多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告:“本将已决心已定,即刻向朝廷求援,各军要固守城池,不得擅自出击,违令者,军法无情!”

  宗怀昌现在只想着避战保命,自然没有异议。

  阳玄基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赵既和李多祚争论,他心中更赞同赵既一些。

  赵既与燕匪石都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俯首听命。

  军议散后,阳玄基找到了赵既笑吟吟道:“大将军没有听伱的建议,承远是否心中不服气?”

  赵既轻轻摇头,苦笑中带着几分释然:“大将军脾气不错,没有以势压人,连燕、宗二位将军都能说话,称得上容人有量。我没有什么不服,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阳玄基闻言,点头道:“承远的建议,老朽觉得是对战局有利些,当然,李大将军的决策只是保守些,也不能说错。”

  言罢,他话锋一转,又笑眯眯地问:“承远是否想将前线之事,以书信寄与狄公啊?”

  赵既稍稍感到讶异,随即点头承认道:“正是,前线情形,军报中未必清楚,我正欲向狄公道明军情。另有许多条陈,也都一并附在上面。”

  阳玄基不禁失笑道:“承远啊,你真是深得狄公真传,年纪轻轻,倒操起那些宰辅、阁老的心了。”

  赵既闻言有些脸红:“惭愧,老将军见笑了,位卑未敢忘忧国。往大了说,此战关乎万千将士的生死存亡,天下百姓的安宁。”

  “往小了说,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曹仁师之事犹在眼前,再怎么用心也不为过。”

  阳玄基闻言,面色一肃:“承远说得是,陛下此番肯定还要调兵遣将,只是她不通军事,还需要狄公多多规劝匡正啊。”

  赵既不禁哑然,只当没听到最后一句。

第164章 剁灵又怒了

  “两个逆贼!”武则天的怒火简直要掀翻朝会大殿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