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一
针对天龙的阴谋和暴力尚且让人倍感无力，就更别提在阳光下与帝国皇女正面相对了。
“你父亲是海商。”赫丝蒂娅还记得多弥丝的话。
“是的……尊贵的殿下。”
“你叫什么？”
“就叫多弥丝，殿下。”
赫棋丝蒂娅澪点了点爸头。除巫了贵泗族,}帝国绝:大锍多虾数棋平民都祁没有一峮个正儿八经的姓氏。
曾经，太阳王朝为治理新征服的土地，要求所有国民注册，并强制使用固定姓氏。薇奥拉姓里兰，仅仅是因为在登记时，他爷爷的爷爷叫里兰，以此为姓而已。
而即便是贵族中的贵族，“赫伯乌斯”，这一显姓的诞生，至今也不过两百余年，与神皇同岁。
“简就是美，至少比那些挂一长串头衔和封地的名字好听许多。”皇女说道，“我记得你是做日用品生意的店主？”
“是的，主要是进口泰兰王国和西海岸手工坊的廉价工业品，然后再转销沿岸城市。”
“帝国对泰兰王国一直处于禁运状态，你这种生意，这些年没少给帝国漏税吧？”
多弥丝掌心攥了把汗，眼中有些恼怒。
狗屁禁运，你皇女自家的宫邸都能邀请泰兰资本家，什么德性，也不照镜子瞅瞅自己？
但她终究不敢骂出来，只是强颜笑道：“我们家每年都会向帝国报税，这在财务司和审查所应该是有记录的。”
“哦。”赫丝蒂娅笑而不语。
这只金丝雀采取了和莉莉安娜一样的话术，将问题推给了帝国官僚。
云顶城烂账一堆倒也没什么好翻的，把这些商人的尾巴揪出来，必然又能枪毙几排帝国老爷。
可惜总督府已经被阿德里安·黑森清洗过一次，皇女若再找“肱骨重臣”们的麻烦，不仅要陷入无人可用的局面，说不得还要牵连铁军。
问这么多，皇女没有查多弥丝户口的意思，只是想确认游荡于庄园城堡的几道刃修灵性，和眼前这伶仃少女有几分关系。
正史上，辉光教会在帝国尸体上捡了最大的蛋糕，但即便到赫伯乌斯被集体处决的最后一刻，教会也没有正式对帝国发起征讨。
若辉光使徒帮助叛军推翻高塔并非来自教会授意，那么，薇奥拉又是受了谁的引荐，在这条路一走到黑呢？
在辉光使徒的主线剧情中，使徒宫邸的档案室中留存着数十份来自自由军高层的信件，其中一些信件态度暧昧、用词隐晦——
“如果这次行动没能活下来，希望你能在我的坟前放一束黄玫瑰……”
“推翻高塔后，在晚风轻拂的海岛隐居或许更适合我们这样的人……”
“如果辉光使徒最终的使命是普照受难的天下人，那么，我的使命也是使最后的受难者从责任和负担的镣铐中解脱……”
“即便世界和平，依旧会有人需要帮助……”
就差把直球打在脸上了。
可惜，辉光使徒终其一生行走在家破人亡的苦难下，哪怕是第一次混沌战争告终后，她也没有踏足过家乡一步，也没有任何同写信者见面的迹象。
考虑到信件的措辞，玩家推测写信者多半是辉光使徒在家乡结识的反贼，但辉光使徒半生颠沛，二人分别时间恐怕超过二十年。
更让人遗憾的是，即便是自由意志一系的玩家，也没能在各自老巢中找到任何与写信者相关的线索。
想到这里，赫丝蒂娅看多弥丝的眼神愈发诡异，忽然觉得，这只金丝雀身上也有值得探究的优点——
最起码，她的味道很香。
“殿下，多弥丝这么近距离接触帝国皇女，难免会兴奋到紧张的。”薇奥拉见气氛有些微妙，立刻上前圆场。
“是这样吗？”皇女眯起眼。
“皇女殿下气质卓绝、盛名远扬，在听闻殿下诸多事迹后，我便愈发敬佩殿下，所以在见到尊容时，才一时紧张得不知所措……”多弥丝将头埋得更低，说着违心的话。
“毕竟你一开始邀请的是薇奥拉，没想到我会出现也很正常，这里所有客人都不知道本皇女会来。”赫丝蒂娅似若无意地寒暄，“毕竟这样隆重的场合，要是让叛党知道本皇女的行程，还不知会布置怎样的暗杀呢，你说对吗？”
多弥丝额头渗出细汗，她用惊诧的口吻说道：“暗杀皇女？什么人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嗯哼。”
“殿下，多弥丝邀请我也是想沾沾殿下的光，对吧，多弥丝？”薇奥拉觉得皇女是在宣示主权，一想到殿下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心中甜蜜又好笑。
她握起好友的手腕，轻轻晃了晃，眨眼暗示。
“呃，是的……在知道薇奥拉为殿下效命后，我一直想找机会瞻仰殿下尊容，只是位卑言轻……”
“所以，你看上的不是薇奥拉，而是本皇女咯？”皇女蔑笑道，“你认为，你这样的贱民有资格吗？”
“啊？”
“殿下！”薇奥拉没想到殿下的反应如此“激烈”，便对多弥丝说道，“多弥丝，殿下和你开玩笑的……”
多弥丝当然知道这条恶龙在说玩笑话，被人如此戏耍，她只感到耻辱。更让金发少女悲愤的是，她亲密无间的挚友，此刻竟然帮着恶龙圆场！
她承认，薇奥拉已经将人情处理到了最好，那毕竟是天龙人的权威，就算想要当众羞辱她，在场也找不出第二个敢忤逆的人。
何况只是玩笑呢？
越是如此，多弥丝越感到悲哀。
这简直是做奴隶觉出了美。只要天龙人不将她当场凌侮打杀，那么无论对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甘之若饴。
奈何，她现在只能“甘之若饴”。
多弥丝说道：“殿下，我知道自己身份轻贱，没有资格与殿下同席……但是殿下若有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不敢有任何怠慢。”
耻辱！
太耻辱了！
如果早知道血液中里流淌着罪孽的银龙会到场，她就算死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自由意志的战士，有几个能忍受住高塔威权？
“唔……”
赫丝蒂娅倒没想到金丝雀会如此恭顺，一时又捉摸不清了。
金发少女的确看不出刃修底蕴，若这样都能做刃修，那肯定也不是自由意志的中坚力量，只能算外围打杂的墙头草。
“斗争”贯通变化道途的始与终，好斗反骨，目前为止，金丝雀的表现都很寻常，和一个卑贱的商人女儿无异。
想了想，皇女说道：“好吧，你毕竟先邀请的薇奥拉，那我就将她借给你两个钟头，等你领她逛完了再还给我，如何？”
闻言，多弥丝心中再度涌起怒火。
“借”？
“还”？
你把薇奥拉当成什么了！
只是多弥丝心境坚固，将一切情绪压制下去，不显于色。
“那多弥丝先谢过殿下厚爱了。”金发少女再次屈膝行礼。
“殿下，真的可以吗？”小女仆反倒拘谨起来。
“去玩吧，”赫丝蒂娅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调侃道，“你一紧张就会夹脚趾，和我一起出席，还不得把礼厅的地砖给磨透了。”
薇奥拉脸色更红，鞋尖在石砖上摩挲，嗫嚅道：“我没有的，殿下……”
“记住，两个小时。”
留下一句话，赫丝蒂娅踏上马车，命令骑士长驱车进入庄园。
“殿下，你似乎有些中意那个商人少女？”
克拉拉靠着车厢询问。
“只是想看看，她和叛党能扯上几层关系罢了。”
“叛党？”
“只是猜测。你觉得她如何？”
“她……很香？”克拉拉说道，“我没有从她脸上看出叛党的桀骜，没什么恶感。不过，那双翡翠眸子很有气质，锐利坚定，像是经历过事的人，如果再杀几个人，那气质会更加明显。”
“嗯。”赫丝蒂娅说道，“我倒是觉得她很阴沉，会藏心事，呵呵，可能商人都这样吧。”
“殿下，如果她真是叛党呢，您不担心里兰小姐的安危吗？”
“山庄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哨隼，一个商人女儿罢了，再危险能危险到哪儿去？”赫丝蒂娅耸了耸肩，“再说了，薇奥拉已经成为秘修，虽然还是雏鸟，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没发现么，我的女仆变得更灵活了。”
“是，我听说智慧道途确实会让人的思维更宽阔。”骑士长附和。
“看看那只小黄鸟会和我的女仆说些什么，若是图名图利就算了，我不介意多扶植一个可堪一用的商人，但如果有别的阴谋，呵……”
赫丝蒂娅笑意阴森。
她首先想到的，是当初在白海公司外刺杀自己的埃拉小队，一切针对她的毒手，最终都要用鲜血来偿还。
但不知怎的，皇女脑海中又浮现出桀骜不驯的紫皮小狗。
阿芙拉·蔓萝是一起例外，赫丝蒂娅没有杀她，没有用魔女之书吸收她的道途，而是作为予取予夺的奴隶养在身边。
和惨不忍睹的罗兰兄妹相比，紫皮小狗可谓得到了皇女最大的宽容。
摇了摇头，皇女将脑袋里无端滋生的妄念甩开，透过车厢前窗，看着灯火通明的庄园城堡。
这场晚宴真正的意义，将是拉开西海岸商业领域变革的序幕，距离礼会正式开始还有近两个小时，这也是赫丝蒂娅放松女仆“缰绳”的原因。
在此之前，她还要会见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海盗共和国共治王||选，雾海战役第二指挥官，纵横大海六十年的传奇海盗——
倾覆之王，波露妮·赫伯乌斯。
第二卷：笼中鸟 : 102.传奇海盗
赫丝蒂娅旁若无人地穿梭于装潢奢美的厅室，一道道视线或惊悚或惊艳，在扦花的大檐礼帽下匆忙掠走。
事先人们只知道这是今年社交季盛大的开幕宴，但却没人通知，那高居云端的银龙也会出现在这奢香铜臭、金缕玉衣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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