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86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祸斗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般左顾右盼着,怯生地攥着手中的小菜篮,又浅浅微笑用空洞眼眸着看着那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鲜蔬与嫩肉。

“阿桃会感到惊喜吗,她抱怨了好久说没吃到我做的菜了,趁着雨还没下,我要赶紧跑回去才行,现在我已经认得路了,没问题的……”

他为自己悄悄打气着,看着那来往人群只是尽量往人比较少的位置缩起脑袋瓜走着。

可那头蓝紫色的长发实在太过显眼,不少已经是担忧着太久没见到他的邻居们便是眼前一亮。

“这不是小获斗吗,身体好些了吗,来来让卯叔叔看看,我这儿还有把伞能给你路上用着呢。”

卯师父喜笑颜开,攥着一把油亮的大伞匆匆挥手跑出门外,便是凑到了祸斗面前想要给他。

那双眼睛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此刻祸斗那被洁白绷带缠绕的双手双脚,眸光的色彩如此复杂。

这份关心,却无端成了锐利的尖刀般,其中的怜悯、悲哀乃至同情,都仿佛在提醒他前阵子发生过的事情,像是要撕开他心底的伤口。

祸斗睁大双眸,扯着自己的衣袖把那缠满绷带的双手收回了袖腕,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卯,卯叔叔……其实祸斗的手脚已经恢复好了,现在不是义肢了,我有带伞的……”

他下意识缩起身子的模样,却让卯师父与那问讯走来的一众街坊邻居们心底没由来一疼。

石头与老章皆是欲言又止,只是看着祸斗那提着小菜篮时都会不断发抖的手,误把他的惶恐当做了活动时的不适,把他的话当成了安慰。

“放心吧小获斗,叔叔们不会在意你这些那些的,这些天我们要去不卜庐看你,却都给白大夫拦下了,来,叔叔帮你提菜篮送你回去!!”

东升善意微笑着,伸出手就要拿过祸斗手里的菜篮子,却在无意间触碰到他那缠绕着绷带的小手时,那菜篮像是如遭雷击般落在了地上。

在街坊们愕然的神色中,那鲜蔬洒落了一地,而祸斗的眼底已然朦胧起水雾,只抿着唇用歉意而又警惕的眼神,显得无比怯生地看着着他们。

像是一只伤得太重的鸟雀,禁不起弓弦哪怕是无端无念的收放,如此易碎如此脆弱。

一时间,那别样的目光终于是溢满了体谅关切与怜爱就停落在祸斗身上,他如遭雷击般颤抖,心与呼吸都变得灼痛。但又只是勉强微笑。

“真的已经好了……绷带要过几天才能拆下来,不会影响我以后的生活的,我没事的……”

那已经微小得堪称像是哀求的辩解如此无力,就像是在说着能让所有人都安心的谎言。

“唉……小获斗啊,叔叔们知道你是很乖的,也相信你的手脚已经恢复如初了,不过你现在还是病人嘛,就先让叔叔们多照顾照顾你吧。”

东升笑着,与众人将那一地鲜蔬拾起后放在了菜篮子里,而祸斗只是抿着唇眼巴巴地看着那小菜篮,眼底流露出的哀求愈发浓郁。

他只想要抱着小菜篮回家,做好吃的给最重要的人吃,他不想要别人说他乖,他想走掉。

“不用了,我,我真的能拿……”

祸斗神经质地颤抖着,伸出双手向着那小菜篮走进,将它紧紧抱住,继而在一众愕然的邻居们的目光中,逃也似地想要奔跑远去。

那钴蓝色的眼眸都恐惧得闭上,只把小脑袋瓜向着能钻出去的位置探着,跑得踉跄甚至都要让脚下的布鞋脱落,呼吸如此急促。

他早就疯了,从无法承担黑暗到无法承担温暖,直到现在连自己的温柔都要无法承担了。

可周遭的邻居们只看到了提防,与眼前孩子那悬挂在腰间渐呈紫色的神之眼与邪眼,神色复杂。

“没事的小获斗,叔叔们真的不在意你是从哪儿来的,也不会把你和你妈妈联系到一块的,这阵子街坊们都联合起来澄清过了。”

石头展开臂膀,想用肥大的身躯就这么抱一抱眼前这个可怜孩子都好,他的心都要滴血了。

这些天里不知有多少街坊领居们们从各个层面都或多或少了解到了那时祸斗到底如何靠着牺牲自己来让璃月港避免了雷神带来的灾祸。

更是也知晓了眼前这个孩子完全就是无辜的,天性是温柔乖巧,绝对不是什么恶魔的。

可祸斗却只是避之不及地重重撞到了他的身上,踉跄着失去重心地摔倒在地,钴蓝色的眼眸带着惶恐地看着小菜篮里的鲜蔬又一次洒落。

继而身旁的众人便下意识地要将他扶起,那大手便是落在了他那缠满了绷带的手腕上,轻轻抓住,在他的眼底浮现出的画面。

却是影紧拽着他的臂膀,硬生生撕扯下来时都要阻止他离开的一幕,与眼前如此熟悉。

“呜……呜——!!!”

祸斗终于无法忍受那般,不顾一切地奔跑着,把那小菜篮都抛在身后不敢再望,迈开了步伐只是向着胡家大院的方向竭力奔跑着。

只留下一众惊叫四起的街坊领居们们看着那一地的鲜蔬与摔落在地的菜篮,苦涩着垂头丧气,通红着双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只能无力地眼看着那身影背对着他们踉跄着奔跑逃离,蓝紫色的长发在风中摇晃。

“咱们去绯云坡那块多叫些街坊们吧,集体跟着孩子郑重道一歉都好,我真的没办法再看他这么活在煎熬里了,这样他迟早会疯掉的……”

卯师父长叹了一口气,环顾着一众街坊,又抬头看着那只有阴沉不下雨的天空,心头烦闷。

……

在这长街上,祸斗揉着朦胧泪眼着不断奔跑,哆嗦着那已经有些精神失常的声音哭喊。

“系统姐姐……帮帮我,我不想再这样了,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可能够回应这份答案的人似乎并不存在,或者说从最起初他来到璃月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能再陪伴于他的身旁,再无法陪他成长。

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面对一切,应该去站起来抗争,去骄傲地活着,他想骄傲的活着。

他不希望所有人都用怜悯乃至悲哀的眼神看着他,那样他就真的很像是输给了世界。

那精神上的创伤过于严重,分明已经不是可以靠着打气与坚强就能够硬撑着保持正常的了。

无论是荧的离去、还是钟离第一次给他在记忆层面带来的伤害、亦或是在疯狂中挣脱所有人的怀抱时、向母亲举起刀刃。

这些分明都不是一个副人格能够承受的痛苦,它根本没有能够化解这些痛苦的能力,更没有愈合的本领,那些裂痕只会在他的疯狂上蔓延。

“获斗……快撑不住了……”

一抹血红色,从他的眼眸中恍惚浮现,那是名为解脱的快意,是可以让他从一切痛苦中得到解放的毒药,亦或是那本身就是一种解药。

但是那满怀无法割舍的温柔,仍是让他噙着泪水又一次将眼眸闭上,捂住了嘴角牵扯的笑容。

下一刻,闭目哭泣的他终于与谁撞倒了一起,又一次坐到在了地上,泪眼朦胧的钴蓝色眼眸缓缓睁开,嘴唇还在微微发颤发白。

“诶,这不是小获斗吗,我正赶巧要回戏团送东西呢,你跑得这么快是有什么急事么,赖我。”

那显然是云翰社的戏团人员挠头憨笑,怀抱着的一揽戏服里,有这么一套呈红紫相间,盖着奇特无比的圆斗笠显得无比惹眼。

不知为何的,祸斗在看到那身戏服时。

那原本神经质发颤身体忽然平静了,那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只有空洞无比的眼泪汩汩淌落。

“国崩……是你吗,你醒过来了……吗……”

他颤抖着伸出手,向着那戏服摸索,拽住了那衣襟想要扯到怀里,却发现自己无法拽动。

那戏团人员微愣着,毕竟他此刻是搂抱着一大把戏服,想要从中间抽出一件那是很勉强的,眼看着祸斗好像都摔哭了,他也只能轻叹口气。

“什么崩?你认错人啦小获斗,那么想看这身的话我拿下来给你好了,你先等我找个地方放一放,不过这斗笠也太大了吧……”

他嘟囔着,转过身向着路旁的石凳走去,怀里的戏服被他轻轻放落,却丝毫没有注意。

此刻的祸斗眼里分明已经露出了危险至极的红芒,只是抿着唇不断流泪,死死地盯着那身红紫相间的服饰,盯着那斗笠上半透垂落的绸缎。

缓缓凝聚的水刃,已经被他攥在手底。

可就在他要站起时,腰间却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掉落在地,轻轻的声音吸引着他将那眼眸缓缓垂落,继而便是久久愣住。

小巧的狐狸面具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哪怕已经破旧不堪也一直露着笑脸,一滴从他眼角滚落的泪水恰好落在它的其中一边眼角。

……

「啾~!」

那是悠远的叫声。

带给他最初的温暖,教会他最起初的温柔。

……

“就是这身了,是近些日子才从稻妻那边弄来的,说是有着一定艺术参考价值……”

那戏团人员弯下腰,把那戏服缓缓递到祸斗面前,却又十分不解地看着他紧紧搂抱着那狐狸面具落泪,眼底的色彩像是就要崩溃裂开。

“把它……拿开……”

祸斗颤抖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眼眸底恐怖的杀意与血红光芒,让那戏团人员感到头皮发麻得就要炸开,浑身发软地一连退后数步瘫坐在地。

在他的目光中,那抱着狐狸面具的孩子背对着他一步一步,显得艰难离去,像是在压抑什么。

“否则,璃月会有很多人没命……所以,离开……不要,靠近我……”

天上密布的阴云终于倾塌,如此庞大。

“我要陪她……做还没做完的……梦……”

……

淅沥雨下,遍街翻覆玉珠辨不清黑白。

无数闻讯赶来的璃月港街坊们捂着嘴,眼圈泛红地团团堵在这小巷子外边,一时都哽咽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苦涩地看着那角落里头破血流的祸斗蜷缩在屏障里,在每一滴雨滴落下时都会不断颤抖的模样。

继而看着那一旁白墙上还未干涸的血迹,那在巷子里挣扎着克制什么那般的痕迹,似乎一切似乎也都明白了过来,如此悲哀。

他们看着祸斗的绷带也已经被他用利齿扯落,还带着些许红印的手脚浸透雨水,不少地方已经渗出了血迹,如实告诉了他们那已经是真的四肢。

人群外边,而胡桃那梅红色的眼睛只盯着地上那染血的绷带,无助流泪着,便是拼命挤上前。

“笨蛋小斗——!!!”

她推搡着所有人,将那角落里浑身血渍不断颤抖的祸斗紧紧拥住,敌视地瞪着所有人。

让那所有的街坊邻居们,无措后退。

“不许再靠近他!!不许——呜!!!”

女孩那还稚嫩的声音,如此歇斯底里。

第一百八十九章:阿桃,我爱你哦……

“那前边,桃儿和斗儿是怎么了?”

苍老低沉的声音,就这么回荡在雨幕里。

那天空朦胧孕育的惊雷,似乎都因这沉闷的责问声而骤然喑哑,原本磅礴的大雨也显小了些。

人们纷纷回头,胡老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雨幕里,那浑浊的老眼此刻竟是万分凌厉,直教人哑口无言。

“若不知情,就都站远些吧,我那孙子女俩没什么好值得你们围观指点的,别堵着我老头子我的路。”

这话语说得客气,却分明沉闷得分毫不由人拒绝,那街坊们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息退下。

事到如今他们还能解释什么呢,多少雨伞雨衣攥紧在手中,都没能成功走近那俩孩子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