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当然啦,如今大家的老婆认了亲,合作伙伴就成了连襟,大家更是好兄弟,剩下的就只是互相信任和精诚合作了,不存在旁的心思。
金先生太清楚金夫人和陆无瑕的感情了,那是最为纯粹的家人,嘴上说着大师姐小师妹,实际上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亲妹妹。
白首太玄陆颜灵容貌再怎么年轻,她也是把对方当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待的。
金夫人找了自家师姐妹三十年,早些年一到了冬天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每每午夜梦回,就会从当初她回到环溪观旧址却只看见一片白地的噩梦中惊醒。
然后就是翻箱倒柜地找酒,整瓶地喝,试图把自己灌醉。
偏生她又是个千杯不醉的体质,次次就是一边喝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怪她自己没用。
金先生每次看到她那双眼通红的呆滞模样,就痛得难以呼吸,只觉得心脏都被谁攥紧了一样。
钱算什么?只要自家夫人需要,他舍得豁出去全副身家。
到了他这个地步,该享受的东西全都享受过了,该见识的风光也一样不缺,即便是最后隐忧一下金叉烧的未来,也可以自我开解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没本事,再大的家业也守不住。
实际上也正是因为有金先生在背后顶着,这次在日本和墙街的精英团开片,利亚基金才敢那么一副不要命的冲杀姿态,反倒是把墙街给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对方到底还有什么依仗后手,错失一步先机,而后步步退却。
当然啦,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金先生帮忙,所以艾如龙事业更上一层楼,就更忙了,更没空像是一个老父亲一样陪伴在艾丽娅身边了。
金叉烧似懂非懂地点头,她创办的那些企业什么的,全都还只有雏形,很多都是即兴弄出来的,没办法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集团。
其实这些东西金夫人也看在眼里,相比起大师姐的墨家任侠传承和小师妹的墨家机关术传承,她反倒是继承了环溪观的名家和杂家知识,最有生意头脑,也最能看出自己女儿那一摊子东西未来的潜力和现在的……不像样。
但是没关系,总得给孩子一点发挥空间,哪怕亏了也不是大问题。
她做好了到时候自己女儿亏损十个亿的心理准备,并且打算到之后砸够一百个亿,将这个摊子重新整理出来,弄成可以给这几个孩子安身立命的基业,只是这些话她不必跟自家叉烧说得那么清楚而已。
“那大伯岂不是没办法陪小娅了?”金叉烧这么说着,提出了一个灵魂发问:“今年春节怎么办?这都十二月底了,这次春节来得又早,一月二十几号……到时候小娅去哪里过?”
“诶?”金夫人顿住动作,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下。
筷子上的海参掉落回碗里,发出极为软糯弹牙的轻响声。
而后她默默放下筷子,皱紧了眉头陷入沉思:“你妹妹跟你说今年去哪里过没?”
“没。”
“她爸爸那边的老家?”
“那不能,她爷爷和奶奶老早就去了。”金叉烧趁这会儿疯狂地往自己碗里扒拉菜:“你看啊,她爸爸那边不行,她妈妈——也就是我师祖这边,师祖她老人家这会儿不是还在闭关么?”
说是闭关,实际上是冰封假死,但这话不能说,一说金夫人就炸毛。
好多年她都没正儿八经地打金叉烧了,上次金叉烧就是说错了话,说自己师祖假死了,金夫人沉默了片刻之后,愣是当场掰断了一根手臂粗的不锈钢护栏,撵着她追了半条街,扬言当场抽死她这个不孝女。
那次自己亲妈绝对是来真的!
要不是竹早姨也在身边,估计她就得被打进医院去躺个十年半月那种。
想到这里,金叉烧默默地从自己碗里挑了块大号的海参,塞到竹早姨的碗里:“来,姨你吃肉。”
说着她给昙花也塞了一块,报以大大的微笑。
竹早姨:???
今儿个大姑娘又干什么坏事了?
她和昙花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明所以地下筷子,心情沉重地吃着这块来之不易的馈赠。
待会儿得看准点,能给这么大一块,估计大姑娘是抱着自她己被夫人当场打断腿的觉悟来的……
可惜的是等了一阵,无事发生,金夫人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待会儿吃完了我去问问师姐,要不孩子去我们那边过算了,刚好可以去看雪……实在不行出国玩玩也可以,奉京那边离东欧南棒都挺近,异域风情。”
尽管这么说,她也一副很是有把握的模样,但从她吃饭的胃口都下降了一大截的样子来推测,恐怕心里还是有点拿捏不准自己大师姐的主意。
于是金叉烧就开始疯狂抢菜,自己吃不完,甚至还给另外两个也分一份。
直到上汤焗龙虾这道菜里面仅有的虾肉都被她拆成三份瓜分了之后,昙花终究是没忍住。
她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竹早姨动作慢了一拍,吃得有点战战兢兢,食不知味——这种饭局上太子和陛下争斗的剧本,她这种老臣参与进来纯粹就是炮灰……
逃过一劫的昙花想了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有人从洗手间里出来,脚步匆忙走得很急,骤然见到昙花从洗手间的影壁拐角转过来,一时之间刹不住脚步,险些撞在一起。
昙花眼眸微眯,一个滑步错开身位,避免了和对方相撞的尴尬局面。
“抱歉。”对方晃了晃脑袋,低声说道。
这是一个外国人,鼻梁高耸眼窝深陷,带着明显的高加索人种特征,也就是常见的欧罗巴人,或者说白种人。
对方的脚步很虚浮,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身上也带出某种浓重的酒气。
昙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开身位,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但是有说话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伴随着的脚步声,让昙花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微不可查地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边。
走过来的人,穿着一袭白色的呢绒风衣,双手揣在风衣兜里,和身边的人说着话:“我这叫监视吗?我这就是正常吃饭——怎么,公职人员就不能吃好点的啊?我这个月刚发了奖金行不行?”
“行,你怎么说都行。”随同的那个年轻男人笑得很是有些无奈:“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而且你都说要把保护线往后撤了,这又压了过来。”
后面有几个人沉默地跟着,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用视线巡梭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嘁——我自己的地盘,我想去什么地方不可以?”白色风衣女这么说着话,在走廊里停了一下,让了让身子:“而且我这是保护么?我这是请客吃饭!只谈好吃的,不谈工作。”
那个看上去像是刚灌了酒的外国人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还撞到了后面的一个人,很是有些没礼貌。
但后者也没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这个醉鬼,继续沉默不语。
白色风衣女揉了揉鼻子,估计是觉得对方身上的体味或者说酒气太浓郁了,浓郁得有点发臭,简直就像是腐烂发酵了一样。
不过也没办法,白种人的体味向来是个老大难问题。
白风衣女瞥了眼对方的背影,收回眼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房间,在一个还没有人的『书』字号包间门口停顿了一下,看了下手表,这才带着人进到了这间包厢的『画』字号隔壁房间。
昙花背靠着墙壁点了根烟,没有动,静静地等了一阵。
这是九局的人,带头的那个人她其实不认识,但是后面那四个人的脚步她听过。
当初在东山市老城区,对方和她打过照面。
这么说,带头的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山分局『御猫·白梨』?
呵,有趣……保护什么?监视什么?
昙花站在原地等了一阵,其实也没多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差。
手里的烟缓缓燃烧着,带着昏暗的红光。
有人上了楼,进了那个空着的书字号包间。
五个人……脚步声音有问题。
最前面的那个应该是领路的侍应生,对方之前在这边出现过,她听过对方的脚步声。
昙花吸了口烟,烟雾缭绕后的眼睛闭了起来,耳朵微颤。
后面有一个人……鞋底镶嵌了什么东西,这声音的感觉也不对。
铁锡碑?
不,不对,这应该是假肢。
但是这个重量的假肢……
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也有问题,这个步频和体型不搭。
步子够大,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体重一百五,练家子,脚步很稳,落脚太轻。
对方平时应该不是这么走路的,是伪装。
还有两个人,昙花睁开眼睛,眼神稍显惊异。
只剩一个人的脚步声了,还有一个的脚步声,不见了。
身边有风流动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衣服摩擦声。
昙花下意识回过头,一个看起来像是要哭的猫猫头少女也从影壁后面探出头,就这么望着她。
这个女孩……好快!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昙花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撇了对方一眼,视线收回来,继续抽烟,拿烟的手很稳,没有颤抖。
哭泣猫猫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眸子,转身钻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昙花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的烟灰缸砂石上,表情若有所思。
今天的泰丰楼,人有点多。
她这么想着,扭头望向窗外。
东山市,正午十二点。
天黑了……
PS:突然就觉得,马上过年了……是吧,过年好啊,挺好的。
PS2:咳,明天继续
第697节 0686-搞乜啊……
南家庄园
时间的流淌,一向不以人的意志转移。
这大抵是人类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全人类都公平存在,甚至都不是相对公平。
空气有不同地区的质量之分,夏威夷那带着海风气息的清新空气,想来和澳大利亚岛上每立方米等同于三十七根香烟在一起燃烧的灼热空气并不相同。
东山市的空气质量算不上多好,但是南家庄园的绿化不错,比起城区里面要好太多。
正午十二点,这方小天地的明媚之下,有着让人舒适的森林气息,清甜,微冷,让人心旷神怡。
别墅的大楼阳台都开着,空气流通,有微风卷起了三楼一个房间的窗帘,微微露出里面奢华的装潢,以及那大得不像话的大床。
助理小姐姐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