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逮捕鹰派将军,他岳父慌了 第103章

作者:魅力四射的世界

在过去,她一个电话就能办成的事,比许多人跑断腿都管用。

那是她的另一个主场。

然而,当那座庄严的灰色建筑出现在视野中时,钟小艾的心脏却猛地一沉。

以往觉得亲切可靠的大楼,此刻却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城市的中心,冷漠地注视着她。

门口闪烁的警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警告所有企图越界的人。

她忽然没有了下车的勇气。

那些军人说的“我们不认识什么钟正国”,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如果……

如果公安厅的人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她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她遍体生寒。

她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羞辱。

车子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

司机熄了火,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钟小艾看着不远处那栋大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还有最后一张牌。

也是最大的一张牌。

她的父亲,钟正国。

无论汉东这盘棋变得多么诡异,无论那个赵援朝是什么来头,她不相信,这股力量能完全无视她父亲的存在。

她必须让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让他来终结这场荒唐的闹剧。

她颤抖着手指,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父亲”。

这个名字,曾是她所有安全感的来源,是她行走于世的最大底气。

她深呼吸,按下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嘟——”的连接音,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她的心上。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沉稳、威严、能让她瞬间安心的声音响起。

一声。

两声。

三声……

就在她几乎要以为电话无人接听时,听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转入语音信箱的提示音,而是一种更加冷酷、更加决绝的忙音。

“嘟。”

电话,被挂断了。

不是没接到,是被人从另一端,亲手按掉了。

钟小艾的身体僵住了,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空了灵魂,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

怎么会?

怎么可能?

是父亲在开会吗?

还是……

她不死心,手指几乎是凭着本能,又一次按下了重拨键。

这一次,她没有听到连接音。

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在她被挂断电话之后,对方关机了。

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尖刀,捅进钟小艾的心脏,然后狠狠地搅动。

这不是拒绝帮助。

这是一种切割。

一种明确无误的政治表态。

父亲用最直接、最无情的方式告诉她:你和侯亮平闯的祸,你们自己承担。

钟家的声誉,我的政治生涯,绝不会为你们的愚蠢和鲁莽买单。

那一刻,钟小艾终于明白了。

从她决定陪着侯亮平来汉东的那一刻起,从侯亮平不管不顾抓了那个叫赵援朝的人起,她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受尽庇护的“钟小艾”了。

她成了一枚弃子。

为了保全大局,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弃子。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一派繁华。

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那个由权力、规则和人情构筑起来的世界,已经对她关上了大门。

她引以为傲的姓氏、她的智慧、她的背景,在更强大的、不讲规则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迷茫,像潮水一样将她彻底淹没。

她万万没想到,离开了她父亲的庇护,她竟然寸步难行。

第97章 钟正国与钟小艾断绝父女关系!

出租车在夜色中穿行,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可钟小艾只觉得寒意从脊椎骨一路向上,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但那两个字——“已关机”,像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她不是个蠢人。

恰恰相反,她从小就懂得如何解读那些潜藏在言行之下的深意。

父亲那个挂断的动作,那个冰冷的关机提示音,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具杀伤力。

那是一种剥离。

将她和侯亮平,从“钟家”这个巨大的庇护伞下,干脆利落地剥离出去。

“女士,我们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她从冰冷的海底拽回现实。

她抬头,透过车窗,看到了省公安厅那栋庄严的大楼,门前站岗的卫兵身姿笔挺,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回去?

她还能回去吗?

钟小艾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几个小时前,在这里狐假虎威的模样。

她用冷静的语气,半真半假地搬出父亲的名头,搬出京城的规矩,唬住了那些年轻的卫兵。

可现在呢?

再去一次,他们还会信吗?

那个叫赵援朝的人,能量大到足以让汉东整个官场噤若寒蝉。

省厅的人恐怕早就接到了上面的封口令,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父亲的态度。

她几乎能想象到,如果自己再次走下车,迎上来的将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询问,而是客气却疏远的阻拦,甚至是带着轻蔑的无视。

那些她曾经用来唬人的话,如今再说出口,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女人,在这里试图挽救她那个闯下滔天大祸的丈夫。

不行。

绝对不能去。

那将是自取其辱。

“师傅,掉头,麻烦送我回……随便找个酒店吧。”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被砂纸磨过。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平稳地调转了车头,汇入另一条车道。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城市的灯火在窗外飞速倒退,像一场盛大而虚无的烟火。

恐慌和绝望之后,一种更加激烈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

是不甘。

凭什么?

就因为侯亮平动了一个不该动的人?

就因为他们捅了马蜂窝?

她承认侯亮平有错,他太急了,太想证明自己,政治上幼稚得可笑。

可他做这一切的初衷,不还是为了他胸口那份所谓的“正义”吗?

而她的父亲,那个教导她要坚守原则,要明辨是非的男人,在真正的风暴来临时,却选择了最明哲保身的做法。

他舍弃了侯亮平,就像一个棋手毫不犹豫地丢掉一枚陷入死地的棋子。

连带着她,也成了这枚弃子旁边的陪葬品。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