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96章

作者:半只青蛙

“怎么回事,这批枪的质量,比我们北伐前接收的那些还要差。”

红军学校的校长刘帅也表示了轻微的不满。

“没事,有我在这里,也就是二百杆枪,大部分是可以修复的。”

当天黄克利用自己的 能力,一一鉴定这些枪械,同时指点枪械修理所的技工进行针对性的维护。两百多杆步枪数量不是太多,几天就可以维修完毕。但最后还是有些枪械因为枪管锈蚀太过严重,被判定报废拆除,暂作“零件器官捐献枪“使用。

PS:省得有人没看到后面几章就叽歪,不会有主动向苏联告知穿越者存在的剧情的,这一章写的其实是人类的限制性。明明有最好的选项,却因为各自的局限。无法做出最好的选择,相关的剧情会在后面写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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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布柳赫尔的危机

(注:前面出现个历史错误,苏联的50毫米迫击炮要到1938年才投产,所以斯大林不可能提供这款装备,这个BUG我已修改,现在换成3门76.2口径的M1902野战炮)

苏联援助的其他武器,仔细检查过后,倒是没有什么质量问题。12.7毫米的捷格加廖夫式机枪,这是一款这几年才开始装备苏联红军的新武器。不过这款机枪最大的问题,是还没有设计出专用的弹链,而是使用30发的大弹鼓供弹,火力持续性很成问题。

黄克点名索要这款机枪,主要的目的是看中他对轻甲目标的穿甲性能——这是为未来的打通蒙古交通线的绥远战役准备的——历史上百灵庙战役时,傅作义可是出动了自制的铁甲汽车的。

至于那三门被拆成零件状态的M1902型野战炮,历史上这款火炮曾被卖到中国参加抗战,其加长管炮管的改进型甚至还参加了朝战,一直好评如潮。其在抗战时,国军的评价也很高,而运到中国的这批正是加长炮管的改进型。

当时火炮是处于完全拆卸的零件状态,好在这事上苏联人难得的做事心细起来,附送了全套的火炮组装说明书。虽然是俄文的,但是红军不中乏精通俄文的高手,有其相助,加上黄克这个精通机械的专家下场,外加其他地方找来的“半吊子”的“火炮专家”帮忙,众人用了半天的时间,终于装好了第一门火炮,而后“心痛万分”地成功试射了一发炮弹。

当时,火炮是根据苏联人给的射表,以最大射程发射的,最后达到13.5公里的射程,着实让所有人又惊又喜。

“枪不是好枪,炮倒真的是好炮啊!”

唯一让人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使用的是早期的钢制轮胎,不易于机动运输。黄克测量了相关的尺寸后,决定以后弄一批更好的轮胎给他换上。确认组装成功后,余下的两门,也在下午组装完毕。

之所以火炮中没有轻便的迫击炮,原因这个时期的苏联,空前不重视迫击炮,国内如果要找迫击炮的话,大概只能到仓库里去寻找一战时的残留的法国援助的战壕炮之类的文物,真的是想要援助都拿不出来啊。

这也正是黄克向斯大林索要大量的75和100毫米无缝钢管的原因,毛子造不出来,他准备自己造。不过黄克造的并不是迫击炮,而是二战历史上英国发明的一种抛射式火炮,其制造难度比迫击炮还要低,最重要的是炮弹制造十分简单。黄克在上海的时候,收了那么多的交大学生当技工学徒,当时要这些学生做的“作业”,就是这款武器的零配件。

那帮新人学生不过是新手初练,但两个月的时间瞎做,利用黄克提供的工具和材料,也做了二十多套出来。后来全被黄克交给了红军。只是由于配套的炮弹还来不及生产,错过了榆林之战,不过却赶上了针对三马的战斗。

而和大黄克取得联系后,小黄克还得到了另一款更节省,更经济,更适合红军特点的掷弹筒的设计。只是那武器虽然使用极经济,但制造却有些麻烦。不过相关的制作图纸,连同另外两件适合中国国情的武器设计图,他已弄出来交给那位苏联船长,由他带回苏联委托生产。

验枪后的第一个晚上,小黄克在梦中和大黄克相遇,提起此事。而后大黄克把莫辛那甘的问题换个说法向网友询问。那群网友中反贼之一的鸽德告诉黄克:这就是布柳赫尔后来会被大胡子枪毙的原因之一。

按照鸽德网友的看法,大肃反被干掉的几位元帅,图哈切夫斯基是太坑,他的大纵深设想步子太快扯到蛋,把苏联红军建设弄得一团糟糕,布柳赫尔则是太无能,无所事事躱在远东啥正经事都不做,就连军火库存管理也是一塌糊涂,很多军火不翼而飞。

最后的这句话一下子引来了诸多网友的兴趣,然后大家纷纷上来大讨论著名的“加伦将军”的黑历史。

布留赫尔元帅,这人身上充满了旧沙俄时代的哥萨克的气息。他最大的错,其实是无能又不肯让位,这让无法忍受废物的斯大林极其不满——他倒台时的罪名有二,一是日本间谍这个硬栽的,其次就是远东仓库的管理混乱枪械大量丢失。而真正让斯大林最后枪毙他的原因,却是他指挥控制控下的苏联红军训练不足,战斗力极差。张鼓峰冲突中暴露出一大堆问题:比如前方仓库炮弹贮存不足,有装甲兵优势却损失比对手还大。

张鼓峰之战苏联红军虽然战略上胜利了,但战术上伤亡对比却是吃了小亏。装甲部队打敌方步兵,损失比对手还要大。

在第二个梦中相遇的晚上过后,小黄克基本弄清楚情况了。

黄克把收集到的情况告诉中央的人,由他们来做决断。

“远东这边,估计苏联红军的军火库存情况一团糟糕。这次的情况,我们向斯大林提出军火援助,不到一个月枪就到了,估计是他手忙脚乱下,库存枪械不够,然后出了这种状况。现在苏联正在大清洗……”

随后黄克详细和众人说了苏联大清洗的问题,自从黄克“剧透历史”之后,加上红军自己也深受“大肃反”误伤自己同志之苦的惨痛教训,现在全体上下都对这件事十分地敏感。

伍豪问道:“枪的问题,对我们影响不大吧?”

“影响倒是不大,辽13和毛瑟1924是用同一种子弹。加伦将军提供的子弹应当都是东北军生产的,是当年的中东路事件的缴获。”

黄克道: “维修过后,真正无法使用的,也就是几十杆而已,那些枪主要是枪管锈蚀或磨损太严重,下次申请援助时,叫斯大林同志多送一些零配件替换就可以了。”

伍豪建议道:“不如这样,我们给苏联的电报,就说枪武器弹药已经全部收到,非常满意,感谢斯大林同志的援助。另外再说明,我们手中还有不少北伐时存留的苏联步枪,由于使用时间过久,枪膛严重磨损,已不堪使用,恳请下次援助时再运送一批莫辛那甘的枪管用于维修替换。”

做什么都想和稀泥,努力求全,尽量不得罪人,这是伍豪的风格,已经烙入他的骨子里了。

李主席则道:“苏联红军内部问题很大啊......难怪斯大林同志要用这么刚烈的手段解决.......”

“他的那次大手术,差点把红军治死了,可是不治又不行。所谓的恰到好处的治疗,哪有这么容易的。十月革命胜利到现在,也二十多年了,很多问题也积累了二十年,要处理付出的代价就更大。而且处理的过程中,遇上坏人和有私心的人,或者偏执的人,歪嘴和尚念有意地念歪经经,甚至象夏曦身边的心腹警卫,干脆是个刮民党特务,或者象张国焘,打着肃反之名,玩红军杀红军清除异己......”

李主席本来想说什么,但最后想想,挥了一挥手,同意道:“就按伍豪同志的说法发电报吧。”

相关的感谢电报就发到了莫斯科,出现在了斯大林的桌子上。

看到红军发来的电报后,斯大林笑了起来:

“中国的同志,确切地说,是李润石同志,他总是太心软,太客气了。明明那三千条枪里,有一堆的破烂,根本就不能用。还有四分之一是用别的枪补的,但是他们居然提都不提一句。向我索要维修更换的零件,也是这么地绕弯子......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想听到真话,真的是太难了。”

斯大林笑的时候,廖贝舍夫在一旁瑟瑟地发抖着,因为他知道,斯大林其实是在生气。

王明米夫事件后,斯大林现在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唬弄他。

就在几天前,叶若夫交给斯大林一份秘密情报,上面的内容讲的全是远东苏军目前的现状:远东战备松懈,军队管理混乱,军备仓库更是帐面不清,大量枪械莫名遗失。这次斯大林命令布柳赫尔紧急从军备仓库里调运三千支莫辛那甘支援中国的同志,结果却将远东军区上下搅得鸡飞狗跳。偌大的远东军区,居然凑不出足够多的莫辛那甘,不得不使用从前缴获的东北军步枪替代。大致是知道事情没办好,布柳赫尔的人在送枪时,还多装了十箱辽13步枪作为补偿。

布柳赫尔自以为整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其实却早就被有心人偷偷地打小报告给斯大林。

而斯大林默不作声地看着所有人的表演。

他想了想,连下了两个命令,第一个命令就是咐吩军工厂多生产一批莫辛那甘的枪管。而第二道命令,则是发出一则询问电报,要远东军区再次上报莫辛那甘的库存情况。

一天后,布柳赫尔回电报上数据,这个数据和从前斯大林收到的库存报告数据一致。

看到这个数据后,斯大林冷冷笑了笑,马上发出第二条电报,要求布柳赫尔从远东军区,将所有库存多余的莫辛那甘步枪,全部集中调运到谢尔洛夫,以方便运至蒙古支持南边的中国同志。由于已接近年底,他还要求布柳赫尔上报明年的物资需求。

这可是一道要人命的电报。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

拿到电报后的布柳赫尔元帅,为了这个小错误,很快就开始犯更大的错误了.......

且不说斯大林在那边挖坑准备对付布柳赫尔,黄克在延安儿,与高层重点讨论的,却还是未来向苏联“剧透历史”的问题。

伍豪对黄克道:“你和艾琳娜都是无价之宝,让苏联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其实会给你们带来一定的危险,这叫小儿持金于市。如何最大的发挥我们历史的先知,避开历史上二战那惨烈的人命伤亡,同时也要避开因为人心的私欲,贪婪等原因,产生的危险,这是一个大难题。”

从做人或者做事的角度来说,与直来直去总是直指关键的主席不同,伍豪圆滑润滚,同样的话,他说起来总是让人感觉舒服——但是很多时候,其实是却是没有什么用,关键时刻顶不住无法做出正确的决断,这是他的大缺点。

李润石主席则说出了关键:“是人,就有私心,小黄和艾琳娜,他们的价值太大了。身份外泄,不可知的事太多了。我们不能把一切全押在斯大林同志的个人品德上在,这中间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大了......”

说到这儿,李主席顿了顿,看了周围,身边的这群人也赞同地点着头。

“其实我的想法,就是在关键的历史节点让斯大林同志知道相关的情报,同时还要让他信任我们的情报来源——具体的做法,恐怕还要再虚构一个不存在的海外情报机关,尤其是德国的情报机关。”

黄克道:

“倒不需要虚构。我和艾琳娜未来准备将链霉素卖到全世界去,在德国也会设一个分支机构。这个机构就是很好的作为情报机关的愰子,可以弄假成真,也可以弄真成假。而且我们需要的许多物资,还真的只能通过德国购买。”

“弄假成真,没错,应当化假为真!谎话其实是最容易被揭穿的,真正的关键,是被放大增强的“真话”!”

主席点点头,认同了黄克的说法。

“我的看法是,在我们党能够独立,面对外面的压力与危机后,再考虑进更进一步的问题。大家的看法如何?”

他所说的“更进一步的问题”,自然是指让斯大林知道二人这种特殊的存在。

主席的这个提案,很快得到了一致通过。

其实在黄克回来的这几个月,红军上层讨论得最多的,也是这个问题。

谁都知道,以黄克超越时代的能力,在在工业大国更容易“落地变现”,但是,苏联的情况太复杂了,且不说人性的黑暗面:比如苏联用"共产主义世界革命"的大局理由点名要黄克到莫斯科,在苏联长期驻留,然后不放人长时间“榨油”。

提出这个问题的,却是彭总。

性格方面,彭总是直来直去,不作保留的,当时却问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另一点,却是苏联不稳定的政局局面,每一代的接班,都是养蛊式的腥风血雨。后一代否定前一代,几乎成了惯例。这也是主席不得不考虑的地方。

而第三点,却是苏联这帮人,上层的心思,在“穿越者”面前,是赤裸裸的——其实这个问题在红军中也同样存在。只是这个时期的红军,能参加革命而不叛变的人,哪怕是那些犯了错的干部,其实也是提着脑袋在干革命的,这方面的私心没有那么重。

但苏联不同,那些曾经的屠龙者们,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开始堕落,开始腐化——虽然还不明显,但是别忘记了,斯大林为什么要大清洗?看过苏联解密档案的黄克,知道这个时期的苏联内部,其实问题成堆。

十月革命,布尔什维克党获得政权的过程,太过顺利,而干部不足的问题,极其严重。大量的旧时代的旧贵族,白俄军官,被留用下来。大量的投机者,混进了革命队伍。斯大林意识到了苏维埃政权下正在官僚化,低效化,甚至“沙俄”化,所以才有了“大清洗”的那些事。

但黄克如果真的暴露了身份,长期待在苏俄这个风暴中心,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尽管现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怎么做才能让黄克的作用最大化,而是“利益最大化”带来的风险,让他们都无法真正下定决心,跨出那最关键的最后一步。

“明年以后的事”,其实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时间。就连主席,也无法拍板下定这个决心。黄克到来后,他们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编造真实的情报”这个“中庸”的选择。

至于这个所谓的设在欧洲的情报组织的代号,黄克的“蛋痛”的恶趣味又一次发作。

“我上次的代号叫海蛇,这次这个组织,就叫九头蛇,海德拉吧!”

黄克待在延安的五天,除了讨论未来一年的计划行程外,余下的事情就是参与红军未来一年根据地工业建设的规划。

延安机场这段时间已经扩建完毕,第一批来自苏联的技术专家,也将在明年一月后到达。

新拿下的榆林,矿产资源极其丰富。是陕西省唯一的盐产区。盐资源丰富,品种多。岩盐、湖盐、土盐均有,特别是奥陶纪岩盐储量丰富,是目前已发现的世界最大的盐田。盐田北起红碱淖,南抵清涧,西至靖边,东临黄河,总面积4.3万平方公里,市内面积2.5万平方公里,具有“大、多、高、强”四大特点。

此外在在陕甘宁交界地区的鄂尔多斯盆地,榆林靖边、横山两县,也有着丰富的天然气资源,油田方面就更不必多说了。而延安这一带,也有着多个贮量不低的煤田。

此次回来时,小黄克带来的是陕、甘、宁、蒙四地的矿产分布图以及详细资料地点。至于如何将这几地的资源利用起来,建厂,则需苏联方面的专家到来后,因地制宜进行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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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黄克的最臭兵器 --------------------

甘南这一带,过了天水,越往西,土地就越是贫瘠。

一队一百多辆驮车组成的骡马运输队,西北荒凉的土地上行进着。

马拉的驮车上,堆积着大袋大袋的粮食。从美国进口的实心橡胶轮胎,极大地增长了骡马的驮运力,现在一辆马车能拉的粮食比从前增长了近一倍。

每辆马车三人一组,一名车夫,两名护卫,车队前后还各有一队十余人的骑兵散开来压阵。这是一队由定西出发,前往榆中的运粮车队。

经过一个山丘前时,走在最前面负责索敌的侦察骑兵勒住了马。他跳下马背,俯身趴下,以耳贴地。

数秒后,此人猛地站起,拔出腰间一个纸筒,用洋火点燃,右手高举过头。

噗的一声,一颗红色的土制烟花讯号弹飞上天的同时,侦察骑兵已驾着马飞快地往车队方向奔驰。

“马家骑兵,马家骑兵来了!”

他边跑边冲着车队的人大叫着。与车队里的副驾位置上的大多数人不同,这位领头的侦察兵皮肤较黑,有着明显的“西北”特色。他的名叫孙有武,事实上他本人年青时是西北的“关中刀客”出身,而后加入孙殿英的部队,孙殿英败北后,残兵溃散,他脱离行伍后又干回老本行。在今年八月红军出川后,于九月带马加入了红军,成为了新组建的骑一师的一名侦察连长。

年龄的不到三十的孙有武,在西北这块浸满了各民族仇杀鲜血的土地上骑着马,拿着砍刀战斗近十年,非常熟悉马家军骑兵的作战方式。三个月前他骑着马主动“投红”后不久,很快就因为出色的马上功夫和熟悉当地环境,被新组建的骑一师师长彭雪枫看中,直接任命为特种骑兵连连长。

在孙有武的提前示警下,整个骡马车队没有简单地原地停下来,而是原地调整,迅速地在地上圈出一个凹弧形的防御阵地。

几乎就在车队排出防御阵形的同时,对面的山丘背后涌出一大群骑着马,拿着马枪与砍刀的马队,吹着尖哨,忽啸发动冲锋。

他们 正是孙成武提前发觉的马家军的马队。

红军对西北三马的攻势,是从十一月开始,和榆林战役同步进行的。

西北三马毕竟也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油子。长年在西北这块养蛊之地作战,三马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战斗风格,也在实战中摸索出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战术——没错,当初天水军事会议上,伍豪总结的那句,“他们很象我们”,就是这个时期三马的作战特点,当然,这是劣化版的。

红军在夺取河东之地时,很快就感觉到对方和中央军以及南方军阀部队作战风格的大不相同之处。

轻松地拿下定西后,甘南方向的红军继续西进,很快又拿下了榆中,而在西南方向,则夺取了广河。两地的失守,红军直接将枪口顶在了青马和甘马喉尖上。尤其是甘马,其首府兰州,其实是一座被黄河穿过的城市,一半就在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