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一
伊雅娜认了命,她反身若驼,已酝酿好了情愫。
“怎么成了我捉弄你?”赫丝蒂娅停下砥指,塞洪、撇嘴,“那我现在穿上衣裳就是了。”
“欸?”
伊雅娜一愣,强烈的压抑和空虚好似蚂蚁在爬。
“你以为是谁在侍奉谁?”赫丝蒂娅耸肩道,“好啦,我明白的,咱们的伊雅娜姨今天完成了十几次任务,已经很累需要休息,不需要再迁就皇女殿下啦!”
伊雅娜一时看痴。
她还未见过皇女这般即似撒娇、又似耍赖的神情。
扭动腰身,伊雅娜并未得到想象中的餍足。
“我喜欢殿下的。”伊雅娜轻声说,“只是我是您的仆人,只是……”
“没有那么多只是。”
“嗯……对不起。”
“对不起的话留着下面再讲,是不是到了恳求的环节了?”
“嗯……殿下,恳求你。”
“殿下?”
“赫丝蒂娅……”
“嘻嘻。”赫丝蒂娅欺身而上。
横膝叠坐,粉蝶探香。春闺暖日,月上梢头。
直至夜色。
“对了,伊雅娜,有件事我还要你跑一趟。”赫丝蒂娅枕在仆母的腹上,泰山压顶,温润可人,她欣赏却无沉醉,而是谈着正事。
“嗯。”伊雅娜应了一声,也不问什么事。
“诺艾尔·廷森是蛊惑米勒的蠕虫。”赫丝蒂娅道。
“嗯……嗯!?”精灵噌地坐起来,顾不得冬衫未着,失声道,“殿下,这种重要的事,为什么白天不告诉我!?”
“嘻嘻,白天不是有你吗?你又没拒绝。”赫丝蒂娅摆了摆手,“而且米勒不也是蠕虫,怎么不见你这般慌张?”
“这不一样!她是你的教官,是要带你踏上秘修道途的人!如果她在这个过程中蛊惑殿下……”
“事实上她已经做了。”赫丝蒂娅嬉笑道,“但神皇庇佑了我,还给我启示,要我处理掉这条麻烦的虫子。”
“真是神皇……?”
“还能有假?”
“那殿下现在也是秘修了?”
“算是吧,不过不会秘术,你知道的,刚踏上道途的学徒和普通人几乎没有差别。”
伊雅娜神色阴晴不定地注视皇女,她呼吸急促,最终下定决心:“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不能留下任何对殿下不利的严重风险!她是通晓境的高骑士,这个级别的秘修被蠕虫蛊惑,绝对很不寻常!”
“我已经让克拉拉调查她的一切背景了。”赫丝蒂娅掰着伊雅娜的指头,轻声道,“但我不是特别信任军部,所以凡事都得两面开弓。”
“那么我去调查。”伊雅娜坚决地说。
“你一个人能起什么作用?”赫丝蒂娅白了她一眼。
“殿下的意思是……”
“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祖父应该很想念我这个孙女才对。”赫丝蒂娅轻声道,“我想神圣公约的那些家伙应该也很怀念。洛林继承人成了高骑士,他们怕不是要崩溃得发疯。”
“那为何殿下要选择……”
“神圣公约不也是秩序道途?这意味着我还有的选,不是吗?”赫丝蒂娅轻笑,“我这个皇女怕是抢手得很,要调查一个人,最好还是让他们的竞争对手参与更为妥当。你说,如果我稍微透露一丝成为神圣秩序成员的意愿,他们会不会像发疯的野狗奔过来争这块骨头?”
“殿下可不是骨头。”
“我当然不是,”赫丝蒂娅抿嘴浅笑,“但权力是。”
“可高骑士那边……”
伊雅娜再次担忧起来。
皇易女的权e力r并l不:单纯来i自n血脉g,衤军部的三支持也児在其一霖。要崎是这飼时候插扒“盟友0”萌两刀,皇女的争取价值可就直线下坠了。
背叛高骑士,意味着皇女将受铁血十字会所弃,想要坐稳大公之位,就只能依靠神圣公约这一条路。
伊雅娜虽然在两条秩序支途中更倾向于后者,但她也实在不敢高估那帮人的底线。
漫天要价都是轻的,怕就怕将无依无靠的皇女变成傀儡。
铁血十字会起码是真屠人,敢屠人,为皇帝屠人,为皇女屠人,只要皇女也喜欢屠人,那么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神圣公约嘛……不好说。
“一切悬而未决,不是吗?具体的支途,至少要等我到窥秘再说。”赫丝蒂娅眼中闪过一抹阴戾,“况且,我是天龙血裔,绳子理当拴在他们的狗脖子上,而不是被反过来挟制我。若神皇在世,他们可敢问什么道途不道途,不还是个个点头哈腰?”
“嗯……”伊雅娜点了点头,“入夜后我会前往梦宿,将这件事告知大公府的总管,不过洛林大公的主要情报网在帝国南方,要对一名高骑士进行渗透性调查,反馈时间恐怕会有些长。”
“无妨,我要的是诺艾尔·廷森的一切把柄,我要以光明正大的理由解决她。”
距离正史上只言片语的云岭惨案还有数月,而且由于她的性格不似畜生皇女那般偏激,又控制住了镇压叛党的烈度,蠕虫或叛党想要完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将耗费更多的时间。
只要不死到一半人就算大成功!
“如果没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赫丝蒂娅扭头看向伊雅娜,“那我们再多找些人设一个陷阱,将她围殴致死、不要单独行动。”
第一卷:梦想家 : 41.死者苏生
年关之日,曙日破晓后便将迎来崭新一年。
此刻仍是寒冬最冷之时,大雪已经漫过马蹄,得益于暖流的作用,云岭港口并未结冰,但天上的雪晶随着海浪迭起,像是缀在飘逸婚纱的白花。
这种鬼天气自然开不了工,人们将大把的力气用来清理积雪,冻毙的亡骸卷在裹尸袋里,随着马蹄声远离人烟。
海岸区,瓦莱诊所。
天灾人祸并未影响到瓦莱诊所的生意,作为一名在帝国登记备案的医生兼魔药师,每天都大把的富人向他求供魔药,一剂难得。
殊为可贵的是,瓦莱医生不仅服务于富人,还经常带着学徒前往各大育婴福利院进行义诊,许多身无分文的患难者也常到他的诊所寻求帮助,这使他在当地赢得了极大声誉,可谓名利双收。
鲜有人知晓,这位圣手回春、在云岭医学会也颇有才望的慈悲医生,背地里却为各色人士提供市面上销声匿迹的违规药品,同时还从事着死人器官方面的生意往来。
更不为人知的是,马克西姆?瓦莱还是永生之术的狂热研究者,他曾参拜一位尊贵的夫人,由她的引导成功渗入世界表皮之下,在那片橘红色的深海前顶礼膜拜。
他成为一名窥寻人体奥妙的寻道者,一名求知若渴的学徒,为获得不朽的生命献出心血。
不过最近一周,他终止了一切违规交易和器官买卖,只安安分分地守在诊所,偶尔炼制几剂合乎法规的魔药。
瓦莱感觉自己被监视了。
不仅是近期生意少了许多,从前热衷与他探讨精力奥秘的达官显贵不再联系;还在于,对面咖啡馆二楼每天都会坐着同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用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进出诊所的房客和一扇扇半椭圆形的窗。
于是,瓦莱特带上未婚妻,特地去莱汀岛的歌剧院度过一个悠闲而甜美的下午。
等晚上回来,他仔细检查家中的所有细节,果不其然,即便闯入者将家中布置还原得一模一样、连脚印都没留下,但书架上原有几本被特地摆放得稍浅的笔记,已经整整齐齐地推到最深处。
这给了瓦莱更多警觉,但他没有选择离开。既然监视的人没有亲自找上门来,就意味着他们还没拿到一锤定音的东西。轻举妄动只会徒增怀疑。
夜深人静,他躺在卧室的床上,熄灭灯光。窗帘开着,正好让背影斜对着街另一边的屋顶。
瓦莱不确定是否会有人彻夜监视自己,但他不打算掉以轻心,假寐之后,他伸手抠进的自己的眼眶,摘下左边那颗瞳孔颤动、连接肉芽的眼球,轻手放在地板上。
视界开始分裂。
随着肉芽的蠕动,那些柔韧的肌肉组织蜘蛛般裂开八条腿,一跛一扭地挤出门缝,从干涸的下水管遁入地下实验室。
实际上,瓦莱诊所并不存在地下室,这污浊、恶臭、充斥刺鼻气味、泡满残肢断骸的简陋空间,只是位于街区下方的下水道。
帝国许多大型城市都有着极其复杂的下水道系统,这得益于无处不在的鼠人族群。作为卑贱的种族,鼠人在地表上几乎没有生存土壤。没人会雇佣他们工作,居民也讨厌和会说话的大耗子为邻,但鼠人又是帝国最忠诚的廉价牲口,在方方面面维系着帝国的统治,他们的生存空间必须纳入考虑。于是,下水道成了鼠人们的家园,而缺乏生计的他们,开始承担起拾荒清道的工作。
这自是不足以养活一个庞大的族群,因此,走私、贩罪、见不得光的生意,开始在城市的下水道中滋长。
这是比贫民窟更阴暗的角落,在四通八达的下水网道中,帝国军队的屠杀效率,远赶不上老鼠们的逃跑速度。
这也给瓦莱的伟业形成掩护。
眼球蠕进一具尸体的眼眶,瞬间,繁多的肌肉组织刺入大脑,滋长的神经网络连接脊髓。
即便那具尸体浑身散发着防腐剂的刺鼻味道,但大部分肉质已经开始分解,洞穿的骨髓中探出一条条蛆虫脑袋。
“你好,星期一,星期天,蔷薇日,十月十四……”
眼球操纵的尸体僵硬地动了动,对着浸泡在黄绿罐装防腐液中的“人”微笑致意。
很难说他们是不是人,也很难说他们是否真正活着。
削去手脚,摘除内脏,移植的鲜活肿瘤热情洋溢地跳动着,这曾经的寄生之物正倔强求活,连着宿主一起,保持那不眠不休的清醒意志。其中一个罐子中竟只有一颗脑袋,但脑袋仍旧眨着惊恐的眼睛,说不出任何求饶的话。
“看来大家都很好,至少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眼球操纵的尸体笑了笑,朝更深处的昏暗房间走去,沙哑呢喃,“是该换一具傀儡了,可惜至冬节太过年幼,承担不起繁重的而精细的作业。”
他推开门,昏暗的房间被一枚荧石柱灯照亮。
“至冬节,最近过得好吗?我为你挑选了两片新鲜的肺叶,就是不知道适不适配……”
他顾自说着,走到被绑缚的操作台前,眶中的眼球却突然跃出来,惊愕之意随的眼中寒芒浮现。
那具优秀的培养皿、那个患有肺病的男孩,他没有被绑在操作台上,不知去了哪里。
有人将他救走了?
眼球疯狂地扫视四周,封闭的环境中没有任何少年的影子。
“吱吱”的叫声响起来。
眼球似乎感觉到声波震颤,看向操作台,上边的牛皮绑带存在参差不齐的啮痕。
而操作台的布巾之下,一只老鼠钻出来,美滋滋地啃咬着人类耳朵。
“畜牲!”
如果眼神能骂人,那么眼球此刻已经放送了一部鸿篇巨著。
它一跃而上,八只肉足好似刀锋,顷刻削断了老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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