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掠过的乌鸦
起身时,一下子站得太直的不少人,都重新压住身体。
“好,慢慢起身!”
“前方!目视前方!保持平衡!保持平衡!我们现在踩在浪花上!”
教师角,一群人傻兮兮地保持冲浪姿态,一些还展开双臂维持平衡。
“啊?啊~啊!”拔河老头摔倒了。
可能是为了看发生了什么,更大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拔河老头。
拔河老头抹了一把脸,在地上抱着冲浪板对顾然说:“顾老师,我不小心摔下来了,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当然可以,好,大家现在重新趴下,抬起上身。”
“划水、划水、划水、划水.”
“苏晴,你在做什么,双手使劲!”
“徐不恬,不要踢打双腿,这是冲浪,不是游泳,你的脚指头会撞伤的!”
“王阿姨,把胸口抬起来!”
“浪来了,趁现在!”
院长办公室,知道今天下午有第一节课的庄静,看着显示器里的监控画面。
她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手肘支撑在桌面,屈起的食指抵着嘴唇,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二十分钟后,众人对‘趴地、抬起上身、划水、起身、保持平衡’厌烦了。
除了拔河老头,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冲浪天赋,每次都不能保持平衡,从冲浪板上摔下来。
“冲浪的动作训练暂时先到这里,”顾然站起身,“接下来是问答时间,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顾医生,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格格少女举手问。
“不是。下一个,朱阿姨,你说。”顾然点名想问又迟疑的地产阿姨。
“顾医生,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精神病?”
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和当初的赵文杰一样,已经有了很强的现实感,是病情向好的象征。
顾然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缓缓道:“书本上对精神病的定义,你应该早就看过了。”
“是的,我想知道作为医生的你,自己对精神病的看法。”朱虹说。
“我一个新手医生,能有什么见解,”顾然笑道,“但关于精神病,毕竟我从初中就开始学习,一些心得体会还是有的。”
众人不说话,都看着他,等待继续说下去。
窗外晴空万里,鲜花盛开,棕榈树投下清凉的树荫。
海城作为旅游胜地,飞机就像算盘上的算珠一样拨来拨去,永不停息,此时也有两家飞机,正往不同的方向飞去,一大一小,似乎高度也不同。
窗框框住的仿佛是一幅画。
“症状是为了生存,这个认知是精神分析的基础。
“换句话说,人之所以会得精神病,其实在保护自己,这些症状能帮助病人避免被压力彻底摧毁。
“如果将生活压力分为‘轻微、中等、严重、完全摧毁’,那么精神病能让患者将压力从中等变成轻微、从严重变成中等、从完全摧毁变成严重。
“就像关公刮骨疗毒,尽管疼得宁愿去死,可毕竟要活下去,刮骨也在所不惜,为了活下去,大脑宁愿得精神病也要拯救你的心。
“从这个角度,所谓精神病,是你的心还想往前走、可已经到达了极限,所以你的大脑强制性让你的心休息。
“只要你的心休息好了,真正的休息好了,大脑一定会放开限制,让你继续向前。”
顾然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另外一行字:我与我周旋。
“这就是我理解的精神病,”顾然说,“所以,大家请尽管放宽心的休息,不要在乎虚度光阴、不要去理会外在的评价,在{静海}彻底放松,调整自己的步伐,让心与大脑重新协调。”
“心累了,大脑让心休息.”朱虹喃喃自语。
似乎在结合自己的实际经历理解这句话。
众人也都若有所思。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格格点头,然后表情一肃,“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拒绝?”苏晴好奇道。
“.我只是单纯想说这句台词,在外面说的话,肯定会被当成傻子的。”
“为什么拒绝别人会被当成傻子?”苏晴更不解。
“那个啊”除此之外,格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然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苏晴的波纹不怎么样。”
“hetui!”格格少女对顾然道。
这是少女害羞的表现。
————
《私人日记》:八月二十一日,周三,晴,静海。
谢惜雅的胸最白最有型,刘晓婷的最软,格格我对她有一种哀觉。
时代啊,hetui——少女朝男人吐唾沫竟然成了奖励,不对,古代男人似乎也这个德性。
————
《医生日记》:
202病房的朱虹,病情疑似好转。
(庄静批语:你的冲浪课程很不错,上课时很投入,不过我很好奇,这是话剧疗法的演技,还是你自己贪玩?)
第118章 小妇人
周四,上班途中,顾然驶进加油站加油。
两位大小姐待在车里。
他手里拿着收据从便利店出来,没急着上车。
抬眼望天,阴云密布,却又没下雨,像是天空憋着一个大喷嚏,怎么也打不出来,连地面上看着的人都不禁难受起来。
不带伞走在路上也难免忧虑,担心这个喷嚏忽然打出来。
“帅哥,油加好了。”阿姨道。
“好的,谢谢。”
“想要什么,自己拿一样。”
顾然迟疑数秒,选了纸巾。
上车的时候,看见隔壁大货车司机趁工作人员不注意,抓了一大把赠品毛巾丢进车里。
顾然笑着坐进车里。
“笑什么?”苏晴不解,同时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放进副驾驶的储物箱。
“你觉得散财童子散财的时候,是面带笑容,还是会哭呢?”顾然一边说着,一边启动汽车。
“散财童子是不是童子?”何倾颜问,“从年龄上来说,肯定不算,所以童子是指他没有经验?”
“有可能,”顾然下意识打左转向灯,然后再踩油门,“但也可能是指一种身份,就像童生。”
“不嘛,童子就是没有经验!”
“是的,没经验。”顾然只能同意。
“嗯,但也可能是指一种身份,就像童生。”何倾颜说。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路。”顾然左看右看,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从加油站驶进主干道。
苏晴在副驾驶玩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带着微笑。
两百多米后,汽车停在红绿灯前,顾然左手放在左腿上,右手握着方向盘,手指敲击。
忽然,他也笑起来。
“哼~”何倾颜发出略带笑意的得意与不屑之声。
“想好怎么挣钱了吗?”顾然转换话题。
“随便找个地方摆摊给人画画,海边生意最好。”何倾颜说。
“我有一位已经出院的病人,”苏晴说,“她在市区开咖啡店,从明天晚上开始,我去她店里兼职两天,弹钢琴。”
“那我呢?”顾然说,“你们可别忘了,我本不需要挣钱的。”
“你晚上偷偷把我跑车里的汽油拿去卖了吧。”何倾颜提议,好像媳妇让老公把自己结婚的项链拿去当了。
“你倒是给我工具和销路,难道我要用吸管把油从油箱里吸出来,然后像在路边卖草莓一样卖汽油吗?”
“说得活灵活现的,看来你早有预谋,想偷我的汽油。”何倾颜说。
“你可以跟我一起,但你一不会磨咖啡,二钢琴弹得肯定没我好,只能做服务生。”苏晴说。
“伱那个病人是男是女,男的我就不去了。”
“男的我也不去。”苏晴道。
男人不需要女朋友多漂亮多有钱,要的只是这种普普通通的安全感。
上了{春山},到了{静海},何倾颜在群里发了一张图:顾然用吸管偷油。
看起来很简单,在车上用苹果备忘录画的,却十分传神,甚至能感受到偷油时的紧张感,还有一丝吸不动油的可爱。
等到了办公室,顾然已经将它设置为微信头像。
三人一进办公室,陈珂问候完早安,柔静典雅的小脸便露出好奇的表情,问:“听说今天有新医生,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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