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84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晴雯“嘁”了一声,回怼道:“怪道呢!不是小姐的,你还充有脸呢,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谁也不比谁贵重。”

  虽说璎珞是王爷身边的“老人”,甚是得王爷的宠爱,可王爷摸过她下巴,这无疑是表明她也是王爷身边的人,眼下都是贴身丫鬟,晴雯也不带怕的。

  璎珞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动手,而晴雯不甘示弱,露出了自个雪白的藕臂。

  正此时,水溶听到动静后从屋子里出来,瞧见这剑拔弩张的,顿时一脸黑线,好家伙,这都要干起来了。

  两人瞧见水溶,顿时蔫了下来,一个个的忸怩的站在原地不动,俏丽的玉容上皆是忐忑。

  水溶目光打量着两人,默然片刻,吩咐道:“晴雯,你去让人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晴雯闻言撅了撅粉唇,那璎珞的话儿她敢反驳,而王爷是正经主子,她可没这胆量,她是“勇”不错,但又不是傻。

  垂手将手中的枝剪放下,晴雯应道:“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让人准备。”

  璎珞目光看着那扭着腰肢的晴雯,轻轻哼了一声,小狐媚子,还想抢我的位置,做梦去吧!

  水溶瞥了得意的璎珞一眼,也不多言,转而进了里屋。

  璎珞服侍水溶已久,瞧见水溶神色带异,当即就明白主子心里正气着呢,芳心顿时有些忐忑,忙莲步跟了进去。

  见王爷倚在锦塌之上,璎珞便立即走到桌案前倒了一盏茶水,笑盈盈地递了上去。

  水溶接过抿了一口,抬眸看着讨好的璎珞,心中亦是无奈,现在乖巧了,先前那副“干到底”的气势去哪了?

  总归是体己人,水溶轻叹一声,开口问道:“璎珞,晴雯修剪草是你安排的?”

  既然晴雯不会主动做那些粗活,自然也就只能被分派,瞧先前剑拔弩张的,想来就是璎珞分派的。

  璎珞闻言顿了顿,王爷这是要替那小骚蹄子做主?

  想到此处,璎珞心中委屈,抬着莹润的杏眸瞧着水溶,抿了抿粉嫩的红唇,低声道:“奴婢瞧着院子的草有些杂乱,所以才喊晴雯去修剪一番。”

  水溶闻言皱了皱眉,修剪草什么的也不急于一时,何必急着让晴雯这个贴身丫鬟去修剪,定然是璎珞故意为之。

  对于璎珞的想法,水溶心里大致也能猜到,估摸着这是在宣示自个第一丫鬟的地位。

  原先水溶身边就璎珞一个贴身丫鬟,时过境迁,现在水溶身边除却璎珞外还有香菱以及现在的晴雯,拢共就三个了。

  香菱性格软糯,璎珞自然不以为意,故而顺理成章的就相处和谐起来,只是那晴雯不同,她性子争强好胜,若是遇上不平的事儿,不分场合和对象,只有“快”和“直”。

  一个有意宣示地位,一个勇敢无畏,针尖对麦芒的,岂能安稳?

  实话实说,人无完人,这两人都有缺点,但是她们服侍起来尽心尽责,且又忠心不二的,瑕不掩瑜,也都是好丫鬟。

  然而眼下这两人居然要动手了,这就不得不矫正一番,水溶可不想这两蹄子闹的不可开交的。

  一旁的璎珞见水溶神色不定,美眸涟涟的,近前道:“王爷,奴婢错了,以后不会和晴雯吵架了。”

  水溶瞧着璎珞一副我错了的可怜样,心中一软,将其拉着坐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道:“璎珞,你在我身边伺候最久,是我最倚重的丫鬟,作为姐姐,你要有所表率,下面的人做错什么该说就说,若是无错,也不能鸡蛋里挑骨头,更不能无事生非。”

  在水溶看来,今儿个这事的导火索就是璎珞吩咐晴雯去做粗使丫鬟的活计,事儿做得有些小心眼了。

  璎珞听见王爷说她是最倚重的丫鬟,心中顿时一喜,以至于后面的话儿也听不全,忙应道:“奴婢知道了,以后奴婢会有所表率,不会针对晴雯妹妹。”

  她可是王爷最为倚重的丫鬟,那小骚达子那什么与她比。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璎珞一眼,倒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希望如此吧,眼下先警诫一番,若是再犯,可就不会轻易饶恕了。

  不光是璎珞,晴雯那儿也要警诫,这主子还在院子里面就敢动手了,若是不在,岂不是如那市井泼妇一般撕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晴雯冷着脸走进里屋,刚想回禀,只是瞧见锦塌上的一幕,顿时俏脸通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水溶安然的躺在锦塌之上,手儿把玩着那系在髻上摇晃的粉红丝带,眸光瞧着怔怔失神的晴雯心中悸动。

  本来正欲警诫一番璎珞,也不知怎的就成了眼下这般模样,此时的水溶在回忆第一回的场景,这熟悉的感觉,便是那善于口技的杜月娇也给不了。

  璎珞仰着螓首轻咽一声,娇嫩的俏脸涨的通红,抬着美眸不由的嗔了一眼,见王爷目光瞧着前方,便扭过螓首,待瞧见晴雯后,莹润杏眸瞪了其一眼,心中也是恍然。

  怪道王爷有所异样,原是来人了。

  只是不等开口,璎珞感觉到少年拉着她髻上的丝带,美眸不由的嗔了一眼,上回香菱也是这般,都是苦了她。

  晴雯那双桃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的泛出点点桃,并拢的绣鞋儿有些酥软,贝齿咬着粉嫩的红唇,啐道:“好不知羞”。

第137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中军都督府。

  这座衙门在皇城正阳门与承天门之间廊道的一侧,除却中军都督府的官署,太常寺、锦衣卫衙门以及四处都督府官署也都在这块区域,而另一侧则是宗人府、六部及附属官署,两方泾渭分明,犹如文武分治。

  衙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子,廊檐悬着中军都督府五个大字,其下站着一队金银鱼鳞甲的禁军侍卫捉刀而立。

  官厅之中,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郑先坐于正厅内一张红漆木背椅上,其下都督佥事、其属有经历司经历、都事等皆然在列。

  都督佥事吴同沉吟一声,开口道:“北静王爷任职左都督,咱们现下应当如何应对?”

  天子已然下了谕旨,由北静郡王水溶节制中军都督府,原本都督府是以北静王府为首,按理来说若是水溶节制,他们理应拥护,只是这些人在当初北静王府号召缴纳户部欠银一事时沉默不语,背驰而行。

  水溶大婚之时曾召集一部分人进内堂,将他们排斥在外,且不用多想,这已然是被放弃。

  眼下北静王府重掌大权,这就不得不让他们心中担忧起来。

  当中一人轻叹一声,无奈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缴纳户部欠银。”

  此言一出,众人皆然沉默不语,他们当初见水溶并不会沾染朝堂之事,故而耍了些小心机,没想到转眼间形势大变。

  都督同知郑先摆了摆手,道:“无妨,咱们始终是王府的旧部,总归有一份香火情,伏低做小一番,王爷也不会太过于计较。。”

  众人闻言轻轻颌首,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左右也就是因为缴纳户银的事情生了嫌隙,大不了重新上缴一回。

  正此时,一席蟒袍的水溶走了进来,冯紫英身着甲装紧随其后。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完全没想到北静郡王毫无征兆的便来到中军都督府,一时之间,众人皆是起身见礼,王爷之声不绝于耳。

  水溶无视众人,行至主案堂而皇之的落座,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清声道:“诸位,本都督现在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往后以官职相称。”

  面对这些人,水溶不必客气,以他的身份地位而言,完全没有必要虚与委蛇,今天就是来给他们一记重锤。

  众人闻言目光闪烁起来,都督是官职名,哪里比得上王爷的尊号,可水溶却要求以官职相称,这是表明在公言公的态度。

  而且这些人本就是北静王府的旧部,眼下连王爷都喊不得,其也代表这他们现在不属于旧部。

  都督同知郑先默然片刻,拱手应道:“见过左都督大人。”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王爷让喊官职名就喊官职名,头有这么铁?

  水溶抬眸瞧了郑先一眼,也不在意,别以为他们是中军都督府的高层就了不起,在绝对的地位面前,一切也就显的不重要了,少了他们,不知有多少人顶上来。

  顿了顿,水溶沉声道:“海宁侯的事情诸位也都知晓了吧,他到底是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尔等有何看法。”

  眼下都督府内算领头的就是都督同知郑先,其沉吟一声,拱手道:“回左都督大人,属下以为右都督不过是争风吃醋而已,小惩大诫一番即可。”

  水溶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好一个争风吃醋,你们还不知道吧,海宁侯眼下已经从五城兵马司转交锦衣卫衙门了。”

  厅下众人闻言皆然错愕,不过是争风吃醋而已,何至于惊动锦衣卫衙门,这锦衣卫是独立的衙门,只需向天子负责,既然锦衣卫掺和进来,那就不是小事了。

  郑先蹙了蹙眉,拱手道:“左都督大人,这是中军都督府的事情,若右都督有过,也应由断事官细查,与锦衣卫何干,他们锦衣卫的手也伸的太长了,置都督府何在。”

  五军都督府各府衙亦是独立的衙门,其内武官有过,也是由断事官纠察,若是犯大事,再交由刑部主审,大理寺掌复核,其中又由都察院监督,也就是所谓的“三司”。

  眼下这锦衣卫插手,无异于是打都督府的脸面。

  水溶瞥了一眼郑先,这拙劣的激将法,以为水溶会上当?

  接过小吏端上来的茶盏,水溶悠然的呷了一口,神色淡然的反问道:“海宁侯十万两替魁赎身,诸位可知海宁侯这十万两白银从何而来?”

  郑先闻言心中一顿,浓眉不由的抖动起来,其余人等神色也都不自然起来。

  水溶见此情形心中冷笑,银子从何处来,他们心里都有数,不光是海宁侯,他们也都沾了便宜。

  默然片刻,众人皆沉默不语,水溶见状沉声道:“本都督告诉你们,海宁侯这十万两赎身银是贪墨军饷而得,现下陛下已然知晓此事,极为震怒,严令本都督彻查贪墨军饷一事。”

  众人听后更是心中一跳,怪道会让锦衣卫出手,原来陛下是要查贪墨一事,军饷贪墨,整个中军都督府官员基本都参与其中,这要是彻查下来,没一个逃得了责任,现在堂堂的超品侯爷都被拿进锦衣卫,他们也就更不用多谈。

  “王爷,右都督在府衙尽忠职守,从无懈怠,此事定然是有人污蔑,还请王爷明察。”

  郑先头铁,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头铁,眼下这躬身而立的都督佥事吴同显然不头铁。

  水溶抬眸瞧了其一眼,对其称呼并不在于,冷笑道:“有没有贪污,尔等心里有数,此事本都督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一震,默然不语起来,一时之间,厅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见此情形,水溶话锋一转,清声道:“不过念在尔等皆是有功于朝廷,本都督可以网开一面,若有检举揭发之人,本都督不予追究,若是冥顽不灵者,那就好自为之。”

  众人闻言又神色各异起来,这不予追究是什么意思?

  水溶见状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亦不多言。

  永康帝令其彻查贪墨一事,但这事牵扯不少,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查清。

  眼下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检举揭发,只要他们自己肯坦白一切,那就从宽处理,这也是水溶将将贪墨一事与他们说明的缘由,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至于说担心他们会私下窜通,这就不需担心,人心是复杂的,别指望会是一条心,眼下这群人当中,其所贪军饷数额不,似那些拿小头的人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定然会平衡得失,只要开了一个口子,事情就好办了。

  就算这群人意见统一,那海宁侯还在锦衣卫衙门,有什么可担忧的。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检举揭发之人仅限两人,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水溶便不做停留,起身离开,独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第138章 可卿:不想

  北静王府,宁安堂,满堂欢声笑语。

  北静太妃、元春、探春并可卿聚在一起抹骨牌,湘云则是在一旁观战,左右腾挪的,好不热闹。

  元春提着一吊钱递了过去,眉目疏朗,有些怨气道:“我这匣子的钱都快输完了,母亲也不知体谅体谅,让让我。”

  北静太妃玉容带着笑意,清声道:“你好歹也是管家的人,过手的银钱不计其数,作甚在乎这些个小钱,小家子气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把钱都赢了去。”

  说着,北静太妃眸光瞧着湘云,语调轻缓的问道:“云丫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湘云抿闻言嘴一笑,应声道:“干娘说的是呢,常言道“赌场无父子”,更别说是婆媳了,就得凭本事才行。”

  北静太妃闻言一乐,笑骂道:“你这丫头说的对,有干娘年轻的风采。”

  探春笑了笑,应声道:“太妃的牌艺高超,我们要是想搬回本钱,怕是难了。”

  北静太妃听了之后,那美眸涟涟的,显然是心里得意。

  元春闻言含笑颔首,倒也没说什么,诚如北静太妃所言,她现在管着家里的事儿,经手的银钱不知凡几,确实不至于为这些个小钱计较,即便不管家,凭她嫁过来时带来的嫁妆,那也是金山银山的,不至于小家子气。

  只是元春玩骨牌主要是讨好婆婆,眼下北静太妃虽有怪罪之意,但言语间亲近不少,这就已经达到了目的,若不如此,元春也不会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