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量产型群玉阁
艾一本身倒是不怕天理，他可是第三王座的应届生，真要是撕破脸皮，无底线的使用各种手段，他一个人能按着天理和深渊两个揍。
可他没把握在战斗之时还能保护所有璃月人，掌握了世界规则的神明想要动手，对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命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但凡人类能有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艾一也不会让天理嚣张那么多年。
他早就大旗一举，口号一喊：‘天理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然后带着初代七神杀上天空岛，顺便踢一脚装死的深渊，从此打破星空桎梏，大力发展元素科技，做大做强，让提瓦特进化为星际文明。
在太空中飙战舰，这不比在地面上勾心斗角爽的多？
可惜这些事情也就只是想想，坎瑞亚的失败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情，如果天理要鱼死网破的话，人类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一行人回到监天司，艾一表示自己今天想干点活，雷电真一听，顿时惊为天人，果断离开去拿资料。
她准备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活全都拿过来，好好使用一番艾一。
从离开蒸汽研究所开始，艾一就发现刻晴一直在沉思。
他舒舒服服的往自己的坐垫上一躺，而后随意道：“有问题的话就问吧。”
刻晴闻言，郑重的坐直了身子，两条被裤袜包裹的长腿并在一起。
“为何一定要对付那些大家族和商会呢？”
在刻晴看来，商人们也是璃月众生一员，虽然她明白蒸汽机计划绝对不能被干扰，但是她认为那些商人的探查只是出于各种因素的本能之举，并不是刻意针对研究所，惩戒一番就够了，如此大张旗鼓的顺藤摸瓜，会不会有些过了？
艾一笑了笑：“是为了公平。”
这个回答没有出刻晴所料，她也认为艾一是为了平衡商人和平民之间的利益。
毕竟动用如此雷霆手段，不光是在警告商人，不要贸然触及蒸汽机，宣告利益分配权在谁手里。
同时也是用恶劣的态度让商人们做好心理准备，让他们意识到这次的收益或许会更顾及普通人。
商人们当然不会满意如此分配，但在早有预料的情况下，他们的反抗力度会大大减少，接受阈值则会升高。
这时候艾一在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本来就是划给商人的拿一部分利益，说句：
“服了服了！闹不过你们！你们赢了！拿着东西给我滚！”之类的话，商人们就会很轻易的接受。
这招叫折中法，原理是如果想给房间开一扇窗子，而爸妈不同意的话，那就先提出把房顶给拆了，这样爸妈就会妥协，给你开一扇窗子。
当然爸妈也有可能脱鞋，给你爱吃的大嘴巴子，总之这招见仁见智吧。
大商人们肯定会看穿这招，但大商人们不会戳穿这招，因为艾一之前的雷霆手段就是给他们看的。
小商人们闹一闹就算了，不值当的出手，但大商人就不一样了。
本身你们的家底就够厚实了，还想多吃？我倒要看看你的胃口有多大，能不能把我将来准备制造的233MM岸防炮给吃下去。
大商人和小商人的处世之道是不同的，后者可以斤斤计较，但前者在必要时刻，必须要表现出格局。
不然他们就是威胁。
这是大商人的存世之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平衡平民和商人之间的利益，刻晴也想过，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因为她觉得在非必要时刻，以官方名义干涉市场会降低商人的积极性。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感觉自己是对的就要大声宣扬，雷厉风行的玉衡星从不迟疑。
“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但说实话，我并不赞同。”
“毕竟商人也是帝君的臣民他们现在所有的优沃生活，都是长辈们打拼下来的结果，如今他们仍然兴盛，那就说明他们最起码还具备守土的能力。”
“毕竟如果他们没有与所持资产相匹配的能力，那么不用我们动手，这些资产迟早也会被他们败光。”
“商场自然有其平衡手段，强行调控是不好的。”
刻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官方应该负责监管，而不是亲自下场，强行调控。
艾一摸了摸下巴：“嗯……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情吧？”
刻晴：“？”
紫色猫猫头茫然了：“您刚才说的不是公平吗？”
“确实是公平没错，但我说的不是商人和平民之间的公平啊。”
不是这个公平还能是什么？紫色猫猫头皱起眉毛，感觉艾一在刻意逗她。
艾一一脸笑意，双手交叠在后脑勺，缓缓后仰。
“我说的，是商人和七星之间的公平。”
第53章 仙人指路
“身为七星，你难道不感觉自己的权柄太小了吗？”
七星的权柄小，刻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如果七星权柄真的很小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进八门，七星也不会在璃月有这么大的名气。
“看来你好像并不那么认为，好吧，那我们就来掰扯掰扯。”
“首先我们提出一个假设，那就是人治的时代终于到来，帝君和众仙离去，这时市面上出现了商会联合抬价的情况。”
“就像现在的琉璃亭和新月轩，表面上他们是在竞争，但实际上，他们却已经把璃月的菜品价格往上提了好几个档次，并且还在不断地打压新兴菜馆。”
“而且关键是菜还不怎么好吃。”
刻晴：“……”
“对于这种情况，身为七星的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刻晴想了想：“市坊署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如果有明确证据的话，总务司应该会对这件事情做出判决。”
“那如果两家不同意总务司的判决呢？”
刻晴眼中雷光一闪：“那千岩军会让他们同意的。”
“嗯。”艾一点点头，“从刚才你的两个回答中，可以听出来如今的七星权柄主要有两个，一、律法，二、千岩军。”
“律法这个权柄不用我多说，你经常实地考察，应该知道即便如今的璃月一片繁荣，各个方面都蒸蒸日上，但也依旧每天都有蔑视律法的人出现。”
“那么我说，在混乱之世，律法就是废纸一张，所以这个权柄太过虚幻、片面，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艾一凭空凝结出一个小小的玉如意，上书律法二字，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刻晴沉默着点了点头。
“帝君离去，璃月初涉人治，难免会混乱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律法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大，所以你们会理所当然的动用手中的另一个权柄：千岩军。”
艾一又凝结出一个千岩军模样的棋子，放在玉如意的旁边。
“千岩军确实维护了一时的律法和公平，可这也给那些野心家们提了个醒，那就是不能在璃月港和七星对着干。”
“于是在那些无人问津的荒野峡谷，突然出现了一股又一股的‘草莽流寇’，千岩军人数再多，也不可能覆盖整个璃月，于是居住在附近的人不得已，自己武装起来，‘对抗’流寇。”
“流寇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堆地方武装团体，武装维持生计不易，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接受商会的资助，为其商队押镖护航。”
“大商人们拥有了自己的私兵，肆意操纵区域市场，请问七星该如何处置。”
艾一挥手，一大堆形式各异的小一号棋子出现在桌面上，包围了玉如意和千岩军。
刻晴皱着眉头：“凝光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在流寇出现进化成地方武装团体的苗头之前，她就应该会直接出手，以雷霆之势，树立千岩军的威严。”
艾一拍手：“说得好，凝光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和判断力，但如果这件事并未发生在你们的任期内，而是发生在更久远的以后，当时掌权的七星还会有这样的判断力吗。”
刻晴迟疑道：“应该会有吧……”
艾一摇了摇头：“看来你对你们这一届七星的能力认知还不够，这么给你说罢，你们这一届七星可以说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因为你们七个都很有能力，而且都很正直。”
“在你们之前的七星，往往能干实事的人只有那么两三个，甚至有几届七星费拉不堪，被当时的几个大商会压了一头。”
刻晴不解道：“没有能力的人怎么能当上七星？”
“为何不能？七星的选拔可不光只看能力，还要看家境和资产，在有些时候，在那些有能力的人还没崭露头角之时，这些位置就会由顺位的大商人来坐，他们可能能力不足，但是他们的家产能够解决一切麻烦，当然这种人一般做不久。”
艾一的手中凝出了一个小小的玉发簪，看其样式，和凝光头上那个很像。
他的语气充满唏嘘：“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凝光一样白手起家，并且在成为七星后初心不改。”
“大部分的七星，他们并不合格。”
刻晴沉默了，同为七星，听到仙人对前辈们的评价如此之低，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继续刚才的话题，”艾一将玉簪放在一边，“假如当时的七星没有凝光的能力，没能发现潜在的危险，那么后续他们该如何解决商人尾大不掉的问题？”
刻晴摇了摇头，从武装团体出现的那一刻，七星就已经输了。
被商人支持的武装团体自然没有千岩军那么能打，但是他们胜在数量多，千岩军想要清缴的话，会额外产生许多支出，哪怕最后能赢，璃月也输了。
因为双方打起来的时候，消耗的都是璃月自己的国力。
可如果不打，璃月会被各路商人潜移默化的分割，变成国中之国。
到时候流寇横行，千岩军的影响力大大下降，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璃月人民。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艾一笑了笑，满眼怀念的拿起千岩军棋子。
“我说七星权柄太小了，是因为七星本身几乎没有任何扎实的基础，他们的权柄全是在依靠外物。”
“依靠帝君维持的和平，依靠和平维持的律法，和质量大大下降的千岩军。”
“如今四海安定，是因为有帝君坐镇，可如果帝君退休了，璃月真正进入人治的时代，那么七星靠什么？还要靠自己？”
“不，他们代表的是璃月，哪怕他们自身的能力再差，他们坐在那个位置上，也要有相应的威严。”
“所以我要给七星一个足够有话语权的力量，这个力量不依靠于帝君，不依靠于任何仙人，而是依靠璃月百姓。”
“蒸汽机就是我交给你们的权柄。”
“蒸汽机会变成蒸汽机车，铺满整个璃月，这是道路。”
“蒸汽机会变成蒸汽轮船，横行四海，这是海运。”
“蒸汽机还会带来方方面面的附属产业，这是民生。”
“有了这三个权柄，七星就能微末之时，也能真正的和大商人抗衡。”
刻晴还是不愿意相信，进入人治的时代后，璃月会变成那个样子。
“璃月怎会走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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